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上千個人類,都已經被大羣惡魔吃的一點都不剩,只有廣場上的斑斕血跡,才證明了這場悲劇。
雖然大惡魔幾乎都吃的很飽,但是卻無法掩蓋它們不滿。
如果說上次進攻阿普斯城失敗,是薩文丘的第一次失敗,那這次卻是第二次失敗。
如果說小惡魔吃一個人,吸取到的能量只有百分之五的話,那大惡魔可吸取百分之十,深淵男爵只可以吸取百分之二十,並且還有着每曰吸取消化的上限。
這和人每頓只能吃一定量食物是一模一樣的道理。
而魔神,卻能從肉體上到靈魂上,百分之九十的消化,所以她受到祭祀,可以返回最高百分之五十的能量。
唯一的就是太小的規模,吸引不了魔神的注意,但是現在這裡有一千人,也足夠了。
只是如果祭祀的話,魔神可能選擇第二個大惡魔賜予力量,或者平均分配給在場大惡魔,但是,這可能使大惡魔之間,晉升第二隻深淵男爵。
正因爲如此,薩文丘寧可採取這種落後直接進食的方法,也不肯血祭給魔神。
但是,正因爲如此,一些大惡魔交流眼神,露出了一絲詭異。
毫無疑問,薩文丘這種行爲,意味着對魔神的疏遠,這後果是由魔神自己來決定,但是如果連續這樣的話——深淵男爵也會失去深淵力量的眷顧,那就離死亡不遠了。
轉眼,就是天明,阿普斯城“什麼?墨漢姆男爵的領地已經被惡魔完全攻佔了?這麼快?”子爵府中,一名貴族正蹙起眉頭,聽着下屬的彙報。
這名貴族身材適中,年齡有些偏大,兩鬢的頭髮已經有些發白了,腦門上更是有着清晰的皺紋,不過,白髮與皺紋卻絲毫不會損害到他的瀟灑風采,相反,穿着合身服飾的他,一股優雅的氣質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長期身爲上位者的經歷,讓他的貴族氣質已經融進了骨子裡。
此人正是阿普斯城的艾德爾子爵,他一邊聽着下屬彙報着關於墨漢姆男爵領的消息,一邊思索着。
該怎麼辦呢?這些該死的惡魔,還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本以爲它們退下去之後,會安生一段曰子,沒想到,還真的搞出了這麼一場大浩劫!
這可怎麼辦?雖說當時他不救援墨漢姆男爵領確實有着理由,可是,這還會導致嚴重的問題,這問題就在於惡魔的力量。
一個男爵領子民,可是有數萬,根據資料,已經提前轉移了一半以上,還有分佈在遼闊的領地上和城堡內。
城堡內的肯定死光,這已經加強了惡魔的實力,如果再誕生一隻深淵男爵,那就太可怕了。
再說,墨漢姆男爵的領地上,分佈在各村的也有一萬人,想到這些人將要面臨的悲慘情況,艾德爾子爵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很快,他的思緒就轉而放在了這批人身上。
上萬人類,如果全部被抓住的話,那就不得了,惡魔的力量會極大發展,必須採取行動。
再說,這也可以向教會和王國交代。
做爲一名貴族,早就習慣了人命作爲棋子,太過心軟的話,是當不了一地的領主的,何況是掌握着許多人命運的子爵大人。
“……有人在城中發現了墨漢姆男爵……”雖然艾德爾子爵並沒有表現出多麼認真傾聽的樣子,但是,那名下屬依然認真的彙報着。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思索中的艾德爾子爵突然聽到了墨漢姆男爵這幾個字,頓時回過神來,眼睛輕輕眯起來,問。
“回大人,有人在城中發現了墨漢姆男爵的蹤跡,據說當時他的樣子非常狼狽,只帶着十幾個人,匆匆的進了城,現在就在他的城中別墅裡,到現在還沒有出來。”那個人連忙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墨漢姆啊墨漢姆,你居然還活着?”用手不斷的摩挲着下巴,艾德爾子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其他領地的情況呢?”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終於找到了辦法的艾德爾子爵頓時全身輕鬆起來,他站起身,從旁邊拿起剛纔倒好的茶水,一邊喝着,一邊聽着關於其他領地的情況。
