師楊二家的祖先都是馬上打天下的鐵血梟雄,哪個生前不是功成名就的大將,世家大族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虎父犬子這一說,自然戰場上他們容不得軍中有拖後腿的廢物存在,更不容許有任何自家的子弟在戰場上丟人現最穩定)
在自小嚴苛的教導之下,這一千多子弟兵面色莊嚴,很是肅穆也掩飾不住青澀的興奮。
少年們有初次上戰場的忐忑,但更多的卻是馬上要浴血奮戰的激動。在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之中,能上陣殺敵纔是真正的師家子弟,若是手中不沾敵血的話那簡直是一個笑柄,在家族內都要被別人笑話。
龜縮在護衛之後那是懦夫之舉,衝鋒在前那纔是錚錚男兒,再身嬌肉貴的嫡血正統都比較身先士卒,這一點哪怕是太平盛世之也不曾有絲毫的改變。
所以兩大武家從的子弟一直很少,百年來依舊保持着鐵血的武風家訓。
連當年被譽爲神童的鎮王楊術在見識到了雙極旗的軍威後也毅然的棄筆從戎,可想而知這些鐵血的家風已經深入到了他們的魂魄之中,隨着血脈的傳承一代代的傳下來沒半分的減少,反而在太平盛世中更激發出這些年輕人的熱血。
“整軍,出發。”師俊翻身上馬,面色陰冷的看着小村內越發慘烈的撕殺。
“是!”一千多子弟立刻跟隨,少年郎的面上都帶着無比的肅穆,壓抑着自己的興奮紛紛把手按到了腰間的配刀之上。
有的緊張得混身僵硬,有的已經是滿頭大汗,少年青澀的他們終於要上戰場了,當馬蹄前行的那一刻他們心裡都清楚一點,這是自己成長成錚錚男兒的第一步。
師家嫡系和溫寶的高手團同時出發,下了山以後第一個殺到的正是起王與李滿海惡戰的村口三裡處,當這兩支兵馬快速包圍上來的時候李滿海和起王都是微微的一楞。
“媽的,砍不完啊!”胡成怒罵了一聲,眼見敵方人多勢衆,心裡已經感覺有些無力了。
激烈撕殺的雙方這時都有默契的分開了,李滿海氣喘吁吁,受了些輕傷不過看起來沒有大礙。
起王累得直喘大氣,不過身手高強的他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他身後能戰的兵馬僅餘不足兩百,而且個個一身血肉模糊看起來極是悲壯。
西北營急劇的收縮着,個個都是傷痕累累但依舊難掩滿面的猙獰,只是與現在朝廷大軍相比難免有幾分強弩之末的淒涼。
“靠。”胡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看着這二千多兵馬忍不住罵了一聲。
“起王爺,好久不見了。”師俊策馬上前,盯着那曾經意氣風發的臉不冷不熱的說:“當年皇宮一戰似乎歷歷在目,只是恍惚一夢竟已是十五年的光陰,你我也不再是年輕氣盛的當打之年,沒想到時過境遷,再見的時候您已是惡名昭彰的叛逆了。”
“要戰就戰,別那麼多廢話。”起王這時雙眼發紅,刀鋒直指師俊,怒喝道:“當年若不是本王兵馬寡少豈會落敗,若我西北營大軍在手的話別說你師楊二家了,就是京城的禁軍傾巢而出也斷不是本王的對手。”
起王說話的時候面露不甘,卻也讓人感受到了他的霸氣。
面對數十倍於己的兵馬,能有如此豪言者又有幾人,苦戰到現在起王仍然威風八面,面對這個已經註定的敗勢他依舊盛氣凌人沒半分的頹廢。
“大言不慚。”師俊閉上了眼,鄙夷的一笑說:“你現在已是喪家之犬,哪怕是皇親之羣也不過是容王的走狗罷了,師某對你的人頭沒興趣。”
說話的功夫師俊頓了頓,看着一旁依舊戰意正酣的李滿海,冷聲說:“帶着這麼多兵馬打一些殘兵敗將還打這麼半天,拿不了起王的首級就給我滾,我師家有的是熱血男兒可建功立業。”
“是。”李滿海被奚落也敢怒不敢言,答應了一聲後已經是咬牙切齒面色扭曲。
師俊的話充滿了鄙夷,起王的兇悍世所聞名也是有目共睹,只是師俊的冷言諷刺之下幾乎把起王看成了廢物一般。這諷刺的不只是起王了,還有現在兵多將廣的李滿海,態度之惡劣讓身後的師家子弟都楞住了。
師家自然有鄙夷李滿海哪怕是起王的資格,只是家主往日裡都是個穩重內斂之人,這時突然的飛揚跋扈着實讓人反應不過來。
話音一落,師俊看都不看起王一眼直接帶着一千子弟朝村子口衝了過去。
溫寶一直楞楞的,一看師俊走了他也立刻帶着人跟了上去,經過起王的身邊時還傻頭傻腦看了起王一眼,不過馬上被起王狠狠的一瞪嚇得低下頭去。
師俊半道上停這一下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閒着沒事來奚落自己?
