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雲!
這三個字本身就fǎng佛有種令人懾服的力量。
葉凡望着遠方,思緒似也跟着飄遠,良久,忽然問道:“當今天下由誰主導?”
幽宗回道:“自然是水天月。”
葉凡淡淡道:“她一統三界後,百姓過的日子似乎不錯,百姓對她的評價也很高。”
“不錯!”
葉凡又問:“她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是誰?”
“諸葛雲!”
“不是霍虹?”
“十年前是,現在是諸葛雲的天下。”
葉凡長嘆一聲。世事變遷,不是人爲可以控制的。
葉凡忽然嘆道:“十年前仙魔那一戰,想必諸葛雲立了不少功。”
幽宗目中卻帶着不屑,冷冷道:“若不是他有他的邪門異術,恐怕立不了什麼功。”
葉凡忽然盯着幽宗,“他練的什麼異術?”
“西域冷術。”
“據說這個西域冷術可以令人瞬間結冰,又可瞬間令人着火。”葉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瞳孔卻在收縮。
幽宗點點頭,道:“但最厲害的還不是如此。”
葉凡道:“那是什麼?”
“以死人做兵器!”
幽宗繼續道:“我懷疑霍霞很有kě能被當做”
“不要說了!”葉凡忽然狂吼起來,握劍的手青筋凸露。
“砰!”
幽宗忽然錘桌而起,立在葉凡的面前,咬牙切齒道:“所以wǒ們要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一起將‘天魔’這個組織殲滅”
忽然,外面傳來“骨碌碌”一陣響。如巨輪滾動,接着。又是“轟”的一聲大震。
本已腐朽的木門,忽然被震散,一樣東西“骨碌碌”滾了進來,竟是個大如車輪,金光閃閃的圓球。
葉凡沒有動,幽宗也沒有回頭。
這金球已直滾到他背後,眼看着就要撞在他身上。
沒有人能受得了這一撞之力,這種力量已絕非人類血肉之軀能抵擋。
就在這時,葉凡已拔劍!
劍光一閃。紅芒一閃即逝,停頓。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動作全部停頓。
這來勢不可擋的金球,被他用劍鋒輕輕一點,就已停頓。
也就在這同一瞬間,金球突rán彈出十三柄尖槍,直刺幽宗的背。幽宗還是不動,但葉凡的劍已動。
劍光閃動,帶有“卐”字、太極圖的紅芒飛梭,槍鋒斷落。這看來重逾千斤的金球,竟被他一劍劈成四半。
金球竟是空的,如花筒般裂開,現出了一個人。
一個像侏儒般的小人。盤膝坐在地上,花瓣般裂開的球殼慢慢倒下,他的身子卻還是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
剛纔那一劍揮出。就已能削斷十三柄槍鋒,就已能將金球劈成四半。這一劍的力量和速度,fǎng佛已與天地間所有神奇的力量融爲一體。那甚至已超越了所有劍法的變化。已足毀滅一切。
寶鑑絕學散發的威力自是不可抵擋。
可是槍斷球裂後,這個侏儒般的小人還是好好地坐着,非但連動都沒有動,臉上也完全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個木頭人。
門窗撞毀,屋瓦也被撞鬆了,一片瓦落下來,恰好打在他身上,發出“噗”的一聲響。
另一片瓦落在木桌上,也同樣發出“噗”的一聲響。
原來他真的是個木頭人。
葉凡冷冷地看着他,他不動,葉凡也不動!
木頭人怎麼會動?
這個木頭人卻突rán動了!
他動得極快,動態更奇特,忽然用他整個人向幽宗後背撞了過去。他沒有武器,他就用他zì己的人做武器,全身上下,手足四肢,都是武器。
無論多可怕的武器,都要人用,武器本身卻是死的,他這種武器,本身就已是活的!
也就在這同一瞬間,乾裂的土地下,突rán伸出一雙手,握住幽宗的雙足。
這一着也同樣驚人。
現在幽宗就算還要閃避,也不能動了。
地下伸出的手,突rán動起來的木頭人,上下夾攻,木頭人的腿也夾住了他的腰,一雙手已準備挾制他的咽喉!
他們一擊出手,不但奇秘詭異,而且計劃周密,已算準這一擊絕不會落空。只可惜他們忘了幽宗身旁還有一柄劍!
一柄豔紅的青冥劍!
這柄劍還是十年前的劍,但持劍之人已不再是十年前的人,雖是同一人,但現在的持劍之人身手已快如閃電,劍鋒中有《寶鑑》絕學。
葉凡的劍!
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劍!
劍光又一閃!只一閃!
劍光閃亮時,也帶着太極圖、“卐”字符號的紅芒這就是《寶鑑》絕學蘊藏在劍鋒中。
四隻手上都被劃破道血口,木頭人手裡原來也有血的。
從他手裡流出來的血,也同樣是鮮紅的。他枯木般的臉,已開始扭曲。
手鬆了,四隻手都鬆開,一個人從地下彈丸般躍出,滿頭灰土,就像是個泥人。
這泥人也是個侏儒。
兩個人同時飛躍,凌空翻身,落在另一個角落裡,縮成一團。沒有人追過來。
葉凡的劍靜下,人也靜下。幽宗根本就沒有回頭。
泥人捧着zì己的手,忽然道:“都是你害我,你算準這一着必定不會失手的。”
木頭人道:“我算錯了。”
泥人恨道:“算錯了就該死。”
木頭人道:“這件事做不成,回去也一樣是死,倒不如現在死了算了。”
泥人道:“你想怎樣死?”
木頭人道:“我是個木頭人,當然要用火來燒。”
泥人道:“好,最好燒成灰。”
木頭人嘆了口氣,口中唸唸有詞,沒有多久,他的身上竟真的着起火來。
火燒得真快,他的身子一下子就被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堆火人。泥人已遠遠避開,忽又大喝道:“不行,你現在還不能死。你身上還有三千兩銀票,被燒成灰,就沒用了。”
火堆中居然還有聲音傳出:“你來拿。”
泥人道:“我怕燙。”
火堆中又傳出一聲嘆息,忽然間,一股清水從火堆中直噴出來,雨點般灑落,落在火堆上,又化成一片水霧。
火勢立刻熄滅,變成了濃煙。
木頭人仍在煙霧中,誰也看不見他究竟已被燒成什麼樣子。
葉凡根本就連看都沒有看,幽宗一直未回頭更不kě能看daò。
煙霧四散,瀰漫了這小小的酒店,然後又從門窗中飄出去。
外面有風。
煙霧飄出去,就漸漸被吹散了。
剛纔蹣跚爬過長街的那隻黑貓,正遠遠地躲在一根木柱後。
一縷輕煙,被風吹了過去,貓突rán倒下,抽搐萎縮
經過了那麼多沒有任何人能忍受的災難和飢餓後,它還活着,可是這淡淡的一縷輕煙,卻使它在轉眼間就化做了枯骨。
這時葉凡和幽宗正在煙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