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有什麼講頭嗎？”
琴江也隱隱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遂深入了下去。
“此處民間有一句諺語，說是春雨貴如油。光是想想，也能知道春天的雨水，對這裡的農民有多重要！若是冬天裡有了厚厚的積雪覆蓋，到了來年春天，積雪化成水，就可以彌補春雨的不足。莊稼此時正是需要水的時候，此番便能有個好收成了！”
聽到琴江的這個本不該提出的問題，夢羽迅速地與琴江對視了一眼，遂心中明瞭地往下解釋道。
“呵~原來如此。”
琴江看着遠處，若有所思。
這天兒，下起了雪，就着實冷得更緊了。
見得這雪恐怕要越下越大，幾人便回了小院，分別去了雜物間取了不少柴火，回屋生火。
今兒個，確實冷得緊。
夢羽倒是害怕琴江覺得冷，動作可是十分迅速地就把火盆兒裡的火給升了起來，還添了不少柴火兒，讓火燒得旺一些。這般，屋子裡便會溫暖一些。
接着，夢羽又把火盆往軟榻邊挪了挪。琴江最喜冬日裡在軟榻上歇息了。想着當時出門之時沒有料到會下雪，夢羽遂沒有爲琴江準備手爐。這在外邊兒頂着寒風走了不老少時候，琴江的手一定是涼的。夢羽趕緊又爲琴江準備了一個湯婆子，讓琴江抱在懷裡，給琴江暖一暖快要凍僵的手。
其實，琴江覺得與其抱湯婆子，還不如與他家的小貓咪做點開心的事，溫暖得快。但琴江可不敢講，再怎麼說，這幾日也把小貓咪搞得夠嗆，做人還是應該有一點點良心。
打理完這一切，夢羽才稍稍閒下來，找了個蒲團坐在琴江腳邊。這樣，纔好方便他加柴，以及快速暖和他都感覺到即將涼透的身子。
這北邊兒的冬天，可真不是蓋的，寒意十足。
“今天，聽聞那個老哥講，似乎這白雲觀在當地還挺出名的！”
夢羽啜了一口熱茶，把頭枕在琴江的腿上，感覺到一股暖流充溢腹間，享受般的眯了眯眼。
琴江撫摸着夢羽的秀髮，和夢羽閒聊。
“那個老哥的話裡，的確有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剛剛，我問了問他們，最近有沒有人出去玩兒過，倒是確實有人出去過。聽他們說，這裡的人都很信奉那個白雲觀。也的確有很多人和那個老哥一樣，有求籤的，有祈福的。總之，幹嘛的都有。在當地，這白雲觀是有些名氣，或者說是名望。”
夢羽眯着眼，任由琴江撫摸着他的頭髮，淡淡道。
“似乎…我並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個道觀啊！”
聽聞夢羽這般說，看似很隨意，但琴江卻知夢羽並不是個隨意的人。細細一想，琴江抓住了之前一個他隱隱覺得有些問題的地方。
“主人是指…”
聽得琴江的話，夢羽一下子睜開了眼。
“景廷派是個大派，雖然常年都在崑崙山這樣的化外之境，但是也有很多其他地方的門派，從屬於我們。於是，就演變成了‘景廷派系’。只不過，這種事情，從來也不會對外提及。而這樣的關係，更加傾向於周天子和衆諸侯國之間的關係。大家各自爲政，但是，其他門派不得做有悖於景廷派利益的事。當然，這也是我們能夠在‘崑崙聯盟’中，擁有裁決權的原因之一。‘景廷派系’中收容的門派，要麼是頗有歷史淵源的，要麼是實力過硬的，抑或有過人之處的。只要遵守的是道教的教規，並且徹底臣服於我們景廷派的，符合上述條件者，都有機會進駐‘景廷派系’。爲了這個，不僅僅門派裡面有着各種各樣來自四面八方的消息，我也利用影齋進行大起底。自然這神州大地上，有哪些門派，有哪些道觀，不管大的小的，都是十分清楚的。這白雲觀既然在當地這麼有名望，即使它不符合我們的條件，我也應該知道纔對。可是，我想了很久，真的沒有想起和白雲觀相關的任何信息。”
這是琴江第一次給夢羽講起了景廷派的內務。
“主人說的這個，可是指經閣秘辛庫一樓，最東邊那個房間裡放的文書？”
聽得了琴江的話，夢羽隱約想起來這事兒他好像有點兒印象，但不太深。
“嗯，你既然幫我下過硃批，就應該知道這些。”
琴江肯定了夢羽的回憶。
“待我仔細回憶回憶。”
夢羽抿着脣，努力地回想琴江提到的這個事兒。
“你慢慢想，這些事情繁雜而無序，着實很費腦筋。先喝口茶吧！”
見得自家的小貓咪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知爲何，琴江竟然淡淡地笑了。他家的小貓咪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惹人愛的。
琴江見夢羽思索得辛苦，遂給夢羽添了一杯熱茶，遞給夢羽，讓其不要太辛苦。
“嗯！”
即使接過了琴江遞來的茶，夢羽仍舊在思緒中沉浮，沒有要喝的意思，只是將茶杯握在手裡，眼睛發直。
“呃…真的很費腦筋！”
想了半天，夢羽仍舊有些迷迷糊糊的。
畢竟，琴江提及的這件事兒夢羽雖是知曉，但不精通。當然，這也是有關“崑崙聯盟”之事，夢羽從不敢給琴江代勞的原因之一。有些事，夢羽知道得並不完全。
“要不讓龍華去看看，或許是我記錯了呢？”
琴江不忍他家的小貓咪辛苦，提了個建議。
“主人都有記錯的時候？主人還真是謙虛呢！”
對於琴江這難得的謙虛，夢羽覺得不挪耶，絕對是損失。
“合理的懷疑是必要的，但是小心的求證，更是必要的！”
琴江寵溺而無奈地颳了刮小貓咪的鼻子，就知道說俏皮話兒！
“嗯，聽主人的。”
對於琴江的這個安排，夢羽也覺得合適。
他是着實記不起來那些事兒了。
有個可以將此事完全弄清的人，倒是很好。
待得琴江午睡去了，夢羽才按照琴江的意思，跟影齋之間溝通溝通。
“夢羽，你安排的戲碼，正在慢慢上演。”
殘給夢羽帶來了好消息。
“嗯，只要按照計劃行事就好，這般就有了九成的把握。你既然在崑崙山，就趁着空閒，去找一下龍華。”
聽得殘帶來的消息，夢羽是滿心歡喜的。接着，夢羽給殘交代了琴江的意思。
“找龍華做什麼？”
殘有些不太明白這個計劃外的信息。
“那傢伙在經閣當值，現在需要找一點資料，需要他的幫助。”
夢羽直言道。
“好！你說吧！”
殘知道了原因，倒也沒有二話。
“讓他查一下一個叫做白雲觀的道觀。”
夢羽清晰地告知道。
“白雲觀？”
聽得這個熟悉的名字，殘有幾絲異樣。
“看樣子，對這個白雲觀，殘似乎有幾分瞭解？”
夢羽敏銳地覺得殘