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天地間漸漸被夜色所籠罩,姚青黛遠遠地看了看輪迴塔的方向,再看看已經失了魂兒一樣的祝一夕,上前勸道。
“這裡不能久留了,我們走吧。”
無極聖尊沒有回來,她得按照約定的那樣,送她回小盤古島弛。
“他還沒有回來,不能走。”祝一夕怔怔地說着,便朝着小盤古島的方向去,“我要去找他回來了,他也許受傷了,所以纔回不來的。”
“一夕,你該回小盤古島上,亓霽還在那裡等着你。”姚青黛拉住她,勸道嗄。
現在,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局面,根本難以預料,但是無極聖尊沒有按照跟她的約定前來會合,而原先一直持續的地動山搖也靜止,恍然間大地陷入了無邊的死寂,可想而知其結果是她早就想象到的,或許會比那更殘酷,這個時候又如何能讓她去看到。
“我要去找他回來,他一定是受傷回不來……”她說着掙脫了姚青黛,便往輪迴塔的方向趕。
花楚見姚青黛攔不下她,也跟着過來幫忙,勸道,“祝姐姐,聽聖尊的話,你儘快回小盤島吧,你若去了那裡再有個什麼,你讓他於心何安,又讓亓霽怎麼辦?”
現在,他們誰也不知道輪迴塔那裡是個什麼狀況,但鐵定是對他們不利的局面,再讓她回到那裡,其後果不是他們所能設想的。
“讓開!”祝一夕大力推搡開攔住自己去路的花楚,背生雙翼,沖天而起,前往輪迴塔去一探究竟。
“祝一夕,你不能去!”姚青黛緊追而上,卻怎麼也追不上風馳電掣的她,前路兇險難知,這一去生死難料,她卻來不及阻止。
早知會如此,她和花楚應該提前帶着她離開的,興許那樣她就不會再往輪迴塔去了。
夜色沉暗,輪迴塔附近已經一片俱寂,山林的樹木隨着魔氣的蔓延一片一片地枯死,飛鳥走獸,萬物皆死。
只有那些仙神們的仙元在夜中發出微弱的光,但卻是在一點一點消散,大約到了黎明升起,便仙元盡散,無人可活。
祝一夕藉着那些微弱的光,尋找着無極聖尊和燕丘的蹤跡,她先是看到了燕丘的斷劍,還有無極聖尊碎掉的法器,卻難以找到他們兩個的蹤跡。
在哪裡。
到底在哪裡?
她跌跌撞撞地在一地狼藉中尋找着他們,可是翻出來的一個是神域中人,卻不是他,最先被她找到的不是他們,卻是陶醉,奄奄一息連話都說不出聲,只是艱難地擡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祝一夕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夜色之中模糊的影子,她一步一步走近,隱約可辯別出,那是上古魘魔的影子。
她看着陶醉一點一點垂下手,合上眼,只覺得自己周身的血液也在寸寸冰涼。
“祝姐姐!”花楚和姚青黛隨之趕來,落在了她的身側,緊張又擔心。
祝一夕定定地看着上古魘魔所在的方向,垂在身側的手顫抖地一點一點緊扭成拳,手指的骨頭都快被她攥得碎了。
月亮漸漸升起,清冷的輝光照着大地,她才漸漸看清楚離上古魘魔不遠之處的無極聖尊,燕丘,還有冥王和龍神他們,每一個都耗盡了修爲,無力再去反抗已經守傀儡守衛的上古夢魘,上古魘魔雖也重傷,但卻並沒有像他們那般慘重到危及性命。
這場驚天之戰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她疾步趕了過去,難以相信眼前那一身血色的人,是昨日才與她分別的無極聖尊,魂靈微弱,似乎只要一點的催殘,便會灰飛煙滅了去。
一旁的燕丘,同樣也是如此。
“我帶你們回去,我們回去找百草仙君,他能治好的,他能治好的……”她說着,一邊拖起了無極聖尊,一邊又想要將燕丘一起帶走。
可是她身形太過纖弱,根本一個都帶不走。
“別白費力氣了,天一亮,我的魂靈就散了,誰也救不了的。”燕丘發現微弱的聲音,向她說道。
可心裡卻在痛恨,她爲什麼這個時候還要回來,好在上古魘魔現在亦是重傷在身,不會再冒險出手了。
“不會的,不會的!”祝一夕說着,吃力地一手扶起他們一個,可剛站穩傷勢更重的無極聖尊又倒了下去。
花楚和姚青黛見狀,忙伸手幫忙,無極聖尊吃力地睜開眼,
tang費了好一會兒功夫纔看清眼前的人,虛弱無力地道,“不是說了,讓你回去,你還來?”
