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坐落在海洋和森林邊緣的小鎮,由於靠近森林的緣故,鎮上建築也多是木房,全鎮上,只有幾處石制的住宅。
但是,離這個裡卡小鎮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座較其他建築都要宏偉的城堡,它完全是用石頭製成的,而且,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它都是堅固無比,這就是領主大人的住所——卡森堡。
卡森堡繼承了貴族城堡一貫的特點。
其實羅卡斯男爵全稱是丹森·丹尼斯·羅卡斯男爵
丹森是現在男爵的名字,丹尼斯是家族的姓,羅卡斯是領地的名稱,也是男爵的封號,這是非常明顯領地貴族的模式
領地男爵,絕非一個容易獲得的爵位
因爲,爵位和領地,是直接掛溝,所以授於和晉升,都是極爲困難。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一位騎士一般有着一千畝地作爲世襲領地,如果是肥沃的土地,那一畝就是十兩銀子,一千畝就是一萬兩白銀
封一個騎士,就等於一下子賞賜一萬兩,更加不要說以萬畝爲起點的男爵了,以及後面動不動就數萬數十萬數百萬畝的各級貴族
一個騎士,想變成世襲爵士,必須作出傑出的貢獻纔有可能,而再晉升到男爵,掌握上百平方公里,數萬百姓,這就非常難了,至於子爵、伯爵、侯爵、公爵之類,在體制內想爬上去,沒有幾百年想也別想。
丹尼斯家族,經過了二百年奮鬥,才從騎士變成了男爵,到現在,又有四百年,當年羅卡斯領是一片荒蕪,現在卻至少有着一個鎮,五個村子,算是到了現在,纔是一個合格的男爵
因此,男爵的實力,還是遠遠的高於普通職業者,如果不惜代價的話
這時,天已經大亮了,即便是不會太早起來的男爵大人,也早就穿戴整齊,坐在飯廳裡喝起了早茶,等待着新鮮豐盛的早餐端上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忙的跑進來,向他報告了一個有些影響他食慾的事情。
“什麼?巴卡爾死了?”聽到巴卡爾死訊的男爵大人猛的一驚,不過,隨即又鎮定了下來,拿出了領主的氣度,平靜的問着:“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回男爵大人,稅務官是被……是被人殺死的!”知道這話一出即會引起驚雷,下人還是將之小心翼翼的說了出來。
“什麼?!被殺死的?你是說巴卡爾,他這個稅務官是被人殺死的?不是死於疾病?也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被人殺死的?!”
這下,男爵大人才是真的被驚到了,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離開椅子站了起來,一邊來回走着,一邊問着,臉上的表情變的鐵青:“說,巴卡爾他是被誰殺死的?”
“回……回男爵大人……”
被男爵的目光所注視,那名下人的話也說的不利索起來。“……是,是一個叫羅蒙的少年殺的……”
“羅蒙?好大膽的賤民!”
一聽羅蒙的名字,男爵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無比憤怒的神情。
雖然,巴卡爾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官員,但是,說到底,那也是他家族的一個旁支之子,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更何況,是殺人這麼大的事情!
如果是死於其他原因也就罷了,可是,這麼一個再如何不濟也算是貴族出身的人,居然死在了一個平民手裡,這實在讓男爵大人難以接受。
“一個平民,居然敢殺貴族家族的人,這簡直就是在造反啊!”男爵咒罵着,然後,問那下人:“人抓住了?”
“哦?”下人一怔。
男爵的臉頓時沉下來:“我是問你,那個亂民抓住了沒有?”
就算羅蒙是二級德魯伊,最近又有着一些影響力,但是也不能違抗領地內法律。
那名下人這纔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跟男爵大人說清楚。
他小心翼翼的將關於羅蒙自衛殺人的事情講給了男爵聽。
“爵爺,巴卡爾當時沒有死,只是被閹割了,雖然當時治療了,並且送到家裡,但是特尼斯牧師也沒有辦法,夜裡就死了,這事已經迅速傳播到了整個鎮子。”
聽到巴卡爾被閹割了,這個領主大人神色非常古怪,等知道死了,沒有來得及救,並且還傳播到整個鎮子,這位領主大人,卻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這麼說,羅蒙現在還在逍遙法外?”雖然下人將關於稅務官的死因,歸到了羅蒙的自衛上,但是,男爵卻是不怎麼相信的,畢竟稅務官暗中對付羅蒙他是知道的,並且默許了。
他臉色難看的揮退了下人,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飯廳裡,思索起這件事來。
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如果是以前的羅蒙,甚至才成爲德魯伊的羅蒙,男爵考慮都不必考慮就可以把他逮捕和絞死,但是現在,男爵有些猶豫了,畢竟現在羅蒙,已經有了相當的影響力,但是思考了半刻,還是下決心動用衛隊逮捕羅蒙,就當他站起身,準備讓人去抓羅蒙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飯廳門口。
