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聖尊的到來,成功讓燕丘將敵視的目光從葉翎的身上,轉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無極聖尊卻永遠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對於他的存心挑釁根本就不需要說話,因爲他兒子會比他還先站出來教訓對方髹。
“燕丘大叔,你再說我聖尊大叔的壞話,我就告訴孃親,不許你住南苑了。蠹”
每每,燕丘都要被氣個半死,霽兒這個小兔崽子,現在盡向着無極聖尊了,也不想想他之前陪他玩的情份。
霽兒原是天天同祝一夕住在一起的,從無極聖尊過來之後,就是這邊住一晚,那邊住一晚,相較於葉府裡個個都心事重重的大人,他是最開心的一個。
“霽兒,快點洗臉洗腳,要睡覺了。”祝一夕一邊給他整理着被子,一邊朝剛從無極聖尊那邊回來的小亓霽催促道。
“聖尊大叔給我洗過了。”小亓霽說着,自己脫了鞋襪爬上牀,慢吞吞地脫了衣服,自己換上睡袍。
祝一夕怔了怔,幫他換上了睡袍,“那快睡吧,小心着涼了。”
小亓霽鑽進被窩,只露出個小腦袋,等着她熄了燈火躺下,就一拱一拱地鑽進她懷裡,“孃親,霽兒最喜歡孃親和聖尊大叔了。”
祝一夕揉了揉孩子小小的頭,柔聲道,“孃親知道。”
“可是,聖尊大叔他騙人,他說霽兒和孃親是他最愛最愛的,可是明明他幾次睡着了,做夢叫的都是孃親,都不是霽兒。”小傢伙悶悶地說道,有些小小的失落。
祝一夕聞言微震,久久地沉默之後道,“他不會騙霽兒的,他是喜歡霽兒的。”
曾幾何時,每每午夜夢迴,擔心他會遠去的人,是她。
時光流轉,而今,卻換作了他了嗎?
“那他做夢的時候,爲什麼只叫孃親,都不叫我?”小亓霽忿忿不平地說道,虧得他還幫她向孃親道歉意。
祝一夕失笑,道,“因爲,你就在他身邊啊。”
“那我不在的時候,他會叫我?”小亓霽驚喜着問道。
“嗯。”祝一夕柔聲道。
“那還差不多。”小亓霽聽了她的解釋,這才滿意地閉上跟睡去。
祝一夕給他拉了拉被子,側目望向映進屋裡的月光,卻輾轉難以入眠。
然而,這葉府之中,難以入眠的又何止他一個呢。
百草仙君出去喝酒回來,見無極聖尊還未就寢,提着酒壺走近問道,“要不,我陪你喝點,一醉解千愁。”
“不必,我寧願清醒着。”無極聖尊道,也許酒確實可以一時間忘卻此刻的煩憂,但他寧願着清醒着,清醒着守着她,清醒着愛着她。
他不領情,百草仙君就自己抱着酒壺灌了一大口,道,“你說你,好歹也是幾千年的神尊了,怎麼對着個女人就慫了,想見她就去見,她不搭理你,你就天天跑她門前去說喜歡她,看她還能冷臉相對,女人都是耳根子軟的。”
無極聖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說得你經驗很豐富的樣子。”
“本仙君這叫見多識廣。”百草仙君自豪地說道,只不過他怕是天天去了那麼說的話,少不得天天會跟燕丘打起來。
這個情敵天天守在那裡,確實礙事得不行,可是要他走本就不容易,何況燕丘與祝一夕還有着過命的交情。
“你要閒得沒事,回你的百草仙君府,別在這裡添亂。”無極聖尊道。
百草仙君聽罷,就不高興了,“有你這麼過河拆橋的嗎,嗬,現在媳婦兒,兒子都找到了,嫌我和飛林礙事兒了,想把我們一腳踢走。”
這些年,眼看着神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兒,對於那個地方已經沒什麼好感了,雖然他現在已經墮入魔道,但他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他也不可能因爲他不再爲仙神,就翻臉不認人了,何況現在神域那邊,他也沒什麼好留戀的東西,倒不如留在這人間過得逍遙自在。
“我如今不同以往,你與我們畢竟不同,再與我們走得太近,以後怕都難再回神域了。”無極聖尊說道。