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與上古魘魔較量,個個皆是耗盡了畢生修爲,卻終究還是敗在了他的手裡。
祝一夕聽到他的聲音,眼中一直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你答應過的,會活着回去的,我不要一個人回去。”
他是她癡等多年纔等來的幸福,她不想這麼快就失去。
若知道昨日那一別,會成今日的此番悲劇,她寧願留下的是她,寧願以她自己性命來開啓封天印,即便不能活下來和他在一起相守。
起碼,他不會重傷到這個地步,起碼燕丘,他們很多人都不至於送了命。
“現在,你們誰也休想再活着離開,忤逆本座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上古魘魔陰冷的聲音響起,一擡手間將先前從無極聖尊那裡奪走的封天印卷軸握於掌心,先前從他們之中的人記憶中探知,祝一夕的魂靈可以打開這個卷軸裡的封天印。
現在,他便毀了這卷軸,這世上便也再也沒有能控制他的封天印了。
說話間,他的掌心升騰起魔火,卷軸在火焰中一點一點的融化,化作細沙消散於風中。
祝一夕看着卷軸在他手中一點一點融化,只覺自己的血液也在隨着一股無形之力在翻涌,在那一瞬間鬆開了扶着無極聖尊的手,一掌擊力御風想要奪回卷軸,可是卷軸只在上古魘魔的手中動了動,還未來到她手裡,下古魘魔已經對自己身後的的傀儡道。
“在卷軸燒燬之前,不要殺了她。”
數名傀儡聞言,一擁而上,原本重傷力竭的無極聖尊和燕丘,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咬牙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站在了她的身邊。
她側頭看了看無極聖尊和燕丘,再看了看花楚和姚青黛,“這一次,讓我自己面對。”
與其犧牲他們,讓她一人苟且偷生活下來,她更願意犧牲她自己,讓他們都活下來。
她說罷,這一次是她將他們困在結界之中,獨自走向了上古魘魔,背影堅定而決絕。
“回來,不要去,不要去……”無極聖尊窮盡最後的力氣,朝着漸漸走遠的她喚道。
祝一夕背生雙翼,沖天而起,於空中施展魔功,吸走了輪迴塔附近散落的微弱仙元和妖靈,以這樣極端的方式在短時間提升自己的修爲,與上古魘魔殊死一搏。
可是,封天印的卷軸在上古魘魔手裡一點一點的燒燬,在這麼傀儡的阻攔下,她根本來不及奪回,而即便這樣的方式能讓她短時間內修爲驟增,但最後也一樣會神骨破碎而魂靈俱散。
無極聖尊和燕丘驚恐地看着無數的仙元妖靈向她回去,用盡了力氣喚她,勸她,卻好似一句都沒有傳到她的耳中。
不一會兒功夫,那些閃耀着點點光芒的仙元和妖靈,全被她吸入體內,眼睛變成冰冷的血紅,眨眼之間落於地面與上古魘魔的傀儡交手,身形詭異莫測,一人力敵數個傀儡竟還平手,這是他們先前誰也不曾能做到的。
只是,上古魘魔手中的卷軸,越來越少,它面上的神色也愈加冷冽陰沉。
當卷軸最後一截被焚燬,它冷然下令。
“殺了它。”
沒有了封天印的卷軸,即便她死了,也威脅不到她的存在。
傀儡們等到命令,個個都無所顧忌,出手皆是絕殺之招,她漸漸應對吃力,一時避之不及之下,背上的一邊羽翼被背後偷襲的傀儡生生撕裂,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失去了一邊翅膀,她從高空重重地摔落在地,卻又在塵土中掙扎着以最快地速度爬起,應對着敵人的更加殘酷的攻擊。
無極聖尊看着只剩下一邊殘翼的她,心都揪得碎了,可是現在自己修爲盡失,根本衝不破這結界出去幫她。
姚青黛和花楚用自己僅剩的修爲,想要打開結界出去,但所有的術法都無濟於事,根本難以撼動結界分毫。
祝一夕失去了一邊翅膀,不能再隨意飛起閃避,這讓她陷入了更加艱難的境地,黎明將近,天地間的黑暗卻愈發濃重,她在重傷之下被幾個傀儡擒住,拖到了上古魘魔的面前,結界之中的無極聖尊幾個已經喊啞了嗓子。
