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
因爲顧曉曉這句謝謝，姜穎在震驚了很久很久之後，才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迴應顧曉曉。
然後……
低着頭，臉上竟然浮現少許的紅暈。
她害羞了！
彷彿是小學生被老師誇獎一般……
明明心裡高興的很，但卻努力剋制着自己，不敢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害怕被別人覺得自己太驕傲自滿。
“如果開心的話，就直接笑出來……”
然，即使姜穎這般僞裝，顧曉曉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因爲現在的姜穎，完完全全地把所有情緒都浮於表面，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夠通過姜穎的表情和小動作，看出她情緒的變化。
“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所以你應該多笑笑！”
顧曉曉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的自己好像對姜穎就特別有耐心。
可能是因爲剛纔姜穎說得相依爲命這句話……
也可能是因爲姜穎主動敲門主動給她做飯這個舉動……
這讓顧曉曉再次想起洛離之前說得話，姜穎的確是一個很討人喜歡有很惹人憐惜的人！
“我……嗯……”
姜穎大概本來是想要想一些話來反駁顧曉曉上句話的，但想來想起，似乎並沒有什麼正當理由反駁顧曉曉，於是，就定定點了點頭，算是把顧曉曉的話聽進去了。
“來，現在笑一個給我看看……”
顧曉曉覺得，這段時間，姜穎的變化其實還是很大的！
只是，這幾日，自己對她遠遠沒有之前那般上心了，所以對她的改變，很多時候，都選擇視若無睹……
因爲……
顧曉曉真的討厭，姜穎每次吃飯的時候，時不時看厲風爵的那種眼神。
彷彿厲風爵就像是一塊鮮肉，被一隻埋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獵豹盯上了一樣！
這讓顧曉曉覺得很不舒服。
厲風爵是她的！
不對……
想到這個，顧曉曉就忍不住陷入惆悵之中，
很可能……也快要不是她的了。
厲風爵原則性那麼強……
可能……可能自己就要被拋棄了。
顧曉曉想起自己剛纔怎麼就腦袋犯抽說出這樣子的話，又悔地腸子都快要青了，想要自扇嘴巴懲罰自己的同時，看着姜穎，突然就好奇以前姜穎和厲風爵處理的模式……
因爲，姜穎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特別乖巧特別懂事特別善解人意的姑娘……
“以前？”姜穎低着頭，直到顧曉曉提起，她才隱隱約約想起一點，“我和厲總……好像是……協議結婚……”
姜穎一直生疏地稱呼厲風爵爲“厲總”。
因爲當時，被那羣人從Y國帶回來的時候，她甚至都忘記了，自己以前的人生，竟然還和厲風爵這樣站在高處的人有過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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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開始，她就跟着把她帶回來的那羣人一樣，稱呼厲風爵爲厲總……
厲風爵也沒有糾正……
姜穎就一直這麼稱呼着。
“協議結婚？”顧曉曉感覺自己像是看見了一片新大陸，愕然的張大眼睛，看着
姜穎，顫顫巍巍地問道，“你……你記錯了吧？”
怎麼可能是協議結婚呢……
之前，她還特地偷偷摸摸去網上搜過厲風爵和姜穎呢。
得出的結論便是，當年，厲風爵和姜穎在一起的時候，陣仗還是很浩大的……
時不時就會有記者偷拍到兩人一起約會，一起開房的照片。
當時顧曉曉還在心裡難受了好一陣子……
因爲知道厲風爵結過婚有過曾經想要廝守終身的人是一回事，但親眼看見他牽着另外一個女人，表情同樣幸福，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顧曉曉至今想想還覺得不公平。
厲風爵這都已經算是第三次辦婚禮了……
而她……她的生命裡到現在，只有厲風爵這一個男人！
結果……現在……
姜穎告訴她，之前她和厲風爵其實是協議結婚？
這無異於是一個重磅炸彈投在顧曉曉的頭頂，釋懷了顧曉曉一直以來在意的一件事不說，還讓顧曉曉覺得幸福來得實在太突然，讓她不敢去相信這個事實……
“是真的……”知道顧曉曉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於是，姜穎手腳並用，更加想要列舉出理由，說服顧曉曉相信，“之前……之前，我和厲總結婚，是因爲……”
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兩個人才選擇用這樣高調的作秀方式結婚，姜穎皺了皺眉頭，突然之間，腦袋一片空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只有內心一道聲音告訴她，當初她和厲風爵結婚，純粹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對，就是這樣。
