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然走到樓梯上回過頭來,皺起眉頭:“懂什麼,叫你離遠點兒就離遠點兒。”
顧君齊才闖了禍,所以低眉順眼:“知道了,知道了,離他遠遠的總行了吧。”
宋微然一聲不吭的上樓。
矛盾平息,心情也會感覺格外放鬆,感覺肚子餓了,纔想起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沒有好好的吃飯,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
顧君齊去廚房做午飯。
轉身剎那,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是韓敬修。
韓敬修靜靜的握着聽筒,接通的時候心裡一陣放鬆,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只想這樣靜靜的坐一會兒,彷彿這樣便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就像每次去咖啡館,空氣裡瀰漫着甜膩的點心味。
關於宋家了那場鬧劇他也聽說了,聽說一個小小的記者招待會會宋家兩兄弟搞得百轉千回,原本非常熱門的新聞,最後竟然沒有什麼爆點,再加上宋微然的公關效用,整件事不了了之。
他對八卦不感興趣,所以對此不發表任何言論。只要這個女人相安無事,便沒什麼所求。
顧君齊感覺到電話裡一陣靜默,不由催促他說:“怎麼了?信號不好,聽不到麼?”
韓敬修抽了一口煙問她:“你沒事吧?”
顧君齊瞭然,笑笑說:“原來你也聽說我鬧的大笑話了。”喝醉了酒,差點兒將全世界鬧得雞飛狗跳。
韓敬修說:“我可一點兒都不覺得好笑。”
“那你可真有愛心。”
韓敬修哼了哼,提醒她:“鬧完了笑話,是時候投入到工作裡轉。”
既然提到工作了,顧君齊想了一下說:“韓總,葉錦然找過我了。”
韓敬修肯定說:“爲了宋景彥的事?”
“你是神算子嗎?”
“以前的一個女朋友是神婆子。”
“真的假的?”
“假的。”他接着說:“我沒談過女朋友。”
顧君齊一口篤定:“後面這句的確像假的。”
韓敬修按滅手裡的煙,笑着說:“我信不信有什麼相干。倒是葉錦然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韓敬修說:“猜到的,她素來覬覦我的一切好東西,以爲在設計的這條路上成功是可以複製的。取經不成,就乾脆跟我對着幹。”
顧君齊點頭,原來他將一切都看得再清楚不過。
韓敬修又說:“我猜她一定誘惑過你了,但是沒有成功。”
顧君齊一本正經:“你真有一個神婆子的女朋友是不是!”
韓敬修告訴她:“別鬧了。”
顧君齊只是好奇:“不然爲什麼猜的這樣準?”
“如果你答應她了,又怎麼會跑來跟我說這些,光是離開‘忽夢’的藉口就足以想破頭。”
顧君齊喟嘆,他說的真是一點兒不假,某種程度上她的確有點死心眼,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絕對不止是說說罷。
問過了,宋微然不在家裡吃飯,爲了可以快速填飽肚子,顧君齊只簡單的煮了麪條。
吃飯的
時候隨意瀏覽信息,看到孫青已經抵達第一個景點,曬美圖的時候艾特她,顧君齊看她微笑的樣子,覺得出去散心是對的,點贊之後退出來準備關閉網頁,發現有人請求加她好友。
是一個名叫‘青草悠然’的陌生人,很可愛的卡通頭像,顧君齊感覺無害,順手添加。
之後去店裡,路上順便給夏北北打電話,問她工作的事情。
夏北北連聲抱怨:“都要嚇死了,到現在我的心臟還砰砰直跳呢,沒向你討要精神損失費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你還敢跟我說工作的事。”
顧君齊道歉說:“對不起,北北,是我的錯,讓你爲我擔心了。如果你過來,我給你加工資好不好啊?”
“你少跟我提錢的事……”夏北北頓了下:“能給我加多少?”
顧君齊笑了聲:“一個月再加兩千怎麼樣啊?”
