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大鐵新事(上)
張維迎微微一笑對天啓說：“皇上，臣認爲不管是服過五年兵役的男子還是培訓過五年的女子，他們都應該具有以往沒有的能力，假如再讓他們過以前那種男耕女織的生活，他們不會願意不說對朝廷也是一種人才的Lang費.臣想最好能夠把他們集中起來做事，既能利用其能力也方便約束，不知道皇上以爲如何？”
天啓想了想說：“照開始那麼說這男子服兵役和女子的培訓是每年都有的，只要一運轉這些人就像出閘的洪水一樣會源源不斷地涌現出來，在哪裡找個地方能容納得下如此多人？”
孫承宗這時候也皺眉道：“此事猛一聽覺得沒什麼，但仔細一想就能發現這是大問題，沒有萬全之策還是暫緩再議爲好。能力越來越大主意越來越多要求就會越來越高，要求得不到滿足保不定就會到處作怪，大明現在內有叛匪外有強敵，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天啓想了想說：“朕記得前幾日在監政院中跟高攀龍、劉宗周等人談論事務，朕當時引用了句孔子的話，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朕當時的意思就是說很多道理是不能讓老百姓知道的，不明事理的人才好管理，纔會很順從地聽話做事。劉宗周當時並不贊同朕的觀點，他說是朕的先生教錯了句讀沒斷好，應該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百姓認可就讓他們去做，不認同就告訴他們道理。當時朕認爲他說得有道理，今天看來他未必對。”
孫承宗說：“皇上，臣教皇上讀書時沒教過這一句，不過臣現在也不知道哪種解釋是對的，還得就事論事。”
張維迎這時候說：“聖人的話只有聖人明白，所以只有皇上聖裁。不過臣知道怎麼容納那些人，這個地方就是皇上所辦的大鐵公司。”
天啓諤然道：“開始倪元璐打的朕宮裡的主意，想讓朕在宮中給各地培訓女教諭，現在英國公又把主意打到大鐵公司的頭上來了。朕記得英國公在大鐵公司裡也有股份，雖說不是最多的但也不少，英國公如此建議難道認爲大鐵公司能容納得下如此多的人？難道認爲這麼多人進了大鐵公司會給公司帶來財富？”
張維迎說：“臣雖不太懂那些經營之道，但也明白大鐵公司可以給也只能給所有股東長期收益，而不可能讓大家獲得賺一筆管半輩子的暴利，因爲皇上要以身作則限制利潤。以大鐵公司現在的經營內容，賣開礦和開工場的資格沒有收益，因爲那些錢現在還賣得不多而且已經規定好要用在修路上；修路收費只修了幾段就被朝廷把商稅那一塊收走，收過路費的事只得暫時擱下；現在唯一有收益的就是錢莊，所以臣認爲應該再增加點穩定收益。”
天啓看了張維迎一陣說：“想不到英國公對經營方面也這麼上心，不過作爲股東關心自己的錢也是應有之意。你們既然這麼不看好修路收費和賣開礦等事務，爲什麼不反映上來？是有什麼顧慮還是有什麼其它考慮？看來朕要再次聲明一下，大鐵公司不是用來欺騙股東的空殼公司，它肯定會爲大家帶來長期穩定而且可觀的收益的。”
張維迎點頭說：“臣明白，臣聽說賣開礦開工場資格這事本身是朝廷把商稅全收走後的補償，有收益比沒收益好，而且很多有錢的股東都在考慮等條件成熟後自己買兩個工場來做，這條件成熟就是指有人做事和有人買東西。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臣才說讓退役軍人和經過培訓的女子都進大鐵公司，他們一進來不就有了很多有技術的人嗎？他們掙了錢就會花出來買各自需要的東西，這時候相信很多有錢人會來投資的。”
天啓點頭說：“照英國公這樣說投資的多了掙錢的就多，掙錢的多了買東西的就多，買東西的多了投資的就更多，這樣一來就形成一個良性循環，國家的財富就會不斷涌現出來，是不是這樣？”
張維迎說：“是的，貨物一多這貿易流通的就多，到時候修路收費肯定會有好收益，錢莊借貸存取的也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大鐵公司的股東們肯定會笑得合不攏嘴的。不過現在一切都只是想象，像修好的那幾段路根本就收不到費，在上面走的除了行人就是軍隊和軍事器械，皇上又規定了行人跟與軍事有關的人馬過路都不準收費，臣認爲這修路收費必須要修得連貫纔有前途。”