姜穎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有點膽寒，因爲在她的記憶深處，厲風爵並不是一個特別美好的人……
自己當初和厲風爵雖然是協議結婚，逢場作戲，但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所以，當時被帶回來，姜穎在機場第一眼看見厲風爵這個人的時候，她內心第一反應其實是害怕！
但是……但是，有時候，她總是不由自主地，就會把注意力放在厲風爵身上。
比如……
吃飯的時候，她總是會潛意識注意他在不在。
再比如……
她寧願留在這裡，也不想回到自己的家，被爸媽看見自己現在這個模樣。
再再比如……
那一次，厲風爵讓她想哭的時候大大方方地哭出聲，她就真的聽了進去，這三年，第一次，哭得這麼痛快淋漓。
所以，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不僅僅沒有自己想象之中那麼討厭厲風爵，反而，冥冥之中，厲風爵對她有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
姜穎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描述這種致命的吸引力，她只知道，每當她覺得自己應該討厭厲風爵，但又忍不住想去關注他的時候，她就開始頭昏腦花……然後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你怎麼了？”顧曉曉本來還興致勃勃想聽姜穎繼續講下去，因爲從姜穎這個當事人嘴裡說出來的東西，和她自己瞭解的情況，是完全兩種不同的視覺。
所以，她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姜穎捂着額頭，卻是突然臉頰憋得通紅，彷彿一副隨時要暴
斃的感覺！
“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看姜穎突然一副身體很不舒服的樣子，顧曉曉站起來，就想要倒杯溫水給姜穎，姜穎卻是在猝不及防的時候，抱住了顧曉曉的腿！
“咯噔——”
顧曉曉心一顫。
姜穎給她煮了面，和她說了話，裝了這麼久好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露出真面目，對她做什麼吧！
顧曉曉這樣想着，手快速揣進兜裡，就想拿出手機撥號碼求救，姜穎卻是在抱着顧曉曉腿抱了幾秒鐘之後，鬆開，就勢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開始對着堅硬無比的茶几腿，直接開始撞額頭！
這……
顧曉曉再次目瞪口呆之後，徹徹底底地手足無措，因爲她沒碰到過這樣的情況，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能幫什麼忙。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到底要怎麼辦？
之前心理醫生過來檢查的時候……
明明說姜穎只是之前受到過持續的精神緊張性刺激，所以有輕微的反應性精神病，只要換了環境，再適當疏導，很快就會恢復的。
完全沒有說，還會突然出現自殘的情況啊。
“你……你等一等……”
顧曉曉都不敢靠近姜穎，因爲姜穎動作幅度實在有點大，顧曉曉既怕自己突然插手，不小心失手傷害了姜穎，又怕等會在慌亂之中，自己不小心摔倒，釀成一個更大的錯。
“我……我打急救電話……”
顧曉曉雙手都在抖，因爲姜穎這撞自己的力氣，每一下，都是實打實的。
咚——
咚——
咚——
顧曉曉聽着都覺得心驚肉跳的同時，姜穎突然停下了動作，竟然癱在地上，用最後氣若游絲的聲音對着顧曉曉道，“我……我沒事……”
“不去……醫院……”姜穎看着天花板，胸口在劇烈的起伏着，整個人的狀態，卻好像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我去樓下給你拿醫藥箱……”
顧曉曉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站起來，就打算去幫姜穎拿醫藥箱，姜穎卻是突然再次抓住顧曉曉的腳，脣瓣翕動了幾分。
“嗯？”因爲姜穎的聲音實在太小，顧曉曉都聽不清姜穎到底在說些什麼。
姜穎卻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顫抖着開口，“我想回家了……”
“你能現在送我回家嗎？”
姜穎突然之間，眼眶就開始發紅，顧曉曉卻把瞳仁瞪得倏圓，因爲姜穎主動提出回家，這代表着，她從今以後，她的生活，可能和顧曉曉還有厲風爵都不會有多少交集……
那厲風爵說姜穎有問題這個結論……
可能就根本不成立了！
顧曉曉有點懵……
所以……
這件事情，就這麼草率地結束了？
那今天上午和厲風爵爭論的意義在哪？
“我自己去清理一下傷口，然後，你就送我回家吧……”
顧曉曉都沒注意到，姜穎現在說話都沒有結巴這個小細節。
姜穎從地上看起來，看着顧曉曉，眼裡卻是閃過幾分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