還是他覺得沒事可幹特意來噁心噁心自己的?起王看着他們楊長而去頓時惱怒不堪,調轉馬頭怒喊着:“姓師的你給本王站住,今日不將你斬下馬下本王誓不爲人。”
“你的對手是我。”李滿海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惡火,哪會這樣輕易讓起王離開,拍馬上前怒喝中犀利的一刀直砍起王的後腦。
“混帳,你個無名小卒也配。”起王惱怒不堪,一回身將怒火卻發泄在了李滿海的身上,凌厲的一刀硬碰硬的架了上去。
師俊的一頓陰陽怪氣的奚落讓這桀驁的二人氣得都要瘋了,再次纏鬥上的時候幾乎是拼起了老命,一場惡鬥因爲師俊的到來原本停頓了一下,但卻在之後演變得越發的慘烈,受兩位首領的影響雙方的兵馬已經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狠架勢了。
村口的撕殺越發的激烈,不過卻是在一開始就呈現一邊倒的局勢,苟延殘喘的西北營撐不了多久了,在人多勢衆的禁軍面前恐怕這支充滿傳奇色彩的軍隊馬上就要銷聲匿跡。
刀光劍影之間,惱怒不堪的李滿海和幾乎要發瘋的起王已經殺得是難解難分,桀驁不訓的兩人受了這個刺激已經徹底紅了眼。
沒人再指揮自己的兵馬,失去了最後的理智他們唯一想的就是把對方斬於馬下。
到了小村口,師俊不露聲色的往後一瞥,眼見這二人被自己激得開始以死相拼時輕蔑而又嘲諷的笑了一下。
爲將者大多心高氣傲,無第一武無第二,最容不得的或許就是被人看輕。士可殺,不可辱,真正的強者可以不要生命但絕不會輕視自己的尊嚴,這是一種孤傲,同時也是一種無法剋制的弱點。
村子的四周,四面八方殺入的禁軍和守衛的順天府高手打得是不可開交。
兩千多騎兵徑直的來到村口時沒有過多的阻攔,沒有快速的衝鋒那些陷阱自然形同虛設,村口爲數不多的守衛只是一個照面就被溫寶的護衛團斬於馬下,哪怕他們身手再強也抵擋不住這麼多的人馬。
兩千多號人長趨直入,徑直的朝着混戰的小村進發。
一路上溫寶都被重兵保護着,只是看見小村內慘烈的撕殺他也有些興奮,小臉漲得通紅四處張望,那模樣是恨不能也加入戰權。
小小的村子沒一會就被師家子弟和溫寶的護衛佔領了,畢竟師家的子弟身手高強又是血氣方剛,高手團下手又老辣狠毒,在絕對的壓倒性優勢之前順天府的人難以抵擋,村內薄弱的防守瞬間就被這一股最後的奇兵從內擊破。
師俊和溫寶被團團保護着,不時的能遇見散兵遊勇一樣的高手們侵襲,可惜的是護衛團的人數奇多身手又高,這種零星的抵抗無異於自尋死路。
“師家子弟聽命。”馬蹄依舊緩步前進沒遇到什麼障礙,不過師俊臉上的殺氣越發的濃郁,披風下的拳頭握了一握,若不是現在位高權重的話也想好好的體會一把這種久違的殺敵快感。
“是。”一千多子弟兵朝天吶喊,個個都是精神一振滿面的興奮。
“師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變故?”血氣方剛的自然還有溫寶,親眼看到戰場上的撕殺他沒有半分害怕反而更加的興奮,甚至**着自己也有斬敵首級的那一刻。
可惜的是這位活寶明顯忽略了自己的身份,他走到哪這一千高手團肯定是跟到哪,別說是動手殺敵了,估計敵人的頭髮他都碰不到一根,要過這癮恐怕只能鞭屍。
再者說了就他這身手,只要上陣的話就是去丟人的,說衝鋒的話還不如說是去送死,這時候讓他肆意而爲的話反而會成爲一個累贅。
師俊自然忽略了他的蠢蠢欲動,臉一沉嚴聲的喝道:“現在開始給我殺,順天府,西北營,不管是何人都不留一個活口,讓禁軍和這些叛逆好好看一下我師家嫡系的威風,看一下我師家男兒的鐵血。”“是!”師俊的子弟們一聽頓時熱血涌上腦袋,一個個面色漲紅興奮得幾乎要發瘋。“記住,我師家鐵蹄之下不留活口。”師俊皺着眉頭,嚴聲喝道:“去,沒有兵法,沒有高下地位之分,現在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敵人的腦袋一個個給我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