“現在,終於也到你死的時候了,沒有誰能阻止本座獨霸這三界,封天印也不能。”上古魘魔看着滿臉血污的弱小女子,冰冷地說道。
真正的封天印已經死了,不過留下這麼一個卷軸,只要毀掉了卷軸,就再也打不開它,他們又能奈他如何。
這一切,還要多虧了無極聖尊,那麼極力地維護了封天印的鑰匙,才讓他有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盡數誅滅於此。
他說罷,仰天得意長笑,一揮手祝一夕便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一道又一道的魔氣穿透她的身體,奪去了她身上最後的生命力。
“一夕!”無極聖尊撕心裂肺地喚着她,待到結界破碎,跌跌撞撞跑過去,想要接住從空中墜落的她。
與此同時,燕丘還有花楚,姚青黛也奔了過去。
結界自動消失,也就說明……
她墜落在無極聖尊的懷中,已經了無生息,不再睜眼,不再說話……
無極聖尊緊緊將她擁入懷中,痛苦地嗚咽出聲,他只想她能好好地活着,在他能看到的地方,讓他傾盡他的餘珍愛她,可是上天何其殘忍,讓她又一次在他的眼前逝去。
她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好像隨時都要破碎消失,無極聖尊緊緊擁着她,想要阻止她的離開。
明月被烏雲遮擋,黎明之間的天地,陷入了絕望的黑暗和死寂。
“姚姐姐,你看那是什麼?”花楚突地出聲道。
姚青黛聞聲擡眼,看到夜空中開始有一點一點的金色光點開始發光,像是螢火蟲一樣地漂浮在空中,以緩慢的速度匯聚成巨大的光圈,變幻着奇異的圖騰。
“是封天印。”燕丘含淚着空中漸漸顯現的封天印,說道。
無極聖尊看擡頭看了過去,那圖騰光芒越來越亮,照亮了夜空,九霄之上傳來古老的梵音,在死寂的天地間格外的清晰悠遠,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突地,她懷中的祝一夕似被那圖騰之中的力量所引,從他懷中飛昇而起,到了那半空的金色圖騰中。
“一夕。”無極聖尊追了好遠,站在離那圖騰最近的地方,仰頭看着她。
在他們看到同時,上古魘魔自然也看到了,面色有些大駭,作爲曾經被封天印壓入地底的魔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圖騰意味着什麼。
可是,封天印的卷軸明明已經被他毀了,爲什麼她死了,封天印還是會顯現,爲什麼?
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多追究了,趁着封天印還沒有完全覺醒,收回了所有施於傀儡身上的功力,以應對接下來的生死一戰。
他知道,這纔是真正關於他生死的一搏,千萬年前他敗於封天印之手,這一切決計不能再被壓入暗無天日的地底。
不知過了多久,祝一夕感覺從半空中甦醒,幾乎不用任何術法,就在空中站了起來,腳下是在不斷變幻的圖騰,一股無以名狀的神術在她體內甦醒,那不是她所見過的,可是這一刻卻又感覺特別熟悉,只肖在腦海中過一遍,就瞭然於心了。
封天印,難道這就是封天印,可是開啓封天印,她不是就會死了嗎?
怎麼,又活過來了。
漸漸地,封天印漸漸收縮,最後匯聚成金色的一束光,飛入她的眉心,眉心現出了金色的印跡。
“或許,鴻元老祖說的對,她並不是開啓封天印的鑰匙,她就是真正的封天印。”姚青黛低聲說道,他們說封天印存在於六道輪迴,但卻從來沒有誰找到它。
也許,她一直在六道中輪迴,可能有時候是仙神,有時候妖魔,有時候是凡人……會是存在於六道之中的任何生靈,在沒有覺醒之前,它與任何人沒有兩樣,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祝一夕在空中如履平地,渾身流溢着淡淡的金澤,低頭看了看無極聖尊,微微笑了笑,而後望向不遠處的上古魘魔。
“魘魔,封天印卷軸只是個物件罷了,真正的封天印,不管是什麼模樣,不死不滅。”
“不死不滅?”上古魘魔冷笑,道,“你以爲今日的我,還是當初被你封天印到地底的我嗎?”
