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這麼遠的路,苦嗎?”
聽到無名騎士的話,沈雲潛意識的擡起頭來仰視着從未問過這種問題的他,而後堅定的搖頭。如果自己不知好歹的覺得苦,那帶着自己保護自己的這個男人,以其現在所處的高度,是怎麼苦過來的呢?
無名騎士不瞭解一個心智二十多歲,身體卻只有三歲多的孩子的真實想法,卻對這個問題頗有感觸,嘆了口氣,道:“怎麼會不苦呢,一個孩子即使沒資本在宴會上調皮搗蛋,然後收穫一大堆好聽的讚賞。也至少和同齡玩伴做一些大人們看不懂的遊戲,而後學着慢慢長大。哪像你啊,一年多的時間,大部分時間都和一個僵硬死板的僞騎士呆在一起,而且還是同坐在一塊馬背上,不但苦,而且很委屈吧?”
“不苦,也不委屈。”沈雲抽了抽鼻子,無比堅定道。突然之間有着莫名的感動,原本以爲這個傢伙是一個對感情呆滯的殺戮機器,沒想到會有這麼溫情的一面。
一路上,只能和無名騎士稍作交流,幾乎和整個世界的人都不存在交叉點的沈雲,談不上孤獨,但至少是孤單的。
無名騎士緊了緊握着沈雲的手,不無惆悵道:“一個孩子是不需要這麼聰明的,以後呆在這裡,不要把自己僞裝得太過強大,偶爾的懦弱才能博取大人們的同情,知道嗎?”
沈雲不解道:“爲什麼要博取大人們的同情呢?”
沈雲這麼問着,而無名騎士已領着他走到一棟雄偉的建築物面前。無名騎士站定在一道恢弘大門的不遠處,仰視着門口直逼蒼穹的大理石圓柱,似是自言自語道:“是啊!爲什麼要博取大人們的同情呢?”
這個時候,一個理着兩撇漂亮鬍子,身着一襲華麗裝束偏偏胸口沒有佩戴任何勳章和徽章的中年男子,從門口走出來。
他眯着眼盯着沈雲,滿臉的怒其不爭。隨即語氣幽幽的朝無名騎士道“奧羅拉當真決定永世不踏入家門?好,很好。大的不歸家門,小的也不要來礙眼了。”沈雲同樣盯着中年男子,等待着無名騎士拋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無名騎士微微躬身,左手撫胸,右手脫帽致敬,語氣平淡道:“公爵大人,主人說,她只是讓小凱撒來叫一聲外公的。”
沈雲默不作聲,等待進一步確認,不過一個公爵的頭銜着實把他嚇了一跳。他估摸着,這個喜歡對小孩子裝腔作勢,而且一點也不掩飾的傢伙,就是他的外公了。不過,天底下有這麼年輕的外公嗎?
被稱爲公爵大人的中年男子瞪圓了眼珠,又伸手順了順鬍子,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渾圓的眼珠子轉溜幾圈後,不耐煩道:“叫!趕緊叫,叫完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