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每當徐靈說自己怎麼怎麼厲害的時候,李若言都會狂噴,並說大話說多了,小心咬掉自己的舌頭。
日子混長了,徐靈與李若言越來越熟,甚至跟着她到了東皇門的煉藥禁地,與白雪頤一起探討煉藥機理來。
徐靈怎麼說也是化神修士,雖然不懂煉藥,但萬理相通,也能給白雪頤或多或少的一些啓發。此時,李若言才發現,這徐靈,興許真的有其特殊之處。
是日,白雪頤出了洞府,外面的陽光,普照大地,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崇山峻嶺之間,散發着濃濃的靈氣。
白雪頤這些日子,心情很好。二十年的孤獨等候,終於有了音訊,她的心,在怦怦直跳,每日裡都會從洞府走來,望向天際,幻想着某天,那人可以從天際飛來。東皇滅門,白雪頤雖然也有悲痛,但絕對不像其他人那樣深。
在其心中,只要師尊無事,一切都好。當然,內心深處,那個白色的身影,卻成爲了永恆的執念。
“鬼啊……”徐靈從旁邊一躍而出,嚇得白雪頤打了個愣,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說道:“前輩心情真是不錯啊。”
“嚇着你了吧,哈哈哈,終於嚇到你了。”徐靈樂得手舞足蹈,好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白雪頤習慣了,這人實力深不可測,不過心智卻像一個孩子一般,真是無奈。
“小丫頭呢,小丫頭哪去了,她說好了今天陪我去釣魚的……”徐靈一邊跑,一邊叫着。
白雪頤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道紅色驚虹,從天際急速飛來。
白雪頤猛一回頭,臉色煞變,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從其心底,澎湃升起。
二十年的等候,二十年的期待,二十年的淚水,只爲換回今日的相遇,也足了。
徐靈拉着瘋狂亂叫的李若言向洞府外跑去,“那小娃娃來了,你問問他,我對說的那些可是吹牛。老子遨遊八荒無數年,殺敵無數,八荒之內,有幾人不認識老子。”徐靈說的繪聲繪色,氣的面部通紅。完全不顧李若言的痛叫,將其從洞府內給拉了出來。
只見那紅芒,如同流星,一閃而過,矗立在白雪頤身前。
陸青雲臉色,依舊無驚無波,但心中,卻有別樣的意味浮起。
白雪頤眼中銜着淚,但終究沒有落下。她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只是愣愣的站在路青雲身前,神情一直在顫抖着,崩潰着。
“哥……”李若言正被徐靈拽的全身疼痛,但一見陸青雲之後,心底立即生出狂喜之色,不顧形象的抹了把眼淚,朝着陸青雲奔去。
李若言一下子撲到陸青雲身上,只聽哇的一聲,大哭痛哭起來,“哥,你騙人,說好兩年,結果卻讓我等了二十年。你好狠的心……”
陸青雲臉上,帶着一絲溺愛,摸着李若言的頭髮,不曾言語。當年,若不是在銀河灣中,差點喪命,也不會失信。“好了若言,哥不是回來了嗎,二十年不見,已經築基,看樣子,倒是沒有偷懶。”
李若言還沒享受完陸青雲胸懷,卻被一個討厭的胳膊給拉了出來,徐靈一臉認真的看着陸青雲,說道:“你給她說,我在南荒,可是殺敵無數英勇蓋世的神魔。”
陸青雲心中想笑,一個化神修士竟然和結丹晚輩爭的耳根通紅,“徐前輩當然厲害,化神修士,哪一個不是通天之輩。”而後轉過頭來,對李若言說道,“你可要好好跟前輩學學,若是能學到他一半的實力,也可遊走八荒了。”
李若言一聽,臉上露出一絲異樣之色來,調皮的問道:“這小老頭,真的這麼厲害?”
徐靈在一旁,非常配合的擡了擡頭,故裝作一副高人之態,臉上盡是傲然之色。
李若言一聽,驚訝的張開了嘴,愣愣的看着徐靈。
李若言的表情,完全激起了徐靈內心的優越感,道:“現在拜師,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
“拜你個大頭鬼,這麼白癡化神修士,我纔不學你呢。”李若言撅着小嘴,一臉不耐的說道。
徐靈一聽,立馬火了,“你個小丫頭,找打是不是。”說着就要向李若言打去。
李若言尖叫一聲,慌忙逃開,躲到陸青雲身後,“你就是白癡,化神白癡……”
徐靈氣的,臉都紫了,“我讓你給我跑,看小爺爺今天不宰了你。氣煞我也,氣煞我也……”兩人一前一後,追逐着,打鬧着。雖然吵鬧,卻無傷大雅。
漸漸地,李若言往後山跑去,徐靈不依不鬧,追了過去。只剩下陸青雲與白雪頤兩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白雪頤的臉頰,微微發熱,說道:“他們就那樣,習慣了。”
陸青雲點點頭,道:“這些年,都還好吧。”
“還行。”白雪頤微微說道,“只是這二十年,你都去了哪裡?”
