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丘姑娘見財神入門,立刻裝模作樣的上前行禮。
鳳蕭嘴角含笑一臉溫柔的看着她
“纔不到一日功夫,便親自前來,看來着實是想我了。”
雁丘嘿嘿一笑,心想,是想你的錢了
“那個,在下有要事相求,不知殿下此刻方便否?”
鳳蕭莞爾一笑,眉峰一挑,做了個請她入坐的姿勢。
“方便,方便的很。”
雁丘立馬狗腿子一般上前斟茶,遞到他手裡
“是這樣啊,我今日心情煩悶,所以去了趟賭坊,不小心輸掉了些銀子,但你知道的,我爹……”
“哦……”
鳳蕭很識相的點點頭,表示同情
“說吧,要多少。”
雁丘嘿嘿一笑,豎起一根手指頭試探性問道
“一萬兩黃金?算不算多。”
鳳蕭目光微沉,不再言語。
雁丘怔了怔悻悻道“那什麼,要是覺得多,就少借點也成。”
鳳蕭道“哪裡的賭坊?”
“呃,長安街。”
鳳蕭點點頭,輕輕拍了拍手道
“來人,去賬房,拿一萬兩黃金的銀票來。”
雁丘瞬間覺得他那個動作無比光輝高大,風流倜儻,待人送來銀票時,趕忙狗腿感謝。
鳳蕭溫柔的笑笑,指了指旁邊的書桌。
雁丘“嘎?”
鳳蕭謙遜道“您拿了在下的錢,自然要立下字據,你我關係雖不錯,但該走的程序還是不可少的,若是沒有這些,怕是容易引發沒必要的誤會……而耽誤你們兄弟二人之間的感情!”
他語氣極爲客氣溫柔,那感覺就像是求着她借的錢一般。
雁丘心中打着小九九,立個字據而已,想着自己說不定哪天就離開這裡,到時候包袱一打,東西一收,人一跑,管你去哪裡找人還錢呢,空子不專白不專,我還不信了,你能有通天的執行本能……
於是乎她笑嘻嘻的邁着貓步,以拿鋼筆的姿勢,在那雪白的宣紙上寫下自己此生第一張,狗爬的,很醜的,借款字據,最後還突發奇想的按了個手印。
然後笑嘻嘻的拿給了債主。
鳳蕭滿意的接了過來,看了看,不住點頭,然後當着她的面,輕輕的折起來,放入懷裡。
字據內容爲
“我雁丘,家庭地地址,西樑帝京朱雀大街一號,雁府。
今借鳳蕭黃金一萬兩,現已取銀票,今立字爲據,若有一日還不上錢,但憑債主處置,絕無任何怨言。
借款人:雁丘
時間:西樑崇德二十四年正月十六。
做爲二十一世紀,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從從小學一年紀一直是三好學生的雁丘同學,想,縱然是心裡想着自己要逃跑不還錢,但是面子上還是要做出來。
鳳蕭眼含深意的笑着,見她還在原地準備胡扯,笑道
”還不快去“
雁丘方纔醒悟過來,想着師傅與顧南風還等着她的救命錢呢,便匆匆離開了秦王府。
鳳蕭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目光一寸寸收斂起來。
片刻
門外有人入內
玄林於三尺之外站定,拱手道”果然好殿下所猜測,城內多出了很多不明身份的人,而咱們府上週圍更是多出了很多暗樁。身份一時還查探不清。像是太子的人,但又像三皇子的?”
鳳蕭坐的更深些,懶懶的向後靠了靠,眼底如雨前烏雲翻涌,不過片刻便恢復寧靜。
他嘴脣輕抿”還真是小看了他。“
玄林低頭不言,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
”那雁姑娘?“
鳳蕭擺手”他的目的只在監視秦王府,倒與她還無干系,只是這楊先生?他以前可是從未讓人傳過消息?難道……“
玄林道”殿下,剛纔隱衛來報,有一撥隱匿勢力一直在方圓十丈外監視雁府,寸步不離,一時還找不準是哪方勢力。“
鳳蕭垂眸沉思,難道是北燕那出了問題?
”朱懷鏡最近有何動靜?“
玄林低聲道“沒有異動,只是今年節後的的貢品提前了幾天送到了帝京。”
“提前了?”鳳蕭輕聲問道
玄林點頭確認“是,比往前提前了十日。”
鳳蕭低頭,以指尖輕輕摩挲着桌上那茶盞,沉聲道“知道了。”
長安街
當雁丘死狗一般的跑到醫館時。
但見師傅正拉着那小鬼慢條斯理的飲茶。
她無聲的翻着白眼,覺得這世道太特麼不公平了,跑腿借錢不討好有風險的活全數交給她了,這是個假師傅嗎?
尺素遠遠瞥見她的到來,歡喜的招手示意她過來。
雁丘擡眼看了看這周圍的人,不是仇大苦深的拉着臉,就是如喪考妣的拉着臉,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她不禁低聲問“您爲毛就不選個好點的地方啊?”你看看這地,得有多少細菌寄生蟲病毒傳染源啊。
尺素捋着自己那一撮假白鬍子神秘兮兮道“這是我的地盤。”
雁丘擡頭做了解狀“哦……”
慢騰騰的從袖子裡拿出那銀票遞給他,低聲問道“桑姨怎麼樣了?”
尺素若無其事的接過銀票,遞給顧南風,擡眼看了看日頭
方纔道“這個點應該已經回去了,你快走吧,時間久了,會有人懷疑的。”
雁丘嗤的一聲“懷疑?誰懷疑,我爹從昨日上朝去了後,就沒回來呢,說不定什麼時間抄家的聖旨就到了。”
尺素打量了一下週圍低聲道
“現在有一股神秘力量一直在暗中監視着雁府,連我也找不準時誰派去的,不過他們似乎只在雁府十丈之外。”
雁丘一驚方纔想起,自昨日,便感覺暗中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背後,但以她靈敏嗅覺並未感知周圍有什麼人,原來是離的遠了些啊。
一想到自己晚上洗澡,睡覺如廁,有人很可能偷偷看,她心裡就升起一股惡寒。
她覺得這種反偵察對她這樣一個暴脾氣的女漢子來說真的不太適合,她更喜歡把人叫下來,正大光明打一架,殺他個落花流水,狗血噴頭。
尺素見錢已到手,笑嘻嘻的咧着嘴指了指門口
“快點回家吧,說不定你爹已經回來了。”
雁丘惡寒,這算什麼,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