祝一夕沒有再多加言語,緩緩張起雙臂,天際傳來的梵唱越加清晰,周身金光愈加耀眼,而後古老的封印圖騰開始變大,最後飛向地面之上的上古魘魔。
上古魘魔出手抵擋,第二重封印也隨之落下,金色的圖騰旋轉着,晃得人頭暈眼花,
上古魘魔原想決一死戰,原以爲已經吸收了這麼多魔族魂靈的自己可以與封天印一較高下,卻發現此刻連還手都困難。
封天印是剋制魔族的,千萬年來,難道都無法改變。
隨着封天印一重一重地解放,大地開始轟然震動,倒塌了多年的輪迴塔在一點一點地重組,漸漸重新屹立在天地間。
上古魘魔被封天印的所困,掙脫不得,漸漸顯了龐大的本身,最後被封印一點一點地封入地底,卻依然不甘心的怒嚎着,可那聲音卻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大約是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封印,想要再衝出來。
因着封印的漸漸解放,祝一夕身上的金澤越來越弱,她飄然落地到了無極聖尊面前,“我要走了。”
封天印的最後一重,就是她自己,祝一夕的身體已經死了,現在是依靠封天印的神力活過來的,但封天印必須完成最後一重,將上古魘魔封印在地底,讓輪迴塔重建。
“不,你不能走。”無極聖尊沙啞着聲音,抓住她的手道,“你若要走,便將我一起帶走。”
她這麼走了,他到哪裡再去找她。
祝一夕一點一點地往封天印接近,他緊緊追着她的手一起飛了過去,已然做好了與她一同離開的準備。
可是最終,她的身形漸漸消逝,化作了金色圖騰回到了那十二重封天印之上,只有一縷聲音飄到了他的耳邊。
“只要我還在你心中,你就會找到我的。”
“一夕!”
無極聖尊追過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封天印之上,世大的的封印在地上旋轉着,最後漸漸停止,金色的光影從封印之中一點一點地飛出來,然後落在了周圍所有重傷死去的仙神妖魔之上,最後一束金色的光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已經碎掉的仙元碎間重生,體內殘留的魔氣也悄然滌盪乾淨,又恢復了仙神之軀。
漫長的黑暗過去,朝陽初升,陽光照在了輪迴塔上,封天印的金光四下飛散,因魔氣枯萎的山林重新煥發生機,死去的飛鳥重生,鳴叫着飛過高空,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本應有的樣子,只有她……只有她沒有回來。
“聖尊,那裡……”
花楚指了指,封天印最後消失的地方,芳草如茵的綠地之中長着一從此陽花,一隻蝴蝶在上面微微顫動着翅磅。
無極聖尊走了過去,朝着那蝴蝶伸出手去,那蝴蝶飛起,落在了他手指之上,再沒有離開。
他深深地笑了,低喃道,“是你嗎?”
蝴蝶自然是不會說話的,只是微微扇動着彩色的翅膀,久久不離。
老龍神一行,重新得到龍珠,隨之走了過來,看着周圍一切,很快也猜想到發生了什麼,走近來看到無極聖尊手中的蝴蝶,說道。
“封天印是不死不滅的,她可能會變了模樣,可能爲仙爲神,爲妖爲魔,可能會成爲世間任何生靈,但它一直存在。”
“你是說,她還會回來?”姚青黛忍不住地追問道。
老龍神看着無極聖尊指間不肯離去的蝴蝶,道,“只不過,蝴蝶壽命短,要修煉成妖,還需要費心力和時間,相信……聖尊你知道怎麼辦的。”
無極聖尊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御風向北而去,而那在指尖的蝴蝶,卻始終不曾離開。
……
一百年後,崑崙山。
生有彩翼的蝴蝶妖從山巔飛下去,扭頭對着御風不穩的小亓霽催促道,“小胖子,你快點。”
那眉眼面容,與曾經的祝一夕頗是相像,一雙眼總是帶着笑。
“孃親,你再叫我小胖子,我生氣了。”小亓霽氣鼓鼓地衝前面的蝴蝶妖叫囂道。
祝一夕飛着折回來,與他一起走,母子兩個到了山谷裡,採摘仙草仙果,要不就是追着林子裡鳥跑,玩得不亦樂乎。
但是,對於自己稀裡糊塗做了人孃親的事,她始終是一頭霧水的,一開始是不答應的,後來又看着這孩子可親,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可是她真想不起自己何時生了這麼大一個兒子。