夏北北掰着指頭數算,本來顧君齊給她的工資就比現在的薪酬高,如果再加上這兩千塊,日子簡直可以奔小康了。
頓時美滋滋的說:“其實我已經和領導交過辭職信了,相信我這樣的員工,很快就能得到批示,畢竟他們一天都不想多留我。”說完,發出一陣近似狂妄的笑聲。
顧君齊慢悠悠說:“哦,已經交過辭職信了,沒有回頭路了是不是?那很好。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如果業績趕不上鍾家宜,減工資還是走人,你自己掂量着辦。”
夏北北聽罷痛心疾首:“顧君齊啊顧君齊,時至今日你已經變成顧扒皮了啊。真是被你老公給帶跑偏了,良心大大的壞。”
顧君齊笑着掛了電話。
宋微然直接開車去了老宅。
家裡剛做好飯,簡白正招呼宋景彥吃飯,見宋微然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正好叫上他一起。
“難得趕得這麼巧,我們一家人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
宋微然冷笑:“搞出這麼多事,你還有心情吃飯。”
簡白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發虛,佯裝鎮定的問他:“我搞了什麼事?我做再多的事還不都是爲了你。你們一個個的倒是希望我不要有心情吃飯,餓死我,你們就解脫了是不是?”
宋微然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記者會的事一會兒再說。他徑直走過來,叫上宋景彥:“你跟我上來。”
打他一進門,宋景彥就知道午飯吃不成了。就算他可以騙過所有人,卻騙不過宋微然,早在記者會現場他就已經看出他是在鬼扯了。
無奈的抿動脣角,跟着他上樓去。
簡白擔心,叫住宋微然說:“有什麼事情非要到樓上去說?而且馬上就吃飯了,不會吃了飯再說?”
宋微然不理會她,頭也不回的上樓去。
宋景彥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永遠如喬木林立,修長挺拔,站到他的身後就彷彿什麼都看不到,也不會被別人看到。所以,跟在宋微然身後的那幾年,宋景彥彷彿沒有見過真正的陽光,所有光芒都是從他身上反射過來的,或刺目或溫和。直到躲得他遠遠的,他才真正的感覺到太陽光的灼熱。哪怕揮汗如雨,也是那樣的激動人心。
所以,他再懶得回到這個家。如果不是因爲顧君齊,他可能至始不會露面。
可是,瞭解宋景彥的人都知道,他並非一個愛心氾濫的人。這樣的人好在實話實話,但同時不拿刺傷別人當一回事。所以簡白對他頑劣的舉動幾乎不懷疑。
似乎只有宋微然一眼看出他的別有用心。
書房門關緊,他轉過身來看他,警告的意味明顯:“收起你的那套鬼把戲,時至今日還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別說我看不起你。”
宋景彥嘴一翹,故作委屈的說:“我之前可是剛剛纔幫過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是我耍什麼鬼把戲……”
宋微然一拳揮出去,打在他的臉上。
宋景彥唱曲似的聲音驟然斷裂,腦袋偏向一邊。須臾,他舔了舔脣角,嚐到了腥鹹的味道。不由眯起眼睛同他對視。在整個宋家,打他最多的人就是宋微然了,小的時候每次忤逆他,都會被打倒在地,反正他不是宋微然的對手,畢竟他比他大了四歲,小的時候比他足足高出一個頭。現在兩人雖然差不多一般高了,可是在宋微然面前,無論他怎麼囂張,還是微微懼怕他,就像兒時烙下的心理陰影,奴役心理已經鑄就,想翻身已然這樣難。
宋微然薄脣輕輕的抿成一道線。光是他身上的氣度他就比不了,在宋微然面前,宋景彥常覺得自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對着鏡子努力端詳,豈不知在別人看來多麼可笑。
宋微然打完他,又來伸手摸他的腦袋,告訴他:“下去吃飯吧。”
宋景彥撥開他的手:“別碰我。”
宋微然微微笑着:“怎麼出去這麼多年還是跟個小孩子似的?一點兒也沒長大。”
說着拉開門把手,率先走了出去。
簡白坐立不安的等在樓下,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立刻站起身來,看到只宋微然一個人,問他:“景彥呢?”
宋微然淡淡擡眸:“下來了。”
“你對他說什麼了?”
“告訴他作爲弟弟,一定要聽哥哥的話,否則只有捱打一條路走。”
簡白驚呼:“你打他了!”
“不打他,怎麼教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簡白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他那多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不可呢。”
宋微然看了她一眼說:“宋景彥之所以捱打,還不是因爲被你慣的無法無天。”
簡白一時詞窮,這一點她心知肚明,所以無從反駁。
正思考,宋微然已經走到她面前。狹長眼眸清冷的眯着:“媽,你也不打算長記性了是不是?今天這個局面你滿意了?要全世界看我們宋家的笑話。”
應對那些記者已經消耗了她大多的精力,簡白索性不跟他多說。
“要怎麼你自己看着辦吧。”
宋微然拿着鑰匙往外走,一路不回頭的說:“以後再也不要給我打電話,生活費我回按時劃到你的卡上。”
簡白氣的跳起來:“有本事你就永遠不要回這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