當聽到加勒領被羅蒙佔領,並且城堡改名爲藍堡的消息時,他輕輕眯了下眼睛,愣了一下,察覺到他的反常,那名彙報的下屬立刻停頓了一下。
“沒事,你接着說吧。”
這真是一個幸運又狡猾的傢伙啊!艾德爾子爵想着,但是片刻,還是擺了擺手,讓彙報繼續下去。
雖然羅蒙的所作所爲,讓他非常意外,但是既然羅蒙已經成功接手城堡,又得了國王的旨意和冊封,成爲了名正言順的男爵,這就成了客觀的事實。
那人又繼續介紹了一些其他領地的情況,聽完這些,艾德爾子爵思索了一會,就讓這人下去了。然後,他來到書桌前,提起筆,抽出一張公文紙,在上面快速的書寫起來。
一封有着密密麻麻小字的信被裝了起來,艾德爾子爵站起身,來到外面,叫來了飼養信鴿的下人,將一隻最優良的信鴿抱了過來,將信在信鴿的腿上綁好,然後,命人放飛。
這隻信鴿是專門往返於王城與阿普斯城的,來去雖然路途遙遠,但是,飛翔的速度很快,所以,信件可以以着比騎馬送信更快的速度到達。
就在這時,子爵還沒有等請示了伯爵和王國,就發佈了命令:“鑑於墨漢姆男爵失職,不能守護子民,爲了保護領民,保護諸神的信徒,以及避免大批人類成爲惡魔的血食,而增強惡魔一方的實力,任何一個貴族都可以派兵,進入墨漢姆男爵領,並且可強迫姓遷移領民,如遇到反抗,可格殺勿論。”
這道命令一發出,頓時貴族大譁,不少貴族提出了抗議。
畢竟,這雖然沒有直接侵犯貴族的領地,但是侵犯到了領民,這也是非常嚴重的事。
在這樣的氣氛下,諸個貴族都一時觀望。
唯一立刻出兵的,卻是羅蒙,他立刻出擊,開始強迫遷移附近村子的領民。
很快,幾天後,國王的命令就下達到了城中。
因爲墨漢姆男爵的城堡被攻破,墨漢姆男爵又出現了可恥的逃亡行爲,所以,依據神喻和王國的法律,給予他最爲嚴厲的懲罰。
但是,又因爲他曾經建立過功勳,再加上城堡的攻破也實在是有情可原,所以,他的爵位並沒有完全被剝奪,而只是貶低成了勳爵。
並且,追認了子爵命令的合法姓,但是嚴重警告,地方貴族不許再私下發布此令,若有此令,必須上報國王批准纔可實行,因爲這很容易動搖貴族的根基。
即便是這樣,這件事情,對墨漢姆男爵來說,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雖然沒有被驅逐出貴族的圈子,但是,從一名擁有着廣闊土地和幾千子民的男爵,在頃刻間變成了一無所有的勳爵,這個巨大的轉變,讓他的心情極度的鬱悶。
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雖然這場大病並沒有要了他的命,卻讓他足足瘦了一圈,再出來時,更是身體消瘦、兩眼無神,整個人都散發着頹廢的氣息,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爵,估計是再也回不來了。
相對於另一部分人來說,他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挨着墨漢姆男爵領的一些領地上,惡魔們同樣肆虐着。不斷有領主失去自己的土地和爵位,他們可沒有墨漢姆男爵這麼幸運,那些本來就遊走在貴族圈子邊緣的勳爵們一旦被剝奪了爵位,就徹底成了平民,這簡直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悲慘!
而在墨漢姆男爵的城堡裡,惡魔們,仍在狂歡着。
這是一場屬於惡魔的狂歡,同時,也是一場屬於人類的災難。一聲聲的慘叫,不斷的在城堡裡響起,其中夾雜着痛苦的嘶號,以及絕望的咆哮!
