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雲簡月的聲音被熱情的掌聲遮掩住,顧知深並沒有注意聽到,雙手捧着她的臉頰,俊顏頃刻間壓下來,脣瓣覆蓋在她的脣上。
雲簡月身子是僵硬着,杏眸睜大看着他,眼角的餘光又掃到坐在前排的父母,垂落在身旁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收緊,掐進掌心裡,極力壓抑自己想要推開他的衝動。
腦海裡像是電影畫面定格在他領口的那抹若有若無的脣印上,心裡極度的不舒服和難受。
前一秒她還覺得自己很幸福,這一秒她卻如置身冰窖。
婚禮的當天她的新郎不但遲到,領口還有一個脣印,這讓她怎麼能夠不胡思亂想,如果不是因爲顧家、雲家、所有人都到場,若不是爲了維護兩家人的掩面,她真的想推開他,轉身離開。
顧知深實在是太混蛋了!
一記熱吻結束,是拋捧花然後就是在教堂的後面是一塊巨大的草地,早已佈置好了,甜點,香檳,賓客可以過去享用;至於喜歡中式用餐的賓客,可乘觀光車到旁邊的早已被包下的酒店用餐。
一羣年輕的姑娘擁簇着等雲簡月拋捧花,其中最爲積極的莫過於顧安陽,喊道:“嫂子,快點拋捧花啊!拋給我啊!”
一旁的朱靜怡也不甘示弱的擠開顧安陽對雲簡月喊道:“寶寶,寶寶,我在這裡,扔準了!給我!”
望着身旁顧知深發呆的雲簡月回過神來,爲了不讓別人看出異樣,她回頭看了一眼朱靜怡和顧安陽什麼,脣瓣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背對着她們,隨意的將捧花往後一扔!
小姑娘爭先搶後的去奪,結果捧花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不偏不倚的落到從旁邊經過的宮藍染懷中。
一衆姑娘們失望的發出了嘆息聲。
宮藍染拿着捧花,看看失望的小姑娘們,再看向新娘雲簡月,“這是幾個意思?”他是男人,不需要這玩意,他又不嫁人!
雲簡月沒想到會是被宮藍染拿到了,無辜的聳肩膀。
顧安陽和朱靜怡對視一眼,兩個人都不肯死心,一起湊到宮藍染的面前,異口同聲:“把捧花給我!”
宮藍染一看她們要強搶的架勢,立刻舉起長臂把捧花舉到半空,故意不給她們。
顧安陽撒嬌道:“宮哥哥,你最好了!就把捧花給我嘛!拜託!”
雙手合十,非常真誠請求!
朱靜怡揚着下顎,女王般的命令道:“死人妖,快把捧花給我!”
宮藍染墨眉微挑,死妖人求人就是這樣求人的?
“還是我們的顧小五最乖!”宮藍染嘴角挑着一抹壞笑,挑釁的眼神看向朱靜怡,當她的面把捧花給了顧安陽。
朱靜怡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和他吵起來了。
顧安陽已經抱着捧花開心的跑到莫傅卿的面前,獻寶貝一樣道:“我搶到捧花了,你什麼時候娶我回家啊?”
莫傅卿墨眸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她懷裡的捧花,淡淡的嗓音道:“顧小五,知道什麼叫矜持嗎?”
顧安陽聽這句話聽的耳朵都要繭子了,吐了吐粉舌,不以爲然。
雲簡月身處這份本屬於自己的喧鬧中,卻一直心不在焉,頻頻走神。
顧知深長臂攬住了她的香肩,沉啞的嗓音道:“阿簡,怎麼了?”
隱隱察覺到她今天似乎沒有別人說的那樣,有做新娘子的開心和興奮。
雲簡月回過神,迎上他墨色的眼眸透着一股真誠的關心,心裡卻沒有一絲喜悅,她腦子裡甚至在想這樣關心的眼神是不是他僞裝出來的。
“我……”她剛剛抿脣話還沒說出口,已經有大波的人端着酒杯過來敬酒。
今天是顧知深的婚禮,平日裡的朋友和合作夥伴,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來,連同雲簡月也一起灌酒。
好在有莫傅卿等人的擋酒,顧知深卻是爲雲簡月擋酒,擋了不少。
到下午的時候雲簡月穿着高跟鞋,清秀的眉眸裡掩飾不住的倦意,看得顧知深心疼,吩咐沒喝酒的程煜飛先送她回嘉園休息,這邊還有很多賓客,他是今天的男主角,不可能早早離開。
心裡雖然不太放心,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顧知深送雲簡月上車,在她要傾身坐進車子的時候,他突然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下,沉啞的嗓音徐徐而起,“回嘉園好好休息,有驚喜等着你!”
驚喜?
雲簡月黛眉輕蹙,還沒來得及問什麼驚喜,顧知深已經將她推進車子裡,關上車門,吩咐程煜飛一定要將她安全送到嘉園。
程煜飛點頭答應後上車,繫好安全帶,發動引擎,車子緩緩的駛動,顧知深佇立原地沒有離開離開,目送着車子離開。
剛剛趕回來,能看到她這麼絕美的一面,說實話他捨不得這麼快就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哪怕只是一會!
雲簡月雙手放在膝蓋上的裙紗上,側頭透過車窗看到他峻拔的身影越來越遠,心頭情緒百轉千回,複雜至極。
車子進入了主道,因爲到了晚高峰,車速並不是很快,雲簡月側頭看着車窗外,秀麗絕美的容顏上並沒有一絲的喜悅或期待。
程煜飛透過後視鏡捕捉到這一幕,眉心微斂,清了清嗓子,道:“太太,是在生顧總的氣?”
雲簡月聞聲回聲,反問:“我爲什麼要生他的氣?”
“因爲顧總遲到了。”還是在他們婚禮上,這麼重要的時刻。
“那他爲什麼會遲到?”雲簡月又問。
原本應該提前三天回來,結果延緩不說,婚禮當天又沒有準時抵達教堂……
還有他領口那淡淡的脣印……
雲簡月光是想着,想着此刻就很不想回嘉園,她想回雲家,回自己的家。
只是,她不能!
“公司臨時出事,顧總也沒想到,再說今天真是飛機晚點,所以晚了!”程煜飛在替顧知深解釋。
雲簡月聽着,薄脣極淺的勾了下,一抹冷笑急速劃過,程煜飛在開車,所以沒有注意到。
她沉默不再說話了,車廂死一般的寂靜,直到車子停在嘉園。
沒等程煜飛爲她開車門,她已經自己推開了車門,提着去掉裙襬就是禮服的婚紗下襬利落的下車,往屋子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