“我……”陸青雲頓時語塞,“出了點事,耽擱了,沒想到一眨眼便是二十年。”
白雪頤不再多言,陸青雲說是小事,但她卻知道,一定不是小事,只是,他有自己的苦衷罷了。
“蕭兄,他還在嗎?”若不是蕭凡,白雪頤和李若言都無法逃出西固山的魔掌,因此,對於蕭凡,陸青雲心存感激。
“五年前,他離開了,不過具體的去哪,倒也沒說。”白雪頤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那冷漠男子,雖然話少,但卻是外冷內熱之人,危機關頭,強行闖過西固山的封鎖,帶着她與李若言兩人,離開南荒。
“當年,我給你的那些草藥,是否還在?”一想到陳海康的遭遇,陸青雲便是一陣心痛,東皇門沒有元嬰的日子該結束了。
白雪頤一聽,臉上閃過一道奇異光芒,“師弟當真要煉製嬰虛丹?”嬰虛丹可不是普通丹藥,乃是諸多結丹圓滿修士夢寐以求的四階丹藥。
陸青雲點點頭,過了這麼多年,他的煉藥技能雖不說有多大進步,但對藥理的認識和把握,絕對不是二十年前能夠比擬的。
“我都庫存在洞府中,你且隨我來。”白雪頤邁着輕盈的步伐,在前面帶路,陸青雲跟了過去。
這洞府,還是當年白雪頤沒去南荒之前的洞府,陸青雲從虛族走出之後,在這裡居住一段時間。在這裡,陸青雲依靠魔嬰一變,成功結丹。
“你以前來過這裡吧?”白雪頤轉過頭來,臉上帶着一絲紅暈。
陸青雲愣了一下,問道:“你如何得知?”
“這裡,有你的氣息。”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洞府門口,洞府中年的卻有一個打坐留下的痕跡,已經凹陷下去。
陸青雲恍然明悟,這是他進階時,靈力衝擊留下來的。不過心中,卻有悸動,這女子,心思縝密。但又暗自搖頭,陸某仇家太多,豈能牽連與你……
看着陸青雲欲言又止的表情,白雪頤臉上露出一絲幽怨來,隨後便埋藏在內心深處,“那裡,是你當年交給我的草藥。”
陸青雲順着白雪頤所指的方向看去,心中有些波動。一百多種草藥,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經歷二十年的時間,藥力絲毫不減,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個石桌上。石桌下面,有塊寒玉,來自極北之地,雖然不含靈力,可卻中年散發着撩人心神的寒意,保持着藥力。
“從今日起,我閉關三月,徐前輩幫我守護洞口。”這話,陸青雲不是對白雪頤說的,而是對後山,正與李若言玩耍的徐靈說的。
徐靈正玩得起勁,哪管那麼多,“老子在這,誰敢進來,你放心便是。”丟下一句話,又是一句哎呀,只見其頭上,落下一個大桃子,“小丫頭,看我不撕破你的皮!”
陸青雲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這化神老怪,當真是一個老頑童。
白雪頤暗歎一聲,正要離去,“你呆在這裡,相助與我。”陸青雲的話,像是命令,但聽在白雪頤耳中,激起了別樣滋味,心中泛起了小白兔,怦怦直跳。
“嗯。”白雪頤紅着臉,輕聲應道。
四階丹藥,可不是兒戲,陸青雲不敢大意,失敗了是小事。浪費材料,纔是他最耗不起的東西。
煉藥的第一件事,便是靜心,這是陸青雲煉藥多年的心得。他將爐鼎放置好,而後閉上眼睛,將煉藥之理,在腦海中熟悉一遍。隨後全身心的投入打坐之中。
這一坐,便是十日,十日之後,陸青雲依舊沒有醒來,已經入定,這種狀態,乃是煉藥的最佳狀態,坐在一旁的白雪,心中嘆息,雖然她煉藥也有多年,煉藥之理,也懂得頗多。可陸青雲相比,差的就是這份心,不論是感悟,還是心境。
不過,能夠坐在陸青雲身邊,就算是一坐百年,白雪頤也願意,她的眼中,盡是柔情,靜靜的守護在陸青雲的身旁。
一個月之後,陸青雲終於從入定中醒來。其心中,一片空明,那眼光落在白雪頤身上,有種將其看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