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整個江蘇已經大貼榜單了,在樑華雄帶兵進城的那一刻他早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在他看來身爲巡撫的嚴修文一但撕破臉皮的話幾乎可以當他不存在,更重要的是怎麼在這混面的局面過後安穩一方。
兵馬進城的第一時間早就準備好的人馬開始四下散播謠言,緊接着一張張榜單迅速的安撫好了百姓們恐慌的情緒,可以說在萬事周全的情況下倒沒出現人心惶惶的情況。
總兵樑大人奉聖旨要徹查嚴修文在巡撫之位十多年來的貪贓枉法一案,暫代巡撫之權對這一省的官吏爪牙來個全面的清查,首當其中的自然是百貪之首嚴修文,而在這場浩蕩的清查中落馬的地方官也是無數。
現在江蘇的百姓都以爲樑華雄是奉聖命而行天道,不少被嚴修文或者其黨羽禍害過的百姓無不是交手稱快,至於榜單上那個由樑華雄兼任巡撫之職統領地方事務對他們來說就可有可無的,畢竟在百姓的觀念裡當官的沒一個好玩意。
這次老樑進城搞死那麼多官員他們都是拍手稱快,作爲最喜歡看熱鬧的百姓而言,有什麼熱鬧比狗咬狗好看?
巡撫和總兵啊,兩個實權最大的封疆大吏成了對立面,光是這裡頭衍生出的各種流言蜚語就足夠成爲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不過兩者相較之下老樑的名聲就比嚴修文好多了,嚴修文一手遮天的年代難免是雞犬升天,有強權保護之下他的黨羽和親眷也幹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不過百姓們大多是敢怒不敢言,有什麼冤屈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了。
蘇州這些年被嚴修文的黨羽禍害過的人不在少數,畢竟人家位高權重的,不幹點缺德事似乎顯擺不出他的權勢。更何況他是一省之主,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鬧翻了天也是正常的,不這樣的話還真顯不出巡撫大人的權威。
相比之下老樑的名號在民間不怎麼響亮,沒什麼出衆的事蹟不過也沒什麼惡名,甚至對於不少百姓來說這個名字很是陌生,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江蘇的總兵是何許人也。
說白了那些年被嚴修文欺壓着老樑連一點招搖過市的事都沒幹過,深怕被嚴修文抓住把柄給小鞋穿老實得有些嚇人,別說是魚肉鄉里了,就連欺行霸市的功夫都沒有,反倒是因禍得福在民間間博得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好名聲。
老樑這是絕對的假傳聖旨,不過他爲人低調慣了反而沒人懷疑這聖旨的真實性,估計誰都不相信這老實的樑總兵居然有膽子嬌旨欺君,百姓們全都相信老樑確實是奉了聖旨拿人的,否則的話爲人臣子哪有膽子幹這麼無法無天的事。
這道假聖旨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樑華雄大舉起兵的動盪過後很快就安撫了民心,一個個官員的落馬甚至是被滅口他們都沒感覺到恐慌,反而是拍手稱快幸災樂禍的看着這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傢伙落馬。
百姓們樂得看熱鬧,樑華雄動起手來更沒顧忌了,在不引起民變的情況下以雷霆之勢解決掉所有的異己那是最好不過的,更何況百姓們還都拍手稱快一個勁的支持。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老樑父子在蘇州住得那叫一個舒坦,百姓們是很現實的,嚴修文死不死和他們沒有關係,只要老樑起兵以後不擾民爲亂的話他們倒樂得多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
現在整座城都被樑華雄的兵馬控制了,往日的官員們不是鋃鐺入獄就是被卡嚓掉,局面也完全在老樑的控制之中。
樑勝這會也是意氣風發,老樑受氣的那些年自然他受的氣也少不了,這會見被五花大綁的嚴修文頓時是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了一抹冷笑,手一揮:“來啊,將欽犯嚴修文投車。”
所謂的投車投的是囚車,大多都是犯了重罪的人才會被投車,臨死的時候會被遊街三天爲示律法公正,算是一種殺雞給猴看的警示。一般的死刑犯是很少被投車的,除非他犯的罪影響惡劣或者說民憤難平,在一段時間內鬧起渲染大波。
只有這樣的惡人纔有資格被投車,官府纔會選擇將其遊街以供百姓唾罵,說白了就是讓人家出一口怨氣,也算是在炫耀官府的功勞。
一般被投了車的人等的是一城百姓的唾罵,不管之前身份有多高投了車就是街下之囚,說難聽點就是你向他丟大便也沒關係,左右投車左右的下場絕對是難逃一死。
“混帳,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賊子,本官何罪之有。”嚴修文被綁着也是一頓掙扎,事關顏面他也忍不住怒吼起來:“我是先皇欽點的江蘇巡撫,官拜二品即使有罪也必須上報朝廷,由吏刑禮三部會審,若無聖意首肯的話誰敢定我的罪。”
“喲,嚴大人還滿硬氣的,這時候還擺弄忠臣順子的那一套啊。”樑勝走上前去,看着他一頓陰陽怪氣的笑。
樑勝身後一幫心腹也都笑了起來,心想你腦子進水了不成,真講王法的話你堂堂的巡撫大人哪會落到這步田地,這些人還真就是無法無天了。
“你們這些目無王法的賊子!”嚴修文惱怒不堪,繼續破口罵道:“你們這是起兵做亂,是忤逆之罪,而且你們還嬌造聖旨欺瞞百姓,你們樑家父子就不怕被誅九族麼?”
