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陽光暖暖地照進屋內,隱約有海浪的時間傳來,房間裡一片靜謐無聲。
無極聖尊嘗試着借用舍利天珠的靈力爲自己療傷,卻發現根本難以催動舍利天珠的靈力,無奈只得將天珠收起,魔尊帝鴻偷襲的那一掌雖未置他於死地,卻也讓他仙元重創,恐怕只能等離開這小盤古島,去找鴻元老祖纔有可能徹底恢復起來了。
只是,如今幾乎與凡人無異的身體,總歸是多有不便之處旎。
然而,他望向牀上睡得香甜的祝一夕,回想起那時候,卻並未有一絲一毫的後悔之意鞅。
敲門的聲音打破了房間的沉寂,他起身去開了門,邱先生端着藥站在外面,“祝姑娘的藥煎好了,還有手臂上的藥也該換了。”
“多謝。”無極聖尊道了謝,將藥端了過去,掩上了房門。
他到牀邊叫醒了沉睡的人,祝一夕迷迷糊糊坐起來,直到被灌了一嘴的苦藥才徹底清醒了過來,“聖尊師父……”
“先把藥喝了。”無極聖尊溫聲勸道。
祝一夕乖乖把藥喝了,就着他喂到嘴邊的杯子喝了口水,頭暈腦脹地便準備倒回去繼續睡,卻聽無極聖尊道,“該換藥了。”
她迷糊了一陣,纔想起是要換肩膀上的藥,可是本就高燒得迷迷糊糊沒幾分力氣,又只有一隻手,半天也解不開,想動另一隻受傷的手,結果剛上一點力氣,就疼得倒抽氣。
無極聖尊見狀,只得皺着眉頭自己動手,“手傷了,別亂動。”
祝一夕擡眼看着他,雖然知道是爲了換藥,可是總還覺得有些尷尬曖昧,一時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熱。
無極聖尊小心地給她脫下了左臂的衣袖,揭去了先前敷的藥,拿帕子擦去了藥漬,將備的好藥膏重新給她敷在了傷處,女子的肌膚細膩發美瓷,此刻傷得地方卻瘀腫一片,幾乎都可以看到魔尊帝鴻的掌印。
“沒好全之前,這隻手別亂動了,不然真成了殘廢,誰也治不了你。”
祝一夕本就燒得暈乎乎的,此時半靠在他懷裡,更是腦子一團漿糊,哪還知道去應他的話。
無極聖尊覺察有異,低眉看了她一眼,“怎麼不說話了?”
“頭暈,想睡覺。”祝一夕懶懶地應道。
無極聖尊想她燒還未退,並沒有多想,給她套上了衣衫,扶着她躺下,“邱先生晚上會幫你接骨,你先睡吧。”
祝一夕一時有些難以面對她的臉,便想着翻個身,哪知裡面正是自己受傷的左臂,瞬間痛得慘叫。
“都說了讓你別往裡翻,怎麼又忘了。”無極聖尊見她疼得咬牙,趕緊扶了她平躺着。
祝一夕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目光閃爍地道,“睡糊塗了,忘了。”
無極聖尊給她蓋好被子,道,“你睡吧,師父在這裡看着,不會再讓你壓到傷處了。”
祝一夕瞅了他一眼,半閉着眼睛道,“聖尊師父,我感覺藥敷得不好,明天還是讓邱先生給我上藥吧。”
這若真是大夫,過來幫她上藥,她還不會多想別的,可是由他來動手了,她總會不自覺地想些有的沒的,她這傷還不知道要敷多久的藥,這麼天天讓他脫自己衣服上藥,她光想想都要瘋了。
“你個女兒家,對着個年輕男大夫寬衣解帶,像什麼樣子?”無極聖尊沉下臉來道。
他明明記得上藥是在邱先生所說的穴位,怎麼就還能錯了。
“那就讓方大娘幫忙。”祝一夕堅持道。
反正不能讓他來,天天讓個自己一直宵想的男人寬衣上藥,她實在會忍不住想入非非,那比讓她殘廢還要折磨人。
“方大娘不通醫術。”無極聖尊一口拒絕了她的無理取鬧。
祝一夕瞅了他一眼,鬱悶地閉上眼睛,可她又不能直說,再這樣下去,自己會更加對他有非份之想。
天知道,方纔他換藥低頭離她那麼近,看着那薄削的脣,要不是她定力驚人,早就一口親上去了。
無極聖尊依舊守旁邊,不時給她更換着額頭的帕子,一步也不敢離開,生怕自己一眼沒看住,她迷迷糊糊一翻身,又把自己受傷的左臂給壓着了。
暮色時分,方大娘過來送了晚膳,祝一夕燒退了些
醒了,聽到外面的聲音伸着脖子瞧了瞧,見方大娘進了門便執絡地打了招呼,同行過來的還有方大娘的女兒蘭妮。