“父親。”男爵最寵愛的二女兒艾莉妮從外面走進來,一見到父親臉色陰沉,就知道父親已經知道那件事情了。
“聽說,你半夜去和那個叫羅蒙的見面?”見到艾莉妮,只要一想到二女兒半夜去和一個小子見面,男爵的心裡就極爲的不舒服。
在這件事上男爵所表現的在意程度,甚至超過了對巴卡爾的死的追究。
艾莉妮忙走到父親身邊,解釋道:“父親,我們是爲了驗證稅務官的罪行,所以才約在那裡的,而且,當時在場的還有別人啊。”
似乎察覺到了父親的不快,二小姐忙聰明的點出有第三人在場的事實。
雖然依舊覺得不爽,但是,一聽到並非兩個人單獨見面,男爵的心情終於稍微好上了那麼一點。可是,即便女兒和羅蒙見面的事可以不追究,那殺人的事情呢。
男爵對所謂的自衛說法,並不相信。
不過,作爲當時的目擊者,艾莉妮的說辭卻是極爲的堅決及肯定。
“父親,這是我親眼所見,絕對是真的,當時,那個巴卡爾想要殺人滅口,將劍向羅蒙刺去,隨後兩個人混戰的時候,羅蒙爲了自衛,才殺死了對方。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我可以以女神的名義起誓,此言絕對無假。”
作爲一名牧師,以神的名義來起誓,那可是要應誓的,一聽女兒這樣說,男爵終於打消了馬上下令抓捕羅蒙的想法。
不過,他依然覺得不爽,心中暗罵巴卡爾是個蠢貨——你區區無職業者動什麼手,告訴我,自然有辦法定羅蒙的罪名。
即便,女兒所說的一切都屬實,可是,羅蒙這種以平民身份挑戰官員權威的事情,依然讓他這個領主感到憤怒。
無關法律,也無關是與非。單純的,只是自身的那種貴族的優越感,被人觸犯了之後所產生的憤怒。
“聽你的意思,還要公開審判巴卡爾?”男爵有些心煩的問。
艾莉妮在這一點上卻是堅持不退讓的:“是的,父親,這關係着律法的維護,所以,必須要公開進行審判。”
雖然羅蒙收集到的那些證據,指證的也只是稅務官剋扣稅款,盜賣公共和領主資產的罪行,本是應該私下處理,但是,稅務官後來的殺人滅口行爲,卻足以讓他的罪行在廣場會議上進行公佈。
因爲廣場會議是小鎮的傳統,所以,男爵雖然覺得沒必要,但是,爲了維持在女兒面前的好父親形象,只得最後答應在廣場會議上對巴卡爾的罪行進行宣判,並且,親自參加。
廣場會議這一天,小鎮廣場上可以說是人滿爲患。
不僅僅是裡卡鎮的居民們都參加了這次會議,連那些暫時住在小鎮上的冒險者們,也有不少過來湊熱鬧的。
原因很簡單,這次出大事了。稅務官巴卡爾死了。
死因卻很滑稽。因爲罪行敗露,所以意圖殺人滅口,結果,卻反被對方給幹掉了。
至於殺人的是誰,有說是羅蒙的,有說是法費爾,最後,甚至還有說是艾莉妮小姐所爲的。
不過,這個人剛說出此話,就立刻被人暴打了一頓。
原因非常簡單,艾莉妮小姐是全鎮人的驕傲。雖然,這次的殺人事件是出於自衛,但即便如此,大多數的鎮民們也絕不能容忍,有人把殺人這種事情,安在一個如天使般的少女身上。
而隨着廣場會議的召開,事情的真相也逐漸被公佈於衆。在少女牧師清朗的聲音響起後,關於稅務官的種種罪行,也被一一講述出來。
而那一疊信作爲證據,羅蒙、法費爾及少女牧師作爲證人,將稅務官的罪行毫無意外的板上釘釘。
雖然稅務官的爲人算的上謹慎,但是,惡事也不是沒做過。
見有人將稅務官的罪行揭露,而稅務官的屍體也被人放到了面前,一些曾經被稅務官訛詐過的苦主,也紛紛將自己的遭遇當衆說了出來。
一時之間,廣場會議變成了哭訴大會。而根據苦主的訴說以及他們所提出的證據,二小姐代表神殿以及父親,向這些苦主進行了安慰。
並且,還把從巴卡爾那裡搜來的錢幣,取出一部分對那些人進行了賠償。
艾莉妮小姐此舉,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他們歡呼着,場面一時幾近失控。直到男爵大人看不過去,派了侍衛進行現場秩序維護,人們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而接下來就是審判羅蒙殺人罪行的時候了。不過,因爲有法費爾及二小姐做證,所以,羅蒙的罪名被輕鬆的洗刷掉了。
當他走下臺的時候,甚至還有被稅務官欺壓過的苦主,向他道謝。
人們就像是歡迎着英雄一般,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
而在主看臺上,一直沉默着的男爵大人,看到鎮民們擁戴着羅蒙的情景,頓時,眯起了眼睛。
和看到自己女兒被人擁戴的感覺不同,看着羅蒙居然贏得了自己領土內的百姓的擁戴,他是心裡頓時起了警惕。而羅蒙和女兒的頻頻見面,更成了他說不出的痛。
羅蒙他靠近艾莉妮,到底是爲了什麼?莫非……莫非是爲了得到他的領地?得到他的位置?畢竟,他只有兩個女兒,未來的領主繼承人,只有他的女婿而已。
一想到這種可能姓,男爵大人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在他看來,任何人都是有野心的,更何況是眼前這個羅蒙。他拼命的努力晉級德魯伊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能提高自己的地位?
想到對方可能會有得到自己祖傳領地的野心,男爵的心裡就像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對於這個小子,他是打心裡厭惡,如今,更是越看,越覺得對方心機深沉,狡詐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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