“孃親,快點,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不然爹爹要生氣了。”小亓霽提着小籃子催促着還在林間嬉戲玩耍的祝一夕,爲什麼她孃親再
回來,變得比他還要貪玩。
祝一夕在樹上坐下,晃悠着腿道,“我纔不怕他。”
雖然那是她的飼主,每天會分她一點神血,讓她能提高修爲,可是他太不要臉了,總是藉着那點靈血,要她做這做那的,今天要她跟他一起去賞花,明天要她跟他睡一個屋,那回睡覺壓到她翅膀,害得她兩天都飛不起來。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他吃掉,然後變成最厲害的大妖怪,不再當被飼養的蝴蝶。
“你還說,上次你跟着燕丘大叔溜出去玩,聖尊爹爹氣得差點揍你。”小亓霽站在樹下,仰頭對着樹上不正經的孃親說道。
現在什麼都好,就是她這個孃親,變得太不讓他們省心了。
不是想着要偷跑出去玩,就是想着要吃掉一身靈血的聖尊爹爹變大妖怪,總認爲妖怪被飼養是可恥的,讓他們都頭疼得不行。
“他真敢揍我,我就吸乾他的血,吃掉他。”祝一夕信誓旦旦地說道,可是現在她的修爲太低,根本打不過他,弱得他一根指頭都能碾死她。
而且,那男人雖然霸道又不講道理,但飼養她這麼多年,還算是不錯的。
正說着,小亓霽看到她背後的龐然大物,頓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孃親小心,後面有蜘蛛。”
“不就是隻……”祝一夕說着一扭頭,卻見比他還要龐大的蜘蛛舞着的爪子飛撲過來,嚇得趕緊從樹上飛走。
可是蛛絲纏住了她,讓她根本飛不起,自己才初修成人形,根本沒多少本事,對上這樣的蜘蛛妖,根本難有還手之力。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幫忙。”她朝着嚇得不知道怎麼辦的小亓霽催促道。
小亓霽慌忙使出自己平日學的御火之術,可是本就是個半調子水平,越是急又越是使不出來,看着蜘蛛妖離她越來越近,一把捂住了眼睛,驚叫道,“聖尊爹爹,救命啊!”
幾乎只在眨眼的功力,一束火光從山巔飛來,頃刻將那蜘蛛妖燒成灰燼,可祝一夕還被蛛網纏着,一時下不來。
無極聖尊御風落到樹下,擡手施術解去了她蛛絲,接住了掉下來的她,“你們兩個,怎麼又跑出來?”
“太無聊了,出來一下怎麼了。”祝一夕氣鼓鼓地哼道,她雖然是被飼養的,好歹也有點自由行不行?
無極聖尊無奈嘆了嘆氣,伸手摘去了她翅膀上的蛛絲,道,“崑崙山妖物多,離玉闕宮太遠,你們不要命了?”
“你要是讓我把你吃掉,我就是大妖怪了,怎麼會被這些小妖欺負?”
“孃親,你不能吃掉我爹爹!”小亓霽一聽,立即出聲反對。
她孃親到底怎麼了,怎麼天天都是想着吃掉他爹爹這樣可怕的事情。
“那讓我吃掉一半也好啊,反正你是大神仙,一半會再自己長出來的。”祝一夕一臉垂誕地看着無極聖尊,舔了舔脣角,一副隨時準備下口的樣子。
無極聖尊瞪了她一眼,將一大一小兩個拎着回了玉闕宮,這人雖然是回來了,但對於以前的事卻只記得一些細微的零碎,一天總想着吃掉她變成大妖怪,前些天好不容易讓她搬進了自己房間住着,結果半夜睡着睡着就一口咬在他身上,現在肩膀牙印還沒消下去。
御風到了玉闕宮外,他方纔鬆了手,“霽兒,去找飛林去。”
小亓霽提着籃子先跑進了玉闕宮,留下他們兩個在宮外。
“無極聖尊,我跟你說,雖然是你把我養出來的,可是我又不是寵物,別老想把我關在這裡。”祝一夕說着,彩翼因爲生氣微微顫了顫,在陽光流光溢彩的。
無極聖尊笑着伸手摘去她頭上的樹葉子,溫聲說道,“我養你,是因爲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那就讓我吃掉你啊。”祝一夕強詞奪理說道,這男人總說是喜歡她,可又不讓她吃。
“等你嫁給我了,你想吃,也可以。”無極聖尊笑語道。
“我嫁給你,就能吃掉你?”
“嗯。”無極聖尊笑着點頭。
“那我現在嫁給你。”祝一夕一口答應道,心裡卻是盤算着要清蒸,還是紅燒纔好吃。
無極聖尊失笑,沒有言語,牽了她進玉闕宮。
《正文完》——題外話——新坑已經挖了,暫時叫《謀帝心》權謀文,喜歡宮鬥權斗的小夥伴可以去跳坑啦。
新坑最近填得慢,因爲我要去填寵妃那個被坑掉的番外。
其實,這個文寫得並不太滿意,感謝你們還不嫌棄地陪了我一路,但願下個故事,我們還能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