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某也覺得伊頓公學挺好的。”
正在心裡胡思亂想的葉夢白着實沒想到陸崇襟竟然會開口迎合葉以凝他們的話。
在她的認知裡,他應該是最反對他和騰柏寒走太近的人。
當然,這並不是因爲他有多在乎她。
至少在葉夢白看來,陸崇襟只是單純地大男子主義爆棚,不能容忍被自己染指過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過多接觸而已。
所以當這句話從陸崇襟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葉夢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迎視陸崇襟的目光。
卻發現他也正在看她。
四目相對,幽邃如潭井般的黑眸裡夾藏了什麼樣的真實情緒葉夢白並沒有看出來,只覺得他靜默的眸光彷彿有了魔力一般,牽引了她的所有心緒,以至於她都沒法認真思考反駁的話。
好半晌才勉強從櫻脣中擠出一句。
“據我所知陸先生好像不是A國人,也是近幾年纔來的H市,又怎麼能真的清楚伊頓公學到底好不好呢?”
說這話的時候,葉夢白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陸崇襟,一雙清澈如湖水的眼眸裡載滿了警告,那是讓他別給她惹麻煩的意思。
奈何陸崇襟似是看不到她眼中的警告一般,愣是要和她唱反調。
對她臉上的憤然視而不見也就算了,竟然還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葉小姐說的是,只是崇襟恰巧有個親戚在伊頓公學任職,所以對於伊頓公學的一些情況也還算了解,若是葉小姐報考了伊頓,我可以知會一聲我那個親戚,讓他幫襯幫襯……”
因着他的行爲不和她的心意,故此對於他如此殷勤而且完美的解釋,葉夢白半點感覺不到喜悅。
表情更是有些不樂意,撇了撇嘴,語氣略有些夾槍帶棒地嘲諷道。
“這話說得就更沒道理了,既然是你的親戚,怎麼可能幫襯得到我,所以還是算了吧!我覺得……”
“你這孩子,小襟也是實話實說,你情緒不好也別胡亂撒氣。
就在葉夢白準備將內心去其他城市讀大學的想法訴諸到口頭的時候,左手邊傳來的一道渾厚嗓音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以至於到最後,她也沒能真的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葉星然訓斥的話音纔剛剛落下,緊隨而來的便是一道柔弱的女音。
“我也覺得伊頓公學挺好的,而且還有滕大哥在那裡,如果明年我也能考進這所裡的話,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聲音是從挨着葉以凝而坐的嚴似水口中說出來的,說這話的時候,只見她那張嬌柔的小臉上,漾着幾片櫻紅,我見猶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地心生憐惜。
可惜,此時內心躁得慌的葉夢白根本就沒有心情欣賞她的嬌弱,秀眉一蹙,語氣不悅地回了句。
“如果你覺得伊頓好的話,大可明年自己去考,至於我的事,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沒料到葉夢白會在大庭廣衆給她沒臉的嚴似水被她這麼一堵,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當即刷的變得蒼白,雙眸中閃爍着些許晶瑩,表情中還夾雜着幾分侷促,活像是被葉夢白欺負了一般。
以至於圍在她旁邊坐着的人都忘了,若非她先嘴欠來惹,向來不喜歡惹麻煩的葉夢白根本就沒打算將矛頭指向她。
率先開口的是從剛纔聽到葉夢白反駁陸崇襟開始,就一直皺着眉頭的葉星然。
見不得葉夢白如此不服管教的他一雙濃眉皺得死緊,說出來的話語氣亦是不怎麼好。
“說的什麼話,似水和凝兒也是關心你,不用再說了,就填伊頓公學!”
向來習慣在家裡扮演一家之主,一諾千金的葉星然,說完這句不容拒絕的話後便不再理會葉夢白的反應。
轉而將視線移到陸崇襟的身上,年近四十但因爲保養有術,至今看起來都還是三十歲出頭的臉上掛着一副良善的笑容,絲毫不見剛纔訓斥葉夢白的肅然。
“讓小襟你看笑話了。”
對於他如此順暢的變臉,同樣浸淫商海多
年,也是僞裝高手的陸崇襟並沒有絲毫的不適應。
只除了在他訓斥葉夢白的時候,眸光深了深以外,很快地便又恢復了平靜。
再出口時,態度亦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謙遜。
“伯父這麼說可就把崇襟當外人了。”
迴應陸崇襟的是葉星然一陣開懷的大笑,顯陸崇襟的這個回答於他而言很是受用。
相較於被灌了迷魂湯的葉星然所展現出來的開懷,坐在他右手邊上,訴求得不到滿足的葉夢白的反應看起來就有些憤然。
特別是在聽到陸崇襟和葉星然兩人有說有笑的交談時,葉夢白本就沒有笑容的臉上,更是載滿了被欺騙後的嘲諷。
“呵!”
又坐了一會兒後,忍無可忍的葉夢白終於怒笑出聲,語氣不屑地諷刺道。
“既然你們都已經商量好了,何必再來假情假意地演這一出?我真是瞎了眼纔會回來看你們演戲……”
憤憤然的葉夢白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呵斥給打斷。
“放肆,有你這麼說你父親的嗎?”
說這話的人是坐在葉星然旁邊的嚴莉如,此時的她正對着葉夢白怒目而視,一張畫着精緻妝容的面龐在憤怒的驅使下已然有些扭曲。
再看被呵斥的葉夢白,只見她依舊維持着剛纔的模樣沒有改變,未施粉墨的小臉上滿載着失望與憤然,那是多年期望毀於一旦的心力交瘁。
說來也不能怪她這會情緒如此失控,畢竟早在多年以前,她便把逃離葉家這個牢籠的希望寄託出高三畢業的這場升學考。
而她之所以在考前的那段時間會那麼努力,也是因爲她想拼搏出一個看得過去的成績,好爲她去別的城市上學打下堅實的基礎,順便也讓她的理由看起來更加名正言順。
世界那麼大,她想去看看!
奈何好不容易等到成績出來了,一下子那些平日裡有好事不曾想起她的父親、未婚夫都一個個地想起她,重新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