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萬年,彷彿定格的永恆。孤紅葉對謝雲有着千言萬語,謝雲對着孤紅葉也有着太多的惋惜。但這一刻,誰也說不出話,也誰也沒必要說話。結局早已註定,唯一的變數只是那糾纏的過程。經歷過,不捨過,來過也愛過。
“嗤——”突然之間,孤紅葉的身體猛然一顫。一雙白玉一般的手抓狠狠地刺入她的胸膛,用力一捏,孤紅葉的身體加速的崩潰化成了飛灰。
謝雲微微一顫,眼神中閃過一絲濃濃的不快與震怒,更是對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閃過一絲提防和忌憚。呼呼的聲音響起,幾道身影在天空交錯而過,不一會兒紛紛落地。
謝雲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幾人,倒是殘刀等人的臉色卻慶幸的輕鬆了下來。白衣女子們連忙來到殘刀等人身邊,細心溫柔的抓起四人的脈搏檢查傷勢。
“殘刀大人,你們怎麼樣?”
“沒事,只不過脫力了,沒個三天估計緩不過來。不過你們來了我也放心了,至少我們不需要爬着回涼州。”
“謝雲謝捕頭,久違了別來無恙?”正當謝雲要詢問海棠這幾個白衣女子身份的時候,一個戲虐的聲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以謝雲的武功,普天之下能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已經不多,所以當他看到餘浪風騷的搖着扇子出現在身邊的時候,臉上卻露出了理所當然的眼神。
餘浪的輕功在江湖中也是大名鼎鼎,雖然絕頂高手的輕功都不差,但以輕功見長的高手卻是不多。餘浪的出現,讓謝雲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謝雲任由余浪將自己架起,隨口好奇的問道。
“昨天,寧月讓武夷派弟子連夜通知我讓我來此馳援,我接到信可是一刻都沒有停頓,日夜兼程的趕路,但卻還是晚了一步。話說……你確定你沒事?爲什麼渾身硬的跟死人一樣?”說着,餘浪頓住了腳步一臉疑惑的看着謝雲。
時刻關注着謝雲的海棠聽到餘浪的話,也頓時頓住了腳步,擔憂的眼神毫不避諱的向謝雲看去。早已不是初哥的餘浪哪裡還看不出謝雲和海棠之間摩擦的火花。好在他現在也在愛河之中沉浮,所以倒也沒有被逼着吃了一頓狗糧。
下意識的向聖心菩薩望去,卻見到聖心菩薩正在和天珠竊竊私語。感受到餘浪的目光,聖心菩薩擡起頭投來一個迷人甜美的笑容。
“我剛纔用了血煞截血大法,這一招小月月也知道。使用過後有些後遺症,休息幾天就好了……”
“哼!你想的倒美,休息幾天,我怕你要在牀上躺一輩子!”一邊享受着被美女攙扶的血手冷冷的喝到。
“血手,謝雲的清白已經得到證實,他現在不僅不是叛徒而且還是爲天幕府立下曠世奇功的功臣。你這麼說話,這是對我的挑釁麼?殘刀,血手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明顯的帶着嚴重的個人情緒,我建議讓他休息一段時間!”
曾經不能確定謝雲是否叛變,所以面對血手不斷的咄咄逼人,海棠只能一步步的退讓。但現在,海棠的態度氣勢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血手任何針對謝雲的言語,都能遭到海棠毫不妥協的犀利反擊。
“海棠,現在還不是內訌的時候!”殘刀也頓時感覺頭疼,血手最近的確不妥,但具體哪裡不妥殘刀還一頭霧水,但要真的因此讓血手閉門思過似乎也不太合適。
“你當我是在咒他麼?”血手冷冷的別過臉,微微仰着頭看着天空。不知爲什麼,他的聲音變的有些低沉有些沙啞,“雖然我不知道血煞截血大法是什麼?但我一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種截血類秘法。通過截血的手法,強行提高氣血的流動速度內力的流動速度以提高招式的威力。
這種手法有一個共通點,未傷敵,先傷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以方纔謝雲那一招的威力來看,至少有七成的傷害被他自己所承受了。他現在身體僵直恍若殭屍,不是他身體麻木的緣故,而是渾身上下的肌肉被撕裂經脈被迸斷導致的結果。現在的謝雲,和活死人有什麼區別。這樣的傷勢,就算太醫院的潘神醫出手,能治癒的希望也不到三成。”
“什麼?”血手的話頓時驚得海棠目瞪口呆,心中原本的氣惱瞬間煙消雲散,下一刻,便淚眼朦朧的望着謝雲。
一滴晶瑩的淚光沿着眼角滑落,這一幕頓時讓謝雲感覺到剎那的心碎。
“海棠,你先別哭,我說修煉的道元護鼎神功對這種傷勢有奇效。而且,這一招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上次用了,還不是過了一個月就活蹦亂跳了?”謝雲連忙柔聲的安慰道。
