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奴看似兇猛但在楊術的面前總是一個頑皮的小孩一般完全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看着他暴躁不堪的樣子楊術反而能更好的冷靜下來。
“不說,你試試看。”地奴一下就爆跳如雷,握緊了拳頭怒吼着:“現在我的世界裡一片混亂,就連通天石碑都有些龜裂,真元靈氣肆虐而又暴戾到近乎崩潰的程度,那些生靈全都嚇得變回了真元靈氣。你今天不把事給我交代清楚別怪我亂來,我現在就回去把屬於我的力量全都封印起來,到時候看你還拿什麼去殺那些凡人。”
“至於麼?”楊術嘀咕了一聲,不過地奴說出這話的時候他也有些緊張。
“不至於嘛?”地奴氣得幾乎要瘋了:“你要是用那股力量大肆屠殺凡人的話,你魂飛魄散沒準我也會消失,你別忘了我們是一體的。現在都什麼關頭了你還什麼都不肯和我說,你要擺你王爺的臭架子維護你楊家的狗屁榮耀關我什麼事,憑什麼我就得傻乎乎的陪着你一起灰飛煙滅,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麼?”
“你口才長進了……”楊術被問得微微一楞,地奴這人醜嘴不甜的傢伙什麼時候說起話也這麼有理有據,說話條理清晰真讓人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哼!”地奴用一副威脅的模樣盯着楊術,不用說這些話肯定也是有人教。
“肚子餓麼?”楊術倒不管他氣乎乎的模樣,反而是莫名其妙的問了一聲。
“餓!”地奴下意識的回答了。
不過一答完他就後悔了,這都什麼關口了還說什麼餓不餓的問題,這不是消遣自己麼?沒等他遲鈍的腦子有所反應,楊術已經朝外邊的親兵吩咐一聲:“命人送一架篝火進來,還有馬肉羊肉之類的鮮食,酒要選最好最烈的燒刀子。”
“是!”親兵們答應了一聲,沒一會就效率奇高的在帳篷內架好了火隊,嫺熟的把剛宰殺的羊肉和馬肉大塊大塊的放到火上去烤。
他們進屋的時候看到突然出現的地奴也沒感覺什麼驚訝,恭敬的朝地奴行了個禮以後就走了出去,知道王爺肯定有事要談所以很識趣的退到了十丈開外
。
王府的人都認識地奴,在他們的心裡地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強大存在,楊術給他安插了一個供奉是身份,自然全府上下沒人敢對他不敬,更何況他的身軀高大如山,一臉的橫肉普通人一看都怕,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追問半句。
地奴可是一向高傲的鎮王府第一個掛上供奉之名的傢伙,自然一幫桀驁不訓的小傢伙心裡不服想試一下他的厲害,有一次楊通寶大着膽子以請教的說法想與地奴過招,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擾到地奴吃飯讓他心情有些不佳。
當時地奴投去了詢問的眼色楊術默然的點了點頭,結果號稱王府第一護衛的寶爺被他一手按在地上狠揍了一頓,就像打自家小孩一樣輕鬆得就差沒脫他褲子直接打屁股,楊通寶雖然沒傷筋動骨但也是一個來月下不了牀。
打寶爺輕鬆得和打兒子似的,人高馬大又凶神惡煞,行蹤飄忽不定的地奴在王府里人氣很高。不過有的人也是心裡納悶着,這供奉老是不見人就算了,怎麼在京城裡也不怎麼出名,以王爺愛面子的作風怎麼很少帶他出去顯擺一番。
這一點很不同尋常,畢竟王爺高傲但不清高,有這麼一高手還不趕緊拿出去炫耀,這貌似不太符合他的做風。
酒罈子搬好了,肉是火上烤得孜孜做響,只是簡單的撒了點鹽花就四下飄香,香味瀰漫之下地奴卻是賭氣般的轉過頭去,忍着讒蟲一點好臉色都不給。
楊術苦笑了一下,上前開了一罈子酒遞到他的面前,自己亦抱起了一大壇後輕聲說:“喝吧,喝完你有話儘管問,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你確實有資格知道所有的事。”
“好!”那酒罈子到了地奴的手裡就和個普通的海碗一樣,抓起來仰頭一飲直接就是空空如也。
“本王好久也沒這麼放縱自己了。”楊術說着話也捧起了酒罈子,眼一閉盡顯豪邁的一頓暢飲。
地奴死死的盯着楊術,直到楊術將空酒罈放在地上時才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可惜了他是火暴的性子,不過楊術動起手再怎麼心狠手辣往日裡說話都是溫吞沉穩之人,喝完後不慌不忙的擦了一下嘴,這才感慨的說道:“真痛快啊,本王有多久沒喝那麼多酒了,好像自從世襲鎮王之尊後就一直害怕這杯中之物誤事,十多年沒喝得這麼過癮了
。”
鎮王,大華第一武王,楊家之首,大華百年來舉足輕重的人物。爲了維護這個身份的榮耀和威嚴,楊術不管幹什麼都小心謹慎的約束着自己,既不敢有任何的輕浮之舉,也不敢有半句孟浪之言,但凡有半字之錯都可以說是一大罪過。
朝堂之上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鎮王,楊家中是深藏不露的領袖,這樣的約束下可以說一字一句出口都得細加斟酌,每日都是活得如屢薄冰一樣,深怕自己有一字半句的差錯會弱了楊家的名聲。
這樣的生活怎能不累,楊術甚至恍惚的出現過一個奇怪的概念,也是他感覺苦笑不已的現狀。現在活着的應該是百年來威武蓋世的楊家鎮王,而不是楊術這個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思想活生生的人。
“你……”地奴氣得都要說不出話了,以他的急性子哪有空聽楊術在這多愁善感,那些亂七八糟的俗世中事他更是不懂也不想懂。
“你懂麼,我唯有在五行的世界裡纔是楊術。”楊術似乎有些低沉,拿起酒罈子再猛喝了一口後這才紅着眼說:“只要到了人間我就是楊家之首,活着的只能是鎮王不能是楊術,爲了維護楊家不管什麼東西都可以拋棄,不管是多親近的人都可以犧牲。”
“不懂,這關你魔道什麼事!”地奴惱怒了,歇斯底里的喝文道:“你明明有能力一心入魔成就不世力量,爲何最後還是半途而廢落個半道半魔之體,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有可能會失去所有的力量和機緣。”
“知道!”楊術再次開懷大飲,末了才嘶聲說:“第一,我楊家始終是正統望族行事須光明磊落,叔父入魔道是無可奈何之舉,倘若不這樣的話他逃不了火之主註定慘死的命運,可讓我震驚的是他不只過了劫數,竟然還敢斬九龍還上蒼以示威懾,地奴,這份魄力我比不上他。”“我問的是你的事,別和我扯那臭小子。”地奴對楊存一向沒什麼好印象,開起口自然不會客氣。“我是一時好強嫉妒,纔會一錯再錯啊。”楊術看了看滿是酒水的手掌,自嘲道:“我現在分不清要強的是鎮王還是楊術,總之當我知道叔父闖過劫數之時震驚之餘也是滿心的嫉妒。我本就有大地終極的力量不在他之下,但他成就魔道時幾乎與我平起平坐。這股要強讓我腦子一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參悟魔道,爲的是證明我並不遜色於他,若不是半途中幡然醒悟的話恐怕我也與他一樣成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