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殘的意思,殘是對此事有些高見囉~”
殘的這個論點,對夢羽來說,還真是挺新鮮的。
畢竟,之前,夢羽還真沒想到過這種可能性。
“夢羽,或許他們用的正是障眼法。”
殘略帶暗示地看了夢羽一眼。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自己的女兒變成了那樣,早就要死要活的了。既然蓉薴派的兩位長老沒有什麼反應,只能證明他們心裡的願望,已經超越了骨肉親情。即使是自己的女兒,也可爲了這件大事而犧牲?”
夢羽在殘的暗示下,推演道。
“…是。”
殘眼中有一絲絲不忍。
“我明白了!只是可惜了那兩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啊!”
夢羽對此也挺惋惜的。
“或許,她們並不覺得可惜。”
殘又從另外一個方面提出了可能。
“也是。在風曉桃那裡受了這麼大的屈辱,竟然還沒有尋死覓活,若不是做的事情太過…她倆倒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夢羽也算是比較中正地評價道。
“她們的死對頭,的確是艾鴛。風媛媛的胸懷和謀略要勝上風沁沁一籌,故而對艾鴛的仇恨還沒有那麼大。並且,看風媛媛對艾鴛的態度就知道,風媛媛顯然要比風沁沁更加了解艾鴛背後的勢力。所以,這也是她從來不會輕易挑釁艾鴛的原因。但是,風沁沁和風媛媛不同。心高氣傲,對於在制香上遠勝於她的艾鴛,總是感到不服氣。只要遇到艾鴛了,定然會講上一兩句不中聽的話。眼看戰爭一觸即發,此時風媛媛就會過來打圓場。這自然也是她們至今還沒有打起來的原因。”
想起夢羽要調查的重點,殘索性就捋了捋其中的關係。
“哎,三個女人一臺戲啊~”
對此,夢羽只是略微無奈地搖了搖頭。
“艾鴛的師父這邊,我們暫且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找到他。”
提起這個艾鴛的師父,讓殘對影齋的情報能力有點兒挫敗。
“用艾鴛做餌?”
夢羽感覺到了殘的意圖。
“嗯。”
殘自是這般想的,只是還沒動手而已。
“現在沒有必要大動干戈,那是屬於艾氏家族和他們蓉薴派之間,以及翠滇真人的戰爭。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去插手。”
夢羽阻止了殘這般想法。
畢竟,那些人都是麻煩。既然那是麻煩,還是少沾染的好。
“但是,這件事真的就不牽扯景廷派了嗎?若是那件事處理不好,可就是景廷派與艾氏家族爲敵,說不定還會讓艾氏家族聯合其他與景廷派爲敵的勢力,絞殺景廷派。”
但殘有點擔憂景廷派的處境。
“所以,我說,現在還沒有必要大動干戈。”
夢羽有些深意地眯了眯眼,嘴角揚起一個狐狸笑。
“原來...你的不要大動干戈,是這個意思。”
看着夢羽的這個笑容,殘頓時明白夢羽的意思了。
“對!”
瞧着殘清明的眼神,夢羽莞爾一笑。
“你比我更加適合,我還是人時候的職務。”
殘如同找到摯友一般輕笑了一下。
“看來,主人並不知道這些。”
夢羽對於這個有些敏感的問題,僅僅只是以袖掩面,呷了一口茶,接着以袖掩面,輕聲嘆息道。
“堂主知道了,恐怕……”
殘有些不敢想象琴江知道了此事的後果。
“這些年,很辛苦吧?”
夢羽放下茶杯,目光灼灼。
“…箇中滋味,冷暖自知。”
頓了頓,殘低下頭,輕輕搖了搖。
“那你這次到益州,看到萬柳山莊,是不是心緒難平?”
夢羽的眼神變得渺遠起來。
“……”
殘把頭低得更低了一些,似是不想讓夢羽看到他那有些狼狽的神情。
“人的這一生,有太多的無奈悲哀,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只可惜,這些都會成爲那個人畢生的隱衷,無人能懂。隨着生命消逝於天地間,秘密也隨之沉睡了…”
夢羽見得殘這般模樣,異常的感慨。
“謝謝!”
殘“嗖~”地一下起身,來到夢羽身邊,給夢羽行了一個大禮,鄭重道謝。
“殘,不必行此大禮。”
夢羽可受不起這個大禮,趕緊虛扶了殘一把。
“……”
但殘並不領受夢羽的好意,只是固執地爲夢羽行了三拜三叩的大禮。
“此番,你心裡可是好受些了?”
等着殘行完禮,夢羽才輕輕託着殘的手肘,讓其起身,眉眼間全是關切。
“是。”
殘心裡的確覺得好受多了。
又一次在夢羽的邀請下落座。
“她們就在榷千樓?”
夢羽摩挲着茶杯,再度確認姐妹花的落腳處。
畢竟,下一個計劃即將開啓,還是應該謹慎行事爲好。
“對,益州城裡最大的瓦肆。”
殘對於這份情報很確認。
“我這便去探一探。”
夢羽眼睛中浮現出算計的光芒。
“…我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殘心中對於夢羽猜中自己的身份,仍舊有些感到吃驚。
“呵~我可是認爲,世上應該沒有人可以把這個給我了吧?”