聽了謝雲的話,海棠的臉色這才變好了起來。可惜她不知道,當初謝雲雖然用過那一招,但那一招根本就沒使出來就被他自己收了回去。現在的謝雲可其實肉體徹底敗壞根本就沒有好的可能,所以在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心底也是沒有一點的底。
“好了,大家不也不要關心我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剛纔水月宮主用己身還魂大法操控了紅葉,她極有可能派出高手對我們進行攔截。甚至就連她本人,也有可能已經出山了。所以我提議立刻更改路線,找一條隱蔽的路立刻離開。”
謝雲的話立刻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水月宮主的可怕實力給了他們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在謝雲聲音落盡的瞬間,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戰。幾人立刻重新制定撤離路線,確定之後馬不停蹄的向涼州趕去。
因爲帶有五個重傷,所以餘浪等人也不能用正常速度趕路。晝伏夜出的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他們才堪堪到了玄州涼州邊界的不遠處。
在此期間,一行人雖然遇到過好幾撥玄陰教的人馬,但都被他們靈活的避開了。清晨的薄霧漸漸散去,但密林之中的水汽卻還沒有一絲的消散。
走了一夜,聖心娘娘和餘浪商量着打算讓衆人在此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上路。馬上要進入涼州地界了,到了那裡,玄陰教佈下的天羅地網一定更加的密集,有可能還要經過一陣廝殺。
聖心菩薩安排手下進入密林尋找水源,血手殘刀追月三人靠在一起看着眼前如膠如漆的兩對相視苦笑。原本還不覺得什麼,但看到眼前秀恩愛他們纔會意識到自己還是單身狗的殘酷現實。心底吃味,只能低着頭當做沒看見。
沒一會兒,聖心菩薩的手下們從林中回來。吃的只是一些乾糧,就着帶回來的清水胡亂的填飽肚子。好在大家都是走江湖的,風餐露宿都已經習慣。尤其是這個時期,能有的吃就是人間最大的幸福。
太陽漸漸地升高,金色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蔭灑下。殘刀看了看天色,也不得不起身打斷了眼前如膠如漆的兩對,“天色不早了,我們抓緊趕路吧……”
“殘刀大人,過會兒少不得要有一場大戰,你們……”一個白衣女子有些擔憂的問道。
殘刀淡淡的一笑,“昨夜多謝姑娘一路攙扶,經過這段時間休息,我們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不少……”
話音還沒說完,殘刀的臉色猛然間一變。突然轉過臉冷冷的看着剛剛說話白衣女子,兩道目光彷彿閃電一般激射而出。
“殘刀大人,你怎麼這麼看着人家……”白衣女子突然一改之前的溫文淑雅,彷彿變臉一般換上了一副風騷淫蕩的矯笑,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拍着自己高聳的胸脯。
看到這一幕,殘刀頓時明白了。而一邊的血手追月,也一瞬間察覺到了異常,氣氛刷的一下變得詭異了起來。
餘浪瞬間彈身而起,剛剛站起便瞬息間萎靡了下來。丹田之處,彷彿被開了一個洞一般。一身的內力就像漏水的袋子一般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這一種體驗,餘浪已經不止一次。踉蹌的跌倒,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天珠。
天珠的臉上,再一次掛起了嫵媚的笑容,就像上次拿大蜘蛛嚇餘浪是的那樣令人不寒而慄。
“天珠,你做什麼?”餘浪驚懼的大聲叫道,因爲他心底僥倖,僥倖的以爲是古靈精怪的天珠在和他開的玩笑。
但是,這的可能是玩笑麼?餘浪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顫抖的,驚恐的轉過頭,望向漸漸離他遠去,漸漸站起身變得冷漠的聖心菩薩。
餘浪不敢相信,也不可能相信。眼前的是他的大姐,也是他的女人。在餘浪的心中,大姐始終是大姐,小時候,大姐原本可以吃飽,可以不用餓肚子,但是爲了他們這羣孤兒,大姐帶着他們一起乞討,帶着他們想盡辦法的找到吃的。大姐如此的無私,如此的善良。大姐就是餘浪的唯一信仰,但是……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是不是覺得……我不可能害你,也沒理由害你?”聖心娘娘走了幾步,突然間頓住腳步回過頭對着餘浪嫵媚的一笑,“白浪,我騙了你,當初把我們抓走的不是什麼人販子。我也沒有漂洋過海的在海島遇到師傅學藝十八年。我叫聖心,我的身份是玄陰教的賞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