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是後悔了？”
夢羽幅度輕微地揚了揚眉。
“嗯，有點後悔。”
紫露怎麼不後悔？
尤其是在外間聽到琴珏的哭聲的時候。
“後悔昨天的衝動？”
夢羽再接再厲道。
“嗯！”
紫露的頭，不能再低了。
“那讓我猜猜，你昨天晚上一定做了一件壞事！而且，這件壞事的影響還比較長。否則，你們昨晚也不會沒有熄燈，從而躲過了陰魂。”
夢羽捏着下巴，推測道。
“嗯。”
紫露就快把頭低到地上去了。
“你是把別人就地正法了？還是把別人胖揍了一頓啊？”
夢羽帶着幾分嬉笑，打趣道。
“...後者。”
紫露狠狠閉了閉眼，這才小聲答道。
“沒想到，我的弟弟也得到了我的真傳嘛！這麼殘暴？”
夢羽笑着走到紫露身邊，攬着紫露的肩膀，一臉好哥倆的樣子。
不過，語氣裡的打趣，卻是滿滿的。
“哥~~我都要後悔死了！但是，我也是真的氣急了嘛！”
紫露滿臉懊惱之色。
“小露，我有一個問題，你要嚴肅地回答我！”
見到紫露一臉懊惱之色，並且根本不像是裝的，夢羽心中隱隱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遂嚴肅下來，盯着紫露道。
“我一直都很嚴肅啊！”
紫露沒來由地覺得後脊有點發涼。
“別耍嘴皮子！”
很顯然，這次夢羽沒有什麼耐心。
“好吧！”
紫露端正了辭色。
“你是不是動心了？”
夢羽眯着眼，似是審問道。
“動心？”
紫露對於夢羽的說法，有點迷茫。
自己的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動心啊？
“嗯，我給你一點時間，你仔細想想！”
夢羽很是肯定。
“...我......動心了嗎？”
紫露雙眼迷茫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語。
“...哥，我不知道。”
可想了半天，紫露還是很迷茫。
“你不知道？”
雖然看着紫露的神情很迷惑，但紫露的行爲卻是已經說明了一切。
正所謂，關心則亂。
面對並不上心的人，會關切嗎？
會感到着急嗎？
會在一切釋然之後，又心頭火起嗎？
夢羽帶着淡淡的懷疑，語氣也有些沉重。
“我也說不清。”
有些時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幾人能夠分得清呢？
紫露感到雲裡霧裡的。
“小露，你還記得曾經父親的囑咐嗎？”
夢羽溫言着循循善誘。
“記得。”
紫露怎生不記得？
“記得我們的使命嗎？”
夢羽繼續道。
“記得。”
紫露輕微地點了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
夢羽很是擔憂。
“我...”
紫露不知該作何言語。
“我們出生在那樣一個家庭，很多事情是我們不能選擇的，包括我們的感情。你要知道，踏錯了一步，下面就是萬丈深淵，萬劫不復！所以，父親纔會囑託，不得動情。小露，你一定要牢記我們的使命！不得意氣用事，也不得動情！你身體裡的心脈上，埋有樅梓泱芯。那個東西可以鎖住琴心之力，也能鎖住我們多餘的情感。人界有一本書，叫做《黃帝內經》。上面有明確的記載，心主神明，肝主情志。而心爲君主之官，控制着一切的活動。現在，樅梓泱芯就插在你的心脈之中，自然也就處於你身體的控制中樞。若是你非要逆行，結果肯定不會是我們想要看到的。現在也許不明顯，若是你執迷不悟的話，最後，你會被心痛折磨而死！”
夢羽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既像是說給紫露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語氣裡，既有惆悵，又有心痛，很是複雜。
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弟也會和自己犯同樣的錯誤。
原來，所謂“情劫”，當真是令無數人折腰！
“...我們是靈體，也會死嗎？”
紫露的聲音輕飄飄得像是霧氣。
“世間萬物，皆有定時。即使是神明，也不能倖免。”
但夢羽已經明白其中要義，此時的他需要幫助紫露。
“...我知道了。”
經過夢羽這麼一說，紫露稍稍有點明瞭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夢羽眼中有點難以言說的情愫。
“我也不知道。”
紫露怎會知道呢？
感情一事，他也只是個懵懂之人。
“忘了吧！否則，你必當一直處於痛苦的煎熬裡！”
夢羽很是心疼。
畢竟，夢羽自己已經經歷過了一次，自是不想紫露再去經歷一次取捨，再去經歷一次痛徹心扉的痛苦，再去經歷一次苦不堪言的隱殤。
“哥，那你對琴江...”
