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在自己的內心有着諸多的算計,可是北辰皓面卻一點沒有顯露出來,在夏沫看來,他是一個關心自己目前境遇的可靠朋友,不會有什麼壞心眼。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將夏沫從東方擎身邊搶奪過來,那麼北辰皓也不會手軟,他決定繼續將部分事實講出來,告訴夏沫:“有一件事情,大家都很清楚。無論如何,池夏是東方擎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那是天大的恩情。這意味着無論她犯了多麼大的錯,都會被輕輕放下,像……總之最終犧牲的人還是你。”
夏沫楞楞站着,臉是一片木然,北辰皓卻知道這個時候的夏沫是已經到了擊破的最好時機。
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遊說夏沫:“如果你再去回頭找東方擎,以後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預料。池夏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真的確定東方擎可以保護好你嗎?你不爲自己想想,你也要爲肚子的孩子着想,你難道真的希望他再遭遇一次這樣的陷境嗎?天不會永遠眷顧你的,死裡逃生的事情,發生了一次,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
“你應該清楚,池夏是有多麼的痛恨這個孩子,你覺得她會讓這個孩子安然出世嗎?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讓人流產了。算生下來,年幼的孩子也會隨時因爲一場意外而離世。”
北辰皓所勾勒出來的畫面,殘酷而又現實,夏沫知道池夏是真的做的出來,憑那天她瘋狂的模樣,無論是什麼她都會做出來。
夏沫身子微微搖晃,看起來更加脆弱了,她咬住下脣,一聲不吭。
雖然夏沫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已經是被自己說動了,但是北辰皓爲了保險起見,決定再加一劑猛藥。
他深吸一口氣道:“你知道嗎?很久以前開始,你的電話、短信已經全部處於東方擎的監聽之下了。像郵箱、微博等等,總之只要是你可以用來和外界聯絡的通訊手段,都沒有逃過東方擎的眼睛。”
“在他面前,你沒有任何秘密可言。而你,你覺得你又瞭解他多少呢。”
北辰皓話音落下,夏沫唰的一下擡起頭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東方擎一直在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你的每一個電話,每一條短信,他都瞭如指掌,不然爲什麼一次我們倆之間的通話會突然斷掉,是因爲東方擎掐斷你手機的信號。他不想讓你知道的消息,你永遠無法知道。”
“當初爲了不破壞你們倆之間的感情,我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但是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夏沫?你還好吧……”
夏沫已經完全聽不進北辰皓的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樣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只覺得自己腦子裡面亂哄哄的,似乎有很多念頭閃過,似乎又什麼想法都沒有,是一片空白。
這樣,夏沫一個人呆坐了很久。她以爲自己會哭,實際她沒有,大約是在此之前她已經把自己的眼淚流乾,所以已經到了無淚可流的地步。
清涼的海風從敞開的窗戶慢慢吹了進來,漸漸喚醒了她大腦殘存的理智。從窗戶望去,可以看到美麗的花園,這是整套別墅風景最好的房間,也是北辰皓爲了讓她養胎而精心準備的住所。
北辰皓後來所說的話,再一次在夏沫腦海回想。
“如果你選擇回去,那麼你的面前將會是一條荊棘之路。”
“……東方家不適合你,你自己難道沒有感覺到,你一直在努力適應着這種生活,努力學習着這些東西,要迎合整個流社會的審美,可是算你拼盡了全力,總有一些人嘲笑你,瞧不起你。而這一切根本是不是你想要的。你的夢想呢?我記得你曾經是想當一名出色的策劃吧,可是當你成爲了東方家少夫人的時候,你們的這些夢想還有實現的機會嗎?”
“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東方擎的監視之下,那麼,你又瞭解他多少呢。”
“我的工作重心已經轉移到了美國,過段時間我要搬到紐約去了,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去紐約打拼,還是回國去和情敵戰鬥,這兩條路看你怎麼選擇。不管怎麼說作爲一個朋友,我都希望你可以過的幸福。”
……
夏沫又開始做夢了,這是她很想忘記的內容,但是夢境卻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有多麼的刻骨銘心。
那個時候,她眼睜睜的看着東方擎抱着自己的情敵離開,將她一個人留在了這片黑暗當。然後大火逐漸燒起,她能感覺到熱浪一點點在朝着她靠近,把她吞噬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當時,她沒有哭,她呆呆坐在原地,想象着東方擎發現她的屍體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想象着自己死後會是怎樣猙獰可怕的模樣。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接受這一切。
時間只不過是過了幾秒鐘,可是對於她而言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正當夏沫以爲自己要被活活燒死的時候,那個英俊男人重新從密道走了出來,還沒等夏沫弄明白這個男人的目的,她覺得腦後一疼,眼前一黑,當她重新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周圍全都是有着不同膚色的人,說着她完全聽不懂的口音。
她詢問這個男人爲什麼會改變主意救她出來,那個男人沒有理會。
那個男人看起來似乎已經沒有了人類的情感,平靜的看着她緩緩道:“走吧,遠遠的走吧,不要再回來了。這一次,我放過了你,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說完這番話後,那個男人丟下了一沓子錢轉身離開,將她留在了這個她甚至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那個人不關心把她丟在這裡她會遭到什麼,對於他來說,救了夏沫一命,已經用盡了他的全部善心。
再然後,在她舉目無親之時,北辰皓找到了她,將她帶到了這裡。一到這裡,她生了一場大病,過了很久才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