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豪華套房裡,夏文傑身子陷在沙發裡,俊朗的五官,冷峻的神情有一分震懾人的威凜氣勢,眉微促。
雲東柏和袁玉荷在他對面坐下,雲家雖然失勢,人脈還是有的,要在s城找個人還難不到。
“兩們是?!”夏文傑開口。懶
兩人看上去很着急,極力壓着情緒,“我們是天晴的父母,要帶她回去!”
“對不起,如果她不願意,任何人都不能帶她走!”他是看到報刊才知道天晴出事,連夜從美國飛回來。天晴的情緒很不穩定,如果面前的這兩位是真的關心她,怎麼可能放任她去尋短見!
雲東柏起身,對他失去了耐心,“你不交人,我們可以告你拐帶,希望夏先生想清楚!”
夏文傑挑眉,“拐帶?悉聽尊便!”擡手。
“雲天晴!”袁玉荷衝到臥室門前,被夏文傑攔下,目光冷厲,“雲夫人,你這樣,我也可以告你私闖私人地方!”
袁玉荷站在原地,“雲天晴,我知道你在裡面,天宇爲你成了衆矢之的,現在只有你可以幫他,他爲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這份情你要怎麼還!”
夏文傑臉陰沉,拿出手機,“喂,保安……”
房間的門突然開了。
三人同時一怔,天晴從房裡出來,臉慘白得駭人,眼光淡漠看向她曾經慈祥的父親,溫柔的母親,她想笑,多麼諷刺,“你們要我怎麼做?”冷漠的開口。蟲
雲東柏愁眉緊鎖,袁玉荷上前,夏文傑攔在天晴面前,將她隔開。
“唐孞夜要見你,只要你去……他就會放過天宇!”
天晴冷笑,“只是這樣?”
夏文傑抓住她胳膊,“不要去!”
天晴漠然地看着袁玉荷,“我知道了!”
“那你……”雲東柏拉住袁玉荷示意她不必多語,看着天晴,“我相信你不會看着你哥‘死’!”兩人出去。
房間恢復了寂靜。
“天晴……”夏文傑開口。
天晴微笑,那笑如同出水的清蓮,緩緩而堅定地綻放,輕藐這塵世的污濁。
“我想下去吃點東西,你可以陪我嗎?”
“嗯!”低沉的應着,感覺終歸還是要失去她,他……也從未擁有過她。
陽光薄薄灑在臉上很輕柔很溫暖,她好貪戀這種感覺,過了今天,她的世界就不會有陽光了!
桌上擺滿了精緻的食物,兩人卻都沒有食慾。
天晴執起小勺吃了口蛋糕,應該是甜的,可她已經吃不出味道。
“謝謝你!”
突然的一聲,夏文傑微怔,擡眸看着她。
她微笑,“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謝謝你的愛,可是……我不值得這樣,你的愛值得更好的女子!”
“你……都知道了!”淡淡的聲音,深深的失落。
天晴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天晴擡眸看着他,滿戚傷痛,“我很想相信你是,可……每次你抱我時的陌生感,我沒辦法忽略!”
夏文傑笑,好無力的感覺,“我羨慕你心裡的那個人,他一定是這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因爲他可以擁有你的心!”
天晴起身,夏文傑跟着起來,“我送你……”去,這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一想到她又要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心如刀絞。
天晴依舊笑,“陪我走走!”
兩人並肩走着,兩個影子相互依偎,這個場景多像校慶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以爲可以爲打造五光十色的美夢,可他忘了,夢只是夢,總有醒來的一天!
“你會忘了我嗎?”天晴幽幽的說着。
夏文傑眉心緊促,拳收緊,“會!”
天晴笑起來,“謝謝!”會忘,他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她就不會再連累他!
夏文傑心狠狠抽痛,愛上你只用一分鐘,卻要花一輩子的時候來忘記!
天晴頓住,“就到這兒吧!”
夏文傑擡頭,到車站了,“我看着你上車!”
天晴搖頭,“我不值得!”
車在她身邊停下,“我不說再見,因爲……我們可能不會再見,你說的……一定要做到,忘了我!”打開門絕然上去,車開走。
夏文傑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從他的世界消失,他終於知道有一種愛叫痛,痛得意志麻木蕭瑟,他要怎麼治癒……
車裡,天晴笑了,笑得哭了,默唸,“再見!”
還有一個人,她現在非常非常想見的人!
車在唐宅停下,她下來,“麻煩在這兒等我一下!”