天啓說：“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真實想法，雖然現在沒收益但都對前景看好。”
張維迎說：“其實也不僅僅是對前景看好，修路雖然暫時收不到費但也沒有繼續投入，很多百姓在新修的路上一走都說好，相當於替大鐵公司打廣告。賣開礦開工場資格的錢現在都存放在錢莊裡，據說礦主和工場主還得拿出五成收益中的兩成作抵押，這些都可以讓錢莊拿去借貸或利，可以說大鐵公司叫着大鐵錢莊也不爲過。說起錢莊不得不提到大鐵錢莊跟各地私人錢莊的關係，臣提議把退役軍人和培訓過的女子召進大鐵公司，也想着能不能借鑑這種方式。”
天啓這時候終於明白張維迎的意思了，朝廷把商稅和造幣收益全部拿走後，出於不好意思允許大鐵公司在全國開礦開工場或者出售權利，還允許大鐵公司在全國開錢莊。在開錢莊這事上大鐵公司大幅度降低借貸利息，同時還開通了異地匯兌業務，這樣一來很多私人錢莊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大鐵公司背景深後臺硬不怕誰借了賴賬，誰賴賬不還就收他的房子和地，其它錢莊沒辦法只好前來洽談合作。
其實其它錢莊也可以降低利息和開通異地匯兌業務，不過他們的異地匯兌業務都是大額的，各地的銀錢不均衡了還需要花錢請保鏢護送運轉，小額度的異地匯兌根本就不敢碰。在借貸方面遇到賴賬或者欠款的只得通過官府訴訟代價太大週期也長，低利息就入不敷出。
對這些上門求合作的大鐵公司是來者不拒，讓這些私人錢莊都成爲大鐵公司名下錢莊的連鎖店，只要他們接受大鐵公司的監管並奉上兩成利潤，壞賬的清理和銀錢的轉運都由大鐵公司派人做。大鐵公司本身就是天啓佔了六成股份的公司，分佈於全國的錦衣衛和內衛完全可以監控駐軍護運銀錢和收賬，大家合作是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張維迎的意思就是把這些退役軍人和各縣經過培訓的女子都用起來，他們名義上是進入大鐵公司，實際上也可以是進入那些掛靠在大鐵公司名下的小公司裡做事，大鐵公司對其兼管並提供保護，小公司付出一定的費用但不用擔心人員的缺失和自身的安全。這主意說不準是其他股東的意思，不過這牽扯到退役軍人的安置，外人想用怕被懷疑別有用心就很麻煩，所以就讓張維迎在合適的時機提出來。
天啓正在細想，孫承宗這時候說：“皇上，臣想來想去認爲英國公的建議是有道理的，各地的男女都在源源不斷地培訓，有的在軍營中有的在本縣，這些人以大鐵公司的名義來接受纔不會讓人說閒話，畢竟那是一批一批的軍人。這樣做還有一個很大的好處他們可能沒有想到，或者想到了沒有說出來，就是實行義務兵役制度後可以不必發餉。以前要給當兵的發餉是因爲要考慮到其妻兒的生活所需，現在都是未成家的人只需要管他一人溫飽就可以了。”
孫承宗這一說大家都恍然大悟，都說這樣做確實好，能給朝廷損下好多銀子。很多人讚揚孫承宗考慮深遠時也不忘誇獎最開始提建議的張祥安，到後來誇着誇着又表揚張維迎身上了說他會教兒子，這三個人被誇得個個都笑容滿面。
天啓開始也高興，但高興一陣就覺得沒對了，他等大家誇獎的聲音小一點的時候輕輕地問道：“請問英國公，你說讓大鐵公司把每年退役和培訓完畢的女子都召進大鐵公司，說要仿照大鐵公司名下錢莊的模式，是不是意味着這些人都會被全國的大小公司召走去做工？普徵制度可是所有人都得當兵的，雖說不是同時當兵但最後很可能同時去做工，這樣一來全國的田又由誰來種？”
張維迎胸有成竹地說道：“這問題臣想過了，大鐵公司要優先召集夠人集體種田，集體種田比各家各戶種田效率要高很多。趙率教在上林苑皇莊修建新型農莊時臣曾經聽他說過，他說單幹的話一個男丁最多能種十畝田，再多就照顧不過來還累人，但是一百人完全可以輕鬆照顧到一千五百畝田地的種植。”
天啓說：“人多力量大合作效率高這道理朕懂，朕只想知道大鐵公司能從種田中得到什麼，朕可是規定了連農業稅帶地租都不允許超過三成的。”
227 大鐵新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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