“死鴨子嘴硬,就看你能硬成什麼樣。”樑勝說話的當口,趁他不注意一手猛的捏住了他的雙頰,把一顆金黃色的丹藥丟到了他的嘴內。
嚴修文心裡大骸,剛想吐出來的時候樑勝朝他的胸前的穴道上一點,那顆丹藥立刻滑入了腹南北。他驚恐無比的瞪大了眼睛,一陣乾嘔卻是怎麼都吐不出來,這會被五花大綁着也沒辦法用手摳,不知道自己所吞何物一時間是嚇得冷汗直流。
再硬氣又怎麼樣,這會還不是嚇得面如白紙,關老忍不住鄙夷的搖了搖頭。
這些當官的表面上一身正氣,可惜一個個全是道貌岸然貪生怕死,若不是他那筆銀兩還有用處的話真不值得爲這種人大費周張。至於樑勝給他吃的應該不是什麼毒藥,以樑家對他的恨絕不會這樣便宜了他。
“你,你……”嚴修文瞪着眼睛已經盡是驚悚之色了,可惜的是張着嘴流着口水卻怎麼也吐不出那顆貌似帶着奇怪味道的丹藥,那藥入了腹似乎立刻化開一樣。
“喲,原來嚴大人也怕死啊。”樑勝得意的大笑起來,滿面玩味的說:“你放心吧,大人忠君愛國我怎麼捨得現在讓你死呢。那顆不是什麼毒藥反而是千金難求的一味補藥,乃是健身強魄的靈藥,這一顆下去即使你咬舌也不會立刻就死,折騰你個十天八天的也照樣精神煥發,大人就好好享受這藥勁吧。”
說完的時候樑勝手一揮明顯不想和他廢話了,一羣手下一看立刻衝了上來,獰笑着開始扒嚴修文身上的衣服。
“混帳,我!”嚴修文惱怒不堪,不過話還沒咆哮出聲就被人制住了。
有個機靈的傢伙脫下了一雙滿是破洞的臭襪子往他嘴裡塞,也不知道這傢伙的破襪子多久沒洗了,看起來就和祖傳似的破了一堆的洞明顯有些年頭了,更絕的是脫下襪子的時候還可以看見不少跳蚤附着在上邊。
漆黑骯髒不說一脫下來那味道薰得不少人是退壁三舍捂住了鼻子,光是站旁邊聞都讓人想要作嘔,要是塞進嘴裡那滋味肯定是生不如死,這大殺器讓嚴修文反胃得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暈過去了。
“嗚……”嚴修文嘴裡被破襪子一塞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叫喊,這會眼裡盡是獰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絕世的滋味薰得要失心瘋了。
“大巡撫,你就老實的呆在囚車上繼續看你的蘇州城吧。”樑勝不屑的一笑,眼見曾不可一世的嚴修文被一羣手下收拾捉弄,心裡這個爽就別提了,洞房花燭的時候都沒這樣的快感。
嚴修文被塞住了嘴已經氣瘋了,這時即使咬不了舌還是掙扎着想一頭撞死以逃屈辱,可惜的是樑勝接下來的話徹底打消了他的衝動:“嚴大人若是敢自盡的話,我保證你的妻兒老小會生不如死,他們所受的折磨絕對是你的千倍,萬倍。”
說出這話的時候樑勝面色猙獰得有幾分扭曲,嚴修文混身一顫停止了掙扎,因爲他看得出樑勝的話絕不是在危言聳聽,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樑家父子會恨自己到這種窮兇極惡的地步。
樑家父子絕對是要徹底的羞辱嚴修文一番,甚至是可以不顧一切也要讓他生不如死,這些年受的那口惡氣憋在心裡不宣泄是不行的,在他們看來整死嚴修文可遠比什麼銀兩重要多了,甚至可以說這是他們起兵最主要的原因。除了受的氣外還有一樁舊恨,一樁不把他五馬分屍絕對雪不了的深仇大恨。嚴修文面色頹廢的被丟進了囚車,屈辱的老淚隨着車軲轆的轉動流下,多少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進入蘇州城,昔日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而現在他的身份只是一個供百姓唾罵的階下之囚。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