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是他身上那股狠絕,陌生的是他對雲簡月那份極限深情。
捫心自問,換做自己能做到如此嗎?
肯定不能,否則他和安安也不會是用這樣的方式結局。
徒留他一個人寂寞的行走在塵世間,孤獨終老。
“放心吧大哥,我會盡自己所能保證小嫂子的安全。”白長安篤定的聲音響起。
自己已經失去了幸福的權利,那麼至少要讓身邊的人有一對幸福的。
否則……生活真的太讓人絕望了。
顧知深望了他一眼,沒說話,心底卻是滿滿的不安與矛盾。
這樣的選擇,是否正確!
……
雲簡月在醫院住了三天,醫生觀察她現在的情況很穩定,鬆口可以讓她出院了。
這三天顧知深白天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醫院,但每晚都會準時出現在病房,抱她去洗澡,幫她換衣服,陪她一起睡覺,但就是不怎麼和她說話。
除了必要的日常生活對話,顧知深和她說話,三天加起來,五根手指都能數清楚了。
雲簡月知道他心裡在生自己的氣,很想找他和好,想要哄他,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就被他打斷了。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和她說話。
上午出院,顧知深和傅文清都過來了。
傅文清之前也來看過她,不過顧知深不在,這是雲簡月知道自己懷孕後三個人同框出現,即便是看不見,雲簡月也感覺到緊繃和冰冷的氣氛。
她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不惜以死相逼,顧知深拗不過她,妥協了不代表他心甘情願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捨不得怪雲簡月,不表示他不會遷怒他人。
如果不是傅文清知道這件事,告訴了阿簡,也許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了。
只要安心等阿簡身體恢復做完手術,她就和以前一模一樣。
顧知深心底有怨,雲簡月知道,傅文清更知道,原本已經有所恢復的母子情分,因爲她的這個舉動又回到了最初的冰點,甚至連最終的冰點都不如。
以前顧知深見了她還會客氣的叫一聲母親,現在顧知深吝嗇的一個眼風都不給她。
曾沛收拾好東西,拎去車子裡,顧知深一言不發的將雲簡月抱起,走出病房。
傅文清像是空氣被無視了,無聲的跟在他們的身後一同前往嘉園,只不過沒有與他們同乘一輛車子。
一是空間不夠大,她總不至於去坐副駕駛,二是避免繼續的尷尬。
嘉園的傭人都知道雲簡月看不見的這件事,最近做事格外的小心翼翼,不敢用半點馬虎;而鬱靳久白長安程煜飛攜同朱靜怡沒有去醫院,但一早就來了嘉園,等他們回來。
聽到傭人說回來了,幾個人齊刷刷的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到顧知深抱着雲簡月下車,半張臉埋在他的胸膛,半張臉露出來,以前神采奕奕的眼眸此刻一片漆黑,彷彿是永遠沒有黎明的黑夜。
朱靜怡一想到她以後都會看不見,心就揪起的疼,心疼的想哭。
摟着她腰肢的程煜飛低頭凝視她,似有若無的搖頭,示意她不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