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後說:“小夥子可以啊,怎麼這麼得心應手。”
李琛聳了下肩頭:“寧姐,我實在不想跟你裝高深,其實我學的就是新聞專業。”
寧夏點點頭:“原來是碰到行家了。”
“什麼行家啊,混畢業證罷了。其實我當時並不想報這個專業,我想學醫,或者學法律,是我爸爸非逼着我學了這個專業。現在有的時候想想還恨呢。”他笑了聲,繼而說:“想到叛逆了,其實我也曾是叛逆少年。上學的時候爲了反抗我爸的某種決定,就上課睡覺,不困也趴桌子上不起來。然後老師就叫家長,每次都將我爸氣的不得了。恨不得將我吊起來打,可是,他怕我奶奶。而我奶奶最寵的人就是我,我爸眼睛一瞪,我奶奶就得拿柺杖敲他。所以我爸只能乾生氣,我心裡那叫一個舒服。”
寧夏好笑:“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挺叛逆。”
李琛好奇:“那你呢,寧姐?上學的時候什麼樣?你肯定是個乖乖女吧?”
寧夏淡淡說:“我不叛逆,我是壞。”
而且驕傲又自卑。
這是很多身處暗黑世界裡的人普遍會有的心理狀態。
李琛笑笑,表示不能理解。
寧夏並不解釋,只說:“走吧。”
前期工作總是簡單,問題只是細碎龐雜。可是,只要有耐心,就沒有道理做不好。寧夏就是個很細心的人,再加上李琛這個專業人士,兩人配合起來天衣無縫,比哪一組都要得心應手,很快便在衆人當中脫穎而出。
下班之前,顧君齊就已經到了醫院。打算看過蘇瑞之後,一起和宋微然去吃晚飯。
蘇瑞正躺在牀上百無聊賴。
枕着手臂仰躺在牀上,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別看了,就算你把天花板看露了,也掉不下美女來。”
顧君齊推門進來說。
蘇瑞只差罵她:“滾滾滾。”但是考慮到這裡是宋微然的地盤,衝撞顧君齊的結果就是他一個小小的骨折,很有可能在宋微然的指使下直接治成殘廢。誰都知道宋微然財大氣粗,一條人命他還是賠得起的。
所以,只一聲哀嚎:“我說姑奶奶,你就放過我吧。車也翻了,人也傷了,你非要對我趕盡殺絕是不是?天地良心,我到底怎麼招你惹你了?”
顧君齊沒想到自己會在蘇瑞的心裡留下這麼大的一片陰影。她嘿嘿的笑着:“別害怕,我不是來鎖命的,我是來慰問的。”
蘇瑞坐起身:“有什麼差?你男人就是閻羅王,你們夫妻同心,別當我眼拙看不出來。”
顧君齊放下水果籃咂咂舌:“他們還說你只是傷了手臂,分明連腦子也壞掉了嘛。”
蘇瑞狠不得畫個圈將自己保護起來。
一再提醒她:“你別靠近。”
之前要不是上了她的惡當,幫她治腦子,會被宋微然雲淡風輕的發配到鄉下去?
說到底他的惡運是顧君齊招來的。
顧君齊說:“好,我不靠近你,省着嚇到你。”
蘇瑞剛要鬆一口氣。
她“啊”的一聲,嚇得蘇瑞整個人差點兒從牀上掉下來。穩定情緒問她:“怎麼了?”
顧君齊哈哈大笑:“沒事,嚇嚇你。”
蘇瑞緊緊的咬着牙:“醫者仁心,你能有點兒愛心嗎?好歹我是個病人啊,而且非常虛弱。”
顧君齊沒看出他哪裡虛弱,理直氣壯的說:“我又不是醫生。”
“你老公不是麼,他的愛心就沒有傳染給你?”
“會傳染的那叫瘟疫,不叫愛心。”
蘇瑞捂着胸口:“跟你對話,我覺得心臟很難受。”
“做了虧心事的人心臟纔會難受。”
“瞧瞧,我說什麼來着。你哪裡是來看望病人的,你分明是來給我添堵的。顧君齊,我哪裡惹到你了對不對?”
顧君齊哼了聲:“你雖然沒惹到我,但是你惹到別人了。”
一定是夏北北,其實這個原因蘇瑞早就想到了。只是不願說起而已,任何跟感情有關的話題,時至今日他都不願同人討論。若有所思的看了顧君齊一眼,打算繼續裝傻下去:“哪個別人啊?我的女朋友太多,說不上哪個就被我給氣到了,所以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哪一個對我懷
恨在心呢。如果你知道,請幫我轉告她,早早投胎去吧,何苦爲我這樣的爛人輾轉奈何橋上,不值得。”
顧君齊覺得蘇瑞是聰明人,可是,聰明人做糊塗事。只能是裝糊塗。
顧君齊驟然覺得夏北北希望渺茫。
她也跟着灰心了一下下,不想跟他再聊下去了,只說:“我走了。”
蘇瑞笑着說:“一言不合就甩臉色給我看,在你和宋微然面前,我可真是一點兒人權都沒有。”
顧君齊回頭看他;“你可千萬別這樣說,你生來高貴,跟我們平民講人權,不是刻意折煞人麼。”
蘇瑞就差噝噝的吸着氣喊辣,這個女人的嘴巴真是凌厲,辛辣乾脆的程度不亞於宋微然。
顧君齊出來後直接給宋微然打電話,她懶得再上去,就說:“我去樓下等你吧。”
宋微然說:“也行,我馬上下去。”
顧君齊站在門診樓的大門口,看到醫院熙攘的人羣,這幾天的病人似乎格外多。不時有救護車呼嘯而至,站在這裡鳥瞰衆生,總有種人心慌慌的感覺。
宋微然是不是生死看多了,心臟才變得比較強大,對待任何事情都波瀾不驚的模樣。
要是她就不行,每天生命無常看多了,可能會瘋掉。
宋微然從電梯裡走出來,隔着一面玻璃看到顧君齊站在落日餘暉中。周身都是淡而明亮的光彩,彷彿身披彩翼。隨時有種飛起來的錯覺。
他一伸手抓住她:“想什麼呢?”
顧君齊的一隻手已經被他攥到掌心裡,溫暖乾燥。
她笑着說:“看到我們都好好的活在彼此的生命裡,感覺很安心。”
宋微然微微一怔。
接着曲指輕輕的彈了下她的額頭:“傻了吧,傻了吧。”
顧君齊笑呵呵的說:“走吧。”
宋微然問她:“你去刺激過蘇瑞了?”
“我哪刺激他了,我是去探病。”
“可是,剛剛蘇瑞給我打電話,要我管好你,不要再去荼毒他。”
“那你怎麼說?”
“我告訴他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