雖然他有時候確實挺煩她的的聒躁,但在神域那麼些年,唯一與他來往多的也只有百草仙君,且也數次對他伸出援手,他現在畢竟已非神域中人,他再同他們在一起,多少會惹來神域中人的敵意,畢竟在神域眼中,自古神魔不兩立,這樣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
即便是他,曾經也是如此,可是在得知她成魔,卻已經顧不得神域與魔域之間的宿怨了。
“腿長在我身上,我回不回去,你就不用管了。”百草仙君絲毫沒有聽勸地意思,側頭瞅了他一眼笑道,“你現在還有那麼大個情敵,我留下幫你出謀劃策多好,你不知感激,還要趕我走。”
現在燕丘那天天看到他,都恨不得把他撕着吃了,葉翎視他爲敵,祝一夕又對他愛搭不理,只有霽兒還向着他,沒他這個幫手,他在這裡日子多難過啊。
無極聖尊眉眼微揚,卻沒有說話。
“說真的,你這麼幹守着不是辦法,要主動出擊,這都老夫老妻了,不用這麼不好意思,話怎麼肉麻怎麼說,膩死她。”百草仙君好心地提議道。
無極聖尊聽罷,目光頓時冷厲了起來,“喝多了,就滾回你房裡去。”
“我是好心好意給你指條明路,都老夫老妻了再怎麼鬧,親近親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這要是那方面不怎麼擅長你就直說,我給你練點藥出來保準你……”百草仙君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無極聖尊給踹下了荷塘。
百草仙君從水裡冒出頭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氣急敗壞,“無極聖尊,你這麼不識好歹,怪不得祝一夕不理你,到時候燕丘搶了先,你就哭去吧。”
可是,無極聖尊已經負手回了房,根本不管在水裡鬼哭狼嚎叫罵地百草仙君。
百草仙君氣憤不已地爬上岸來,擰了擰身上的水,當年人家還是你徒弟你都無恥地把人睡了,還把肚子搞大了,現在這孩子都生了這麼多年了,倒不敢去下手了,莫不是當年是祝一夕把他給撲倒了?
他想了想,以那個時候祝一夕那德行,還真有可能,畢竟無極聖尊那麼一天老闆着個臉傢伙,又不懂一點生活情趣,這種事實在想不出,他會怎麼下手。
他這麼想着,拖着一身溼衣跟着進了屋,嘴上依不肯罷休,“那個……當年是祝一夕把你給放倒的?”
話一說完,換來一記殺氣凜凜地目光,“出去!”
百草仙君見他如此,只以爲他是惱羞成怒了,忙笑呵呵地坐下,“咱們誰跟誰啊,不用覺得沒面子,反正這種事兒,不管誰主動,都是情趣……”
正說着,坐着的凳子砰然碎裂,他頓時坐到了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百草仙君疼得呲牙咧嘴,又扶着桌子起來換了個地方坐,還繼續說道,“你放心,這種事兒,我絕對不會往外面說的。”
“你想太多了,再不出去,我送你出去。”無極聖尊走近,一字一句從牙縫裡蹦出來,估計再聽他廢話下去,真會忍不住拔了他的舌頭。
他不想和他爭什麼,更不想他與她之間的事,拿出來同人討論。
百草仙君見他真的惱火了,卻更加覺得,他是他是被自己說中了所以生氣,忙一邊往門外退,一邊道。
“我真不會說出去的,要真有什麼難言之癮的,你大可以直說啊,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怎麼也得幫你一把是不是?”
只是,他還沒有走出門,便被無極聖尊拂袖一道風給吹了出去,房門也砰地一聲給關上了,他被摔在門外,後腦勺都給撞出了一個大包。
“不願說就不願說,翻什麼臉啊。”百草仙君嘀咕着爬起來,作爲相識多年的好友,雖然被如此無情對待,他第二天還是特地出了門,蒐羅了一堆人間關於房中術的書畫趁着他帶霽兒出門悄悄地送到了他的房間,充分以自己的實際行動支持他去早點抱得美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