按下門鈴,大門開啓,她進去。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鄙夷,藐視,厭惡……她笑,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唐敏從裡面來,凌厲的瞪着她,她上前,“我想見……”
“啪!”她半邊臉紅腫。
“沒想到你和兩年前一樣下賤,還有臉回唐家,滾,看着你都怕髒了眼睛!”
天晴挺直腰,無畏直視她,“這巴掌我受了,我只想見見君揚,見完了,我馬上走!”
“妄想!我絕對不會讓你這種髒女人再接近他!”唐敏怒吼。
天晴笑起來,“我這個髒女人名義上還是唐家少夫人,唐君揚的妻子,妻子見丈夫天經地義,是要鬧到對薄公堂?”
“你……”唐敏被氣得說不話來。
鄭媽拉住唐敏,“大小姐,你讓她見,見完快走!”
唐敏冷哼一聲轉身進屋。
鄭媽斜了她一眼,揮手,“跟着她!見完了趕出去!”
傭人點頭。
後院張揚的薔薇高傲的美着,推開院門,蘭花下的男子靜靜的,世界彷彿也因爲他靜了下來。
走近,ipodvideo在他旁邊放着情話,是他曾經對她的情話。握住他的手,“爲什麼我愛的人不是你,爲什麼我恨不起他,爲什麼……我‘愛’他!”
拿起ipodvideo調到錄音:
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
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
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轢。
誰,棄我而去,留我一世獨殤;
誰,可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
我,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聲音漸斬輕顫,淚滴落在ipodvideo上滑進他手心。
“再見了,如果有下一世,不要再遇到我,不要再愛上我!”鬆開他的手,轉身。
她沒看見男人眼角有兩顆清淚滑落……
今天的夕陽不同往日那般瑰麗,那紅竟像極了血。
天晴窩在車座,沐浴在夕陽的暖光裡,睡得異常安穩。還沒來得及做個好夢,她的目的地已經到了,下車,在陽光中微笑,多看一眼,就一眼……
踏進暈暗的房間那一瞬,一抹冰涼毫無預兆的爬上背脊。窗臺邊沙發上,他斜靠着,淡淡吸了口指尖的煙,煙霧將他的臉模糊,清冷的眸光透過了煙霧,直直凝在她臉上,比菸頭的火光更亮。
她一步一步靠近,“你的恨,讓我成爲衆人眼中人盡可夫的女人,夠了嗎?你滿意了嗎?”
“比你給我的,遠遠不夠!”低沉的聲音,猶如鬼魅。
她無畏的直視他清冷的眸,“我們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讓你恨我入骨?”
“很想知道,是嗎?”
“求你……告訴我!”
脣邊掠過一絲殘忍冷笑,起身,晃動如血一樣嫣紅的液體,“好!喝了這個,我告訴你!”她顫抖着接過,酒灌入口中,驟然,難奈晴浴襲遍全身。
他一掌扣住她的下巴,拇指和中指分別嵌進兩腮,“乖女孩,我有的時間慢慢告訴你!”扳過她的臉對着臥室的門,“知道房間裡有什麼嗎?我特地爲你準備的……人盡可夫,現在這種程度怎麼夠!”
下一秒,她被丟進那個陌生男人的房間。
意識開始迷離,一張臃腫醜陋的臉在靠近,在眼前放大再放大,頭頂反着光。胃裡開始翻騰,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男人一把揪住她長髮,“小妖精,因爲你,老子什麼都沒有了!”啪,肥厚的手重重的打在她臉上,嘴角滲出血。大手抓住她慘白的臉,掐出道道血痕,“今晚老子不弄死你,出不了這口惡氣!”
“夜……夜……救我!”她意識迷離的呼喊,虛弱的呼救聲,飄出房間清晰鑽進他耳中,往外走的步子停下,搭在門把守的手僵住,身體的僵硬牽動了傷口,痛!
天晴掙扎,體內似有無數火苗在舞動,舞得她焦渴不已,一波一波的情潮幾乎要將她覆滅。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男人的肥手狠狠咬下,男人痛得嘶嚎,揮手一巴掌將她甩到牆上,鮮血在她額上開成妖冶的罌慄花,眼前似有無數流年蒼桑飛逝而過,所有的片段連成一線,記憶,都好似濃霧之中突然點亮了一盞燈,將一切迷茫徐徐散去,露出本來的顏色。
透過門縫,她看到唐孞夜決然離去的背影,重重的關門聲……
嘴角浮現絕望的笑。
原來,他不僅是要折磨我,更是要我生不如死……
原來,他真的恨我入骨……
原來,失憶是一種解脫,清醒記着的人,纔是涅磐的苦痛……
她,終於,全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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