紫露怯怯地擡眼。
紫露不信，自己的哥哥就可以冷酷無情到如此地步，畢竟也是相處了很多年的人啊！
“這個世界上，我只會聽從一個人的號令！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誰若是當了我的絆腳石，定當斬草除根！”
夢羽面目猙獰，目露狠戾。
“我...也一樣嗎？”
紫露看着這樣的夢羽，恍然間似是看見了當初那個從牢獄之中走出的渾身浴血，卻如修羅般狠戾的夢羽。一時之間，兩個身影相互重疊，紫露有些恍惚。
“你認爲我手上沾染的血腥還少嗎？”
夢羽的聲音變得沙啞，並且飽含寒意。
“...很多。”
紫露近乎是失神般的說道。
“我也從來不介意自己的鋒刃上，會沾染上自己親人的血。”
這纔是真正的夢羽。
“我明白了...”
聽到夢羽如此絕情的話語，紫露只覺從頭寒到腳。
“記住，擋我者死！”
夢羽眼神冰冷地看着紫露，重重地說道。
“是，謹遵兄令。”
紫露目露痛苦地俯身一拜。
“把頭擡起來，看着我的眼睛。”
夢羽捏住紫露的下巴，迫使其擡頭。
“哥，你要做什麼？”
紫露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驚惶不安。
“我不想有一天我的鋒刃上，會沾染着你的血！爲了不會出現這種你我都不想要看到的結果，自然要防患於未然。”
夢羽的豔脣輕啓，吐露的字卻個個深帶殺意。魅惑的眸子，逐漸改變着顏色，緊緊鎖着紫露的眼眸。
“不要~”
紫露慌亂地扒拉着夢羽鐵鉗般的手，哀求着不要看着夢羽的眸子。
因爲紫露知道，夢羽在施法。
“你最好順從一點，我可不想讓你這麼痛苦。”
夢羽的眼睛微微一眯，散出淺淺的紫色光芒。
“哥，不要啊！我不要燚曌凇昱術！”
紫露近乎是驚叫着拒絕道。
“聽話！很快就過去了！乖~~”
夢羽的聲音，就像是羽毛漂浮過水麪那樣溫柔，真的很容易讓人沉溺於那樣要死的溫柔之中。
那一雙滿含風情的眼眸裡，伴着些微淚光，瞳仁中散發出暗紫色的光芒。
那樣的色彩很是神秘，總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一不小心，就會淪陷。
紫露原本還很害怕、抗拒，可是法力淺薄，根本招架不住夢羽那一雙魅惑人心的眸子裡的光彩，不自覺的就沉淪了。
夢羽的那一身本事，可是被無真子**了一個徹底，紫露怎麼招架得住呢！
燚曌凇昱術結束了，紫露軟倒在夢羽的懷裡。
“喂！你究竟是有多喜歡我啊！還賴在我懷裡了不成？”
夢羽穩穩地接住紫露，調侃般的拍了拍紫露的玉臀，調笑道。
“啊？我怎麼會？”
紫露的眼神有點不能聚焦。
“你有沒有那麼依戀我啊？看來，你的確是在吃琴江的醋了！”
夢羽笑着調侃道。
“那還不是因爲他一天到晚霸佔着哥哥！就連親弟弟的親近也不許！”
提到琴江，紫露就忍不住多吐槽吐槽，也顧不得之前的迷茫了。
“嗯，似乎是有點霸道！”
夢羽同意般的點點頭。
“哥，我跟你說個事兒！”
紫露似是想起了什麼。
“你先從我懷裡起來行不行？我的腰很疼的！”
夢羽扯了扯紫露的衣服，稍顯無奈道。
“哥，你又...”
看着夢羽這個樣子，紫露情不自禁地就開始腦補某些不好的事情了。
畢竟，琴江可不是個好人啊！
“別想多了！都是前幾天的事情了，只是還沒有恢復而已！”
夢羽翻了個白眼。
能不能不要和琴江學啊？
總是亂腦補！
“我就說，這裡這麼危機四伏的，你還有心情去那個！”
紫露直立站好，沒好氣地推了推夢羽的肩。
“你不是要說事情嗎？怎麼不說了？”
夢羽努了努嘴兒，提醒某隻言歸正傳。
“不是你在打岔嗎？”
聽着夢羽有點不耐煩的語氣，紫露才覺得自己有點不耐煩呢！
“好！好！好！我不打岔了，行嗎？你老人家可以說了嗎？”
夢羽雙手環胸，無奈道。
“我昨晚太沖動了，胖揍了小珏一頓。”
紫露像是一隻霜打了的茄子。
“爲什麼啊？小珏那麼乖的！”
夢羽不敢相信般的睜大了眼。
“還不是因爲他到處亂跑啊！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的計劃不是就不行了嗎？”
紫露沒好氣道。
“那你也犯不着揍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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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羽的嘴角抽了抽，一臉的“你可真夠暴虐的！”。
“很可氣的，好不好？”
紫露倒是覺得這並不是自己的問題。
“你啊~這麼衝動幹嘛？是不是覺得有那麼一丟丟後悔了啊？”
夢羽戳了戳紫露的肩頭，帶着一絲絲壞笑道。
“嗯，我昨天下手挺重的。他今天都沒能起來牀。”
提到這個，紫露有點沒有底氣。
“哎...算了，算了，我幫你把這個爛攤子收拾了吧！”
夢羽似是糟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