夢羽嬉笑着掏出那一塊在琴江面前展示過的純金打造,黑檀木做底的令牌,向前一推,還給了這塊令牌的主人。
“那些人已經離開益州邊境了,堂主他…安全了。”
殘看着這塊耀眼的令牌,眼神複雜。
“謝謝你的運籌帷幄。”
夢羽倒是很感謝殘從中斡旋。
當然,並不僅僅是這次萬柳山莊的事。
“無事。”
殘搖了搖頭,把令牌收好。
“東西我可是還給你了,暫且不要有其他動作。有什麼事情,我會第一個通知你的!”
想着接下來還需要去確認一下,夢羽做下了較爲穩妥的安排。
“是。”
殘知道夢羽做事有分寸,遂對此也沒什麼意見。
與殘交換了情報以後,夢羽還算是沒有多做耽擱,就從原路返回。
“哥,你怎麼纔出來啊?”
見得迴歸的夢羽,紫露終於可以稍稍放心些了。
“見到熟人,自然也就話多了些嘛!怎麼?不耐煩了?”
瞅着某小隻居然還有些怨念自己的樣子,夢羽有些不爽地白了紫露一眼。
“還不是因爲你!搞得我提心吊膽的!這不看到你,我才鬆一口氣嗎?你也不想想琴江的脾氣!要是看到你這麼神神秘秘地搞些事情,還不讓人知道,我的天吶!誰知道,他又要發什麼瘋!”
紫露一臉誇張的驚恐狀。
“你這是生氣啊?吃醋啊?還是心疼我?嫉妒我啊?”
夢羽嬉笑着撞了撞紫露的肩,打趣道。
他纔不擔心琴江呢!
這會兒的琴江,睡得跟死了一樣,誰還會在意這個問題啊?
“我的小心肝兒很脆弱的,別嚇我了,行嗎?”
但紫露還有些不想見到琴江變黑的臉。
“這個啊~可以考慮考慮!”
夢羽抿了抿嘴,一臉的俏皮。
“哥~”
紫露覺得再和自己這個腹黑的哥哥呆下去,自己容易小命不保。
“跟你開個玩笑嘛!你也不必那麼嫉妒,估計你要是犯了什麼忌諱,你也可以見識到小珏的怒氣的!”
夢羽壞笑着湊近紫露耳邊,逗趣道。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紫露覺得,就琴珏那個兔子脾性,怎麼着也跟像琴江一樣霸氣側漏扯不上半點兒關聯!
但不知爲何,紫露總有一種夢羽在挖坑,等着自己跳的感覺。
“沒什麼意思,要不我們試試?”
夢羽一臉輕鬆地揚揚眉,提議道。
“試什麼試啊!無聊!”
紫露覺得夢羽這純屬就是閒的!
“你就不想看看你家的,在不在乎你?不想知道知道你在他的心裡是什麼位置?不想看看人家衝冠一怒是什麼樣子?”
夢羽蔫兒壞地戳了戳紫露的心口,眼中冒着八卦的精光。
“一點兒也不想!”
紫露真的好想說,這人跟我沒關係,我不認識這人。
“喲~這麼大火氣啊?”
夢羽戳了戳紫露氣鼓鼓的小臉,覺得紫露真是越看越可愛了。
“煩死了!”
紫露不耐煩地揮開夢羽的爪子,轉身就走,實在是不想搭理自己這個討人厭的哥哥。
“喂!你走錯了!”
然而,紫露這一時興起,卻做了件丟面兒的事兒。
夢羽好心地輕聲提醒了一句。
不過,夢羽認爲這生氣的紫露,煞是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子少年意氣。此時此刻的夢羽,總有一種回到了兄弟倆還呆在九重天上天天逗趣的日子。但匆匆時光已過,他和紫露都已經千歲了...
“哼!”
聽說自己走錯了,紫露覺得好糗。
但是,又不得不轉換方向。
紫露彆彆扭扭地走回來,瞪了夢羽一眼。
“你這傢伙兒,不就是個玩笑嗎?至於嗎?”
夢羽覺得這就是紫露小氣了。
“哥,這種玩笑很無聊!”
然紫露還是覺得夢羽很煩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陪我去置辦兩套衣服!”
瞧着某小隻生氣了,夢羽只好順順毛了。
但某小隻有些傲嬌,纔不接受呢!
兩人來到這益州城最大的一家布莊——瓊臺香。
夢羽挑挑揀揀了一些冬日使用的比較厚重的布料,又跟掌櫃的報上了琴江和自己的尺寸,並且還讓紫露報上了他和琴珏的尺寸,做上兩套適合在益州穿着的冬衣。
畢竟,離立冬也不遠了。琴江本就不是很耐寒,加之這益州又潮溼,這陰冷之意更盛,也不知琴江能不能扛得住。而且,這琴珏又是第一次來益州,那小身子骨怕是也多半接受不了此地這般陰冷的氣候,還是小心備着比較好。至於其他人的飲食起居,還真不在他夢羽的思考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