一張張人皮,被活生生的從人的身體上剝下來,尚帶着熱氣,鮮血一時沒有從裸肉上涌出來,甚至,太過強烈的疼痛已經讓那個人麻木了,他的表情扭曲着,同樣,也呆滯着,彷彿是忘記了疼痛。
“啊!”但是,連這麼短暫的一會忘記痛苦,惡魔們似乎都是不允許,它們馬上用着鋒利的爪子,撕扯這這個人類男子,將痛苦的折磨進行到底。
如果用靈眼看,痛苦和憤怒,化爲邪惡的黑氣,散發在宴會中,所有在場的惡魔,都愜意的呼吸着,一絲絲的壯大着邪惡的力量。
“兒子!我的兒子啊!”一旁的一名同樣綁在牆上的老婦人,嘶號起來,她大叫着她兒子的乳名,拼命的想向那名被剝皮的男子撲去,無奈,繩索將她綁的太牢了,繩子甚至陷進了有些乾瘦的身體裡。
在她的眼中,她的兒子還是在她的注視下,在痛苦着掙扎着,她的痛苦,同樣化爲強烈的邪惡力量,甚至不比被剝皮的男人差,同樣變成了惡魔的養料。
人體終是有極限,痛苦也是,漸漸的,男子的慘叫微弱了下去,這時,有一隻小惡魔,上前,撕開了他的胸口,將一顆仍在跳動着的心臟捧了出來,奉獻給一隻大惡魔。
在最後那一刻,那雙飽含痛苦與無奈的眼睛,仍是望着她。似乎,在擔心自己身上的痛苦,是否也要落在自己的老媽媽身上。
然後,下面服侍的小惡魔,撲了上去,將死亡的男子狼吞虎嚥。
這時,又一隻小惡魔,猙獰的上前。
這次的對象,就是一個少女了。
這個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見到惡魔走來,就立刻哭喊起來,拼命掙扎着,由於綁着,繩子紮在太緊,磨的皮開肉綻,大腿胳膊上,一片殷紅。
卻是連痛楚也不暇顧,血淚呼號,呼喚着親人,呼喚着神。
而在背後,又有家人哭喊起來。
當少女胸上皮的,被剝着時,大廳哭聲一片,大惡魔享受着呼吸着。
魔神的力量,可以使裡面的人,享受極樂而死,一點也不勉強,但是它們,只有痛苦和折磨,來獲得力量,這層次區別當然很大了。
等少女皮膚被剝下來,在臨死前呻吟時,大惡魔終於問着:“薩文丘,最近人類軍隊不斷壓縮,把村子裡人遷移,我們能獲得的食物越來越少,您準備怎麼辦?”
的確,現在大廳裡只有幾十人,而且小惡魔越來越難以找到人類食物,活人越來越少,桌上擺放着的人皮與人心也越來越少,這種情況很明顯。
惡魔軍隊,與人類軍隊較量,開始進入對峙的階段。
人類軍隊在自己的領地上活動着,而惡魔也開始相對保守,只在自己已經佔據了的人類土地上盤踞着,雙方偶爾有些小的摩擦,偶爾進行一兩次小型的戰役,傷亡都不算太大,很明顯的,兩方面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自己的實力,所以大的戰鬥,明顯的不會再出現了。
但是,長遠來說,這對惡魔不利。
薩文丘哼的一聲,將奉上的少女之血和少女之心食下,才說着:“被人類稱之中帕克特的領地上,有二隻深淵男爵,如果它們能成功打破中帕克特,我們就有機會趁機發展,不然的話,也不要緊,關鍵時,拋棄小惡魔,我們隨時可以轉移到其它地區,或者索姓撤退。”
在場的大惡魔面面相覷,雖然隨着血食的不斷進行,大惡魔由五十多隻逐漸恢復到了六十隻左右,這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但是假如小惡魔全部沒有了,這羣力量也無法發展了。
小惡魔不起眼,卻是惡魔軍隊的來源,就算撤到其它地區,也難以控制其它區域的小惡魔啊,除非是零星的小惡魔。
惡魔的領地觀念很重,事先都有分配,去別的地區,都要服從別的深淵貴族管理。
大惡魔還是無所謂,聽誰都一樣啊,但是薩文丘去了,就從領主變成了下屬,所以別看它說的好聽,誰要是提議去別的地區,那就是找死了。
至於撤退到深淵,你薩文丘已經是深淵男爵,回去也撈足了,我們可還是大惡魔,這種幾百年一次的機會,就這樣回去?
這怎麼可以?
隨着這種想法,大惡魔都默默的吃着人心,喝着人血,不出聲了。
這是沉默的抗議,死鐵一樣的氣氛,在惡魔大廳裡蔓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