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從來都沒想過師父爲什麼要收她爲徒,也沒想過師父爲什麼對她那麼好,就和父親沒什麼兩樣了。
顧知深見她語氣沒自己想的那麼沉重,想來她的情緒應該還好,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所以睡不着。
想了想,放開她,起身下牀。
雲簡月以爲他是去洗手間,便沒有問。自己平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暗黑真的是自己的生父!
沒一會,顧知深回來,手裡端了兩杯酒,走到了牀邊坐下,“喝點酒。”
雲簡月眼底拂過一絲意外,坐起來接過他遞給自己的酒杯,“你不是讓我少喝酒嗎?”
上次去酒吧的教訓,她記憶猶新啊!
“和我在一起,喝一點沒關係。”
雲簡月輕啜了一口紅酒,腹誹:還真是雙重標準吶。
顧知深慢條斯理的喝着紅酒,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看着雲簡月,低眸看着酒杯裡紅如血漿的液體,輕輕晃動,酒香縈繞鼻尖。
片刻的沉默,他突兀的開口:“你想救他,對嗎!”
很肯定的語氣。
因爲他了解雲簡月,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暗黑對她那麼好,現在有難,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雲簡月聽到他的問自己,想不想救暗黑,下意識的就想說:“想。”
話到了脣邊,終究沒有說出來,在舌尖轉了一圈,默默的咽回肚子裡了。
“我還沒想好,你容我再想想。”雲簡月低頭喝了一大口紅酒,冰涼的液體順着食道一路流進胃裡,涼的心都在犯冷。
她知道不管自己做什麼決定,知深一定會尊重自己,支持自己的,正因爲如此,她現在說話都要三思而後行,不想讓他爲難,更不想再把他捲入什麼麻煩當衆。
這三十多年,他吃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現在博倫坐大,他在冰城的高度無人可及,他應該享受現在的生活,而不是一次次的陪着她去冒險,與死神擦肩而過。
雲簡月知道爲他着想,顧知深又何嘗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溫熱的大掌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低沉的嗓音篤定的響起:“阿簡,你要記住,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都不會讓我爲難。因爲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與你一起面對。”
這個道理,還是最初她教會他的,希望她不會忘記!
雲簡月掠眸迎上他爍爍的目光,點頭,握住了他的手,手指被分開,然後十指交扣,緊密的再也分不開一樣。
喝完酒,顧知深上牀擁住她,低頭在她的額角親了親,“睡吧。”
雲簡月趴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原本空蕩不安的心突然有了一股踏實感,不管發生什麼,她都不會害怕的,因爲有他在。
在他的心跳和氣息的陪伴下,雲簡月漸漸的入了夢想。
……
暗黑是她生父的事情,雲簡月決定暫且不告訴陳瀟瀟,一是不想勾起母親的傷心事,二是因爲怕暗黑的事情超乎尋常的麻煩,會牽扯到母親。
不知道,永遠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