蘭妮進門瞧見無極聖尊,眼睛都發了光,她長這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生得這麼好看的男子,全然像是從畫裡出來的仙人一般。
“這會兒比早上好多了,大娘給你煮了魚湯,你嚐嚐看。”方大娘一邊說着,一邊忙着給祝一夕盛飯。
“謝謝方大娘。”祝一夕笑嘻嘻看着將飯菜端到了牀邊的方大娘,瞥了一眼定定地看着無極聖尊的蘭妮,果然他這張臉走哪裡都是麻煩。
方大娘依舊是讓無極聖尊去用膳,自己留在了牀邊喂她吃飯,瞧她吃得香的樣子,欣然道,“這丫頭,怎麼就這麼討人喜歡。”
“方大娘,你在誇我啊。”祝一夕包着一嘴的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煞是可人。
可是,一看到那邊蘭妮又是給無極聖尊倒水,要是問這問那兒,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慶幸她是他的徒弟,可以得以與他朝夕相伴,可有時候她又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徒弟,那樣起碼可像平常女兒家一樣喜歡他,一樣可以不顧及師徒身份大膽說出自己的心意,可是誰都能對他說喜歡他,她卻不能。
“怎麼了?”方大娘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低聲道,“蘭妮從小石頭那裡知道跟你一起來的齊公子像神仙一樣,非得要跟過來看看,我也沒辦法。”
祝一夕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繼續悶頭吃飯,可眼睛卻不自覺地時不時瞟了過去。
無極聖尊頗不耐煩地皺着眉頭,一句話也沒有說,若不是顧及到方大娘總是送吃的東西,若是此時訓斥了她女兒,只怕她以後的膳食都得他來準備,也並非他不願意準備,而是他實在不擅長這些,準備出來的也一定是難以下嚥的。
“邱先生呢,他吃過了嗎?”祝一夕問道。
“葛家老爹病了,邱先生過去給他看病去了,估計會留在葛家用了晚飯纔回來。”方大娘收拾了東西,坐在牀邊跟她說起了話。
師徒兩人用了晚膳,歇息了不多久,邱先生就從外面回來了,過來給她診了脈,“燒退了些,現在得設法給你接骨了。”
無極聖尊扶了她在牀邊坐着,半靠在自己身上,“會痛,忍着點。”
邱先生按着傷處,確認傷的骨頭,面色凝重地皺起眉頭,“這傷我便是接了骨,恐怕還是會落下舊傷,以這島上的藥物怕是難以給你全治好的。”
“無妨,邱先生你幫我接吧。”祝一夕頭埋在無極聖尊懷裡,不敢去看接骨的樣子,只要這手能恢復些,將來回去了還有飛林和百草仙君的藥,想來痊癒也不是問題的。
可是,現在手要是一直動不了,實在是諸多不便。
無極聖尊皺着眉頭瞧着邱先時,一次又一次按着她的傷處,摸着骨頭確認位置,面色頗有些難看。
邱先生確定好了傷處,兩手按着她的肩膀和手臂驟然一使力,骨頭破撞發出一聲響,祝一夕痛得一口咬在了無極聖尊的手臂上,額頭瞬間就冒出了冷汗。
“我試着給你活動一下手臂,要是疼了你出聲。”邱先生抓着她的手,輕輕給她擡起,可是沒擡多高她就疼得直叫喚了。
“這都接上了,怎麼還是不行?”方大娘擔憂地問道。
邱先生放下她的手,嘆了嘆氣說道,“肩膀那裡的骨頭傷得厲害,我這裡還治不好,所以她的手不能擡得太高,而且到雷雨天估計還會疼。”
她體內的寒氣太重了,重得有些詭異。
無極聖尊一手輕撫着她的背脊,安慰道,“無礙,等回去了,飛林他們會有辦法的。”
這裡地處偏遠,要想完全醫好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她好起來,再設法回去找百草仙君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