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沒有接受給顧景城新曲取名的提議,但是後者也並不介意,繼續保留着無題。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聊了一會兒,夕陽漸濃,翠綠的竹林映着空中的紅色,好看得很。
“都說紅配綠很庸俗,現在這景色卻很脫俗。”走到秦雋身旁,看着窗外,唐恬的臉上掛着溫柔而自信的笑容。
秦雋坐在屋裡,似乎更多的是在扮演一個聽衆的角色,偶爾插兩句嘴也是被提到時纔會開口,於是她便好奇他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起身走近,果然不同凡響。
“不都說事物有兩面性嗎,其實很多時候不只兩面,而是很多面,所以眼光不同,角度不同,解釋自然也不會相同。”
秦雋回頭,看了看倚在沙發裡的顧景城,淡淡的說着。
顧景城沒有附和,他身旁的唐恬倒是用力鼓起掌來。
“說得太好了,太有深度了。”
都說人以類聚,物以羣分,唐恬再次開始質疑,爲什麼性格又好,又很受人喜歡的秦雋竟然會和那個野蠻的顧世鈞走到一起,真是老天不開眼。
只可惜性取向不同,否則她相信秦雋身邊會隨時跟着一羣女人。
“這是阿鈞說的,我和你的感覺一樣,很有深度,便借用一下。”
緊接着秦雋的解釋卻直接將唐恬說得差點被口水嗆到。
竟然是顧世鈞說的話?
那個外表倒是迷死人不償命,可骨子裡又自大又傲慢的傢伙,看來倒不是一個徒有其表的人,可怎麼看都讓人感覺不像。
抄襲,一定也是從哪裡拷貝來的。
“你不要小看阿鈞哦,他外表看上去冷得很,可內心卻是很火熱的,在大學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才子呢。”
看到唐恬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秦雋輕笑,眉飛色舞的介紹起來。
“他是他們那一屆唯一一個拿到雙學位,然後被保送出國的人,學習相當的優異。”
顧世鈞是被保送出國的?
這個信息再次讓唐恬震驚。
她的印象裡,像顧家這種豪門裡的孩子,天生好像就可以隨便的環遊世界,就算是大字不識,也完全可以用重金砸進某個知名學府,搞個什麼學歷證書,假裝在世人面前顯得多麼有文化,多麼有能力似的,終歸,還不是啃老一族,靠着數不清的家產過活。
“難道他能掌管顧氏公司,倒也算厲害。”
因爲知道了顧世鈞的一些陳年往事,唐恬點頭,接話。
確實,顧氏公司在顧世鈞的掌管下,生意做得是風聲水起,被登上各種報刊雜誌是常有的事,在市裡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以前她認爲他只是靠家底和運氣,現在看來確實是有些本事了。
這麼一個出類拔萃的人,居然……
終於,她明白了爲什麼秦雋會和顧世鈞在一起,彼此有吸引力,這點從秦雋說話的眼神裡就明白了,完全是‘我的眼裡只有你’的架勢。
“算是厲害,這是什麼話。”
屋外,未見其人,見聞其聲,顧世鈞竟然邁着大長
腿走了進來。
陰魂不散的男人,說他比說曹操還準。
唐恬尷尬的輕咳,眼珠開始滴溜亂轉起來,快速的在大腦裡尋找着合理詮釋自己剛纔的意思的話。
“再完美的人都有進步的空間,更何況,你顧三少這麼年輕,自然前途會更加無理。”
想出了暫時能想到的最好的恭維話,唐恬抿脣,咧嘴笑着。
溫馨而又輕鬆的感覺,她不想因爲顧世鈞的出現而被破壞,更何況,顧景城的身體狀況不好,要讓他保持愉悅的心情纔好。
“馬屁精。”
顧世鈞卻是根本不領她的情,不會她的意,毫不猶豫的對她的話下了定論。
唐恬只能憋嘴忍着,反正也習慣了被他潑涼水。
他一定是聽到了剛剛自己和秦雋的談話,懷恨在心報復自己,真是小肚雞腸。
“關漣,給阿鈞倒杯茶。”
顧景城擡頭,柔聲說着,又看向唐恬:“萱萱,阿鈞他喜歡正話反說,不要介意。”
“顧二哥,我不會那麼‘小心眼’的。”唐恬擺手,主動讓出了秦雋身旁的位置。
“不用倒了,我是來找萱萱回去吃晚飯的。”顧世鈞口吻很不友善,冷冷回絕,看向顧景城:“看來關漣的理療效果不錯。”
他的目光冷漠,口吻輕浮,怎麼聽都不像是對自己親哥哥的關心,反而像是嘲笑。
“真是冷血。”唐恬實在是按捺不住,將心裡的話直接吐出。
每次見他對顧景城,都是冷如冰霜,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的關心,哪有這樣對待自己生病的親人的,實在是鐵石心腸。
“你說什麼?”顧世鈞離她最近,直接反問,好像沒聽清她的話。
“沒什麼。”唐恬敢說第一次,可沒勇氣再說第二次,因爲他的目光此時讓人心驚。
“那就走吧。”顧世鈞嘴角微翹,卻不是在笑,轉身。
“急什麼,我正在把你的光榮史講給簡小姐聽呢。”秦雋一副看不清楚狀況的樣子,仍然溫和的笑着,看唐恬閃身,竟然伸手拉住了她。
“別被他兇巴巴的樣子嚇到了,其實他內心很溫柔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很容易讓人聽出歧義的感覺。
唐恬被拉着,不好再閃,便又站回了原來的位置,低聲嘀咕:“溫柔,我可沒看出來。”
“你跟她講這些做什麼。”
顧世鈞對秦雋投去不耐煩的眼神,先是將目光放在了他拉唐恬的手上,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屋裡的每個人。
“散會吧,爺爺還在那邊等着我們呢。”
很明顯,他說的我們,是他和唐恬。
唐恬想說她不餓,或者,說她準備留下來和顧景城一起用晚飯,可是後者雖然眼神失落,卻沒有要留她的意思,她也不好主動開口。
顧景城沒有下樓,他的體力已近耗盡,待唐恬和顧世鈞走後,便直接躺在沙發裡動彈不得,他是用堅強的毅力支撐到現在。
“累了直接休息就好了,幹什麼死撐着。”
和關漣一起將他扶上牀,秦雋又急又氣,眼睛都瞪大了許多。
“這裡很久沒這麼熱鬧了,我想多讓它維持一會兒。”顧景城的目光看向鋼琴,別有深意的說着。
關漣忙着拿過聽診器,開始爲他做起檢查來。
秦雋看着顧景城的樣子,不忍再責備,脣瓣動了動,還是將即將出口的話嚥了回去,轉身,再次坐到了窗邊。
他們兄弟真的是很像,可又有些不像,對於那個簡凡萱,他們明明都有同樣的感情,可是一個不願意承認面對,而另一個卻不能承認面對,只能隱忍着。
而他,因此也多了許多心事,卻不能說,只能藏在肚子裡。
當晚,顧世鈞仍然是執行了爲顧家開花結果的任務,唐恬不能拒絕,只能接受。
第二天。
唐恬起得比平時晚了些,因爲勞累,也因爲不用早起和顧世鈞一起出門,直到洛玉來敲門,她才無奈的拖着要散架的身子起牀。
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顧世鈞每晚都是在懲罰她,因爲每天她都會莫名的惹他不悅,然後看他的臭臉到天黑。
前一天她只是感覺洛玉的安排太多,便提議省了晨跑,現在看來是明智的建議,至少能多睡一會兒,多讓疲憊的身體休息休息。
吃早飯,短暫的休息,唐恬開始第一項瑜珈。
洛玉竟然請了一位印度的瑜珈教練來,重視程度可謂一般。
印度是瑜珈的發源地,距今已有5000多年的歷史,注重修身養心,相比起跑步等等的運動,它的動靜結合倒是深得唐恬傾心。
在國內,瑜珈現在也是很流行的,處處都可以看到某某瑜珈館的宣傳,唐恬自然不會陌生,可是真正接觸,她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簡單的站姿她就折騰了近一個小時,中間休息時是腰痠背痛,直接就想罷課不上了,可是看到洛玉那嚴厲的眼神,嚥了咽口水不敢說話。
“練的怎麼樣了?”
正在爲下半節課發愁時,秦雋穿着一身寬鬆的乳白色亞麻瑜珈服走到她身旁。
這氣質,這風範,這扮相,再加上他好看的五官和挺拔的身材,就連自認不是花癡的唐恬也是眼前一亮。
“我以爲你不會來呢。”
前一天唐恬向他發出了邀請,可是沒有得到回覆,所以她並沒有抱什麼希望,此時的出現,無疑又給她添加了能量。
“一大早有些事要處理,所以現在纔來,不算晚吧。”秦雋歉意的笑着,盤腿坐在了她的身旁。
“怎麼會晚,不過……”
唐恬上下打量他一番,剛想開口,卻見瑜珈老師休息過後又走過來。
秦雋看到老師,立刻起身,竟然上前交談起來,兩個人說着流利的英語,唐恬卻是似懂非懂,只能零星聽懂個別單詞。
這就是啞巴式英語的弊端,雖然過了四六級,真正要用時,卻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書到用時方有少,唐恬開始後悔上學時沒有考雅思了,否則她便能聽懂兩人在說什麼,不過看樣子,秦雋和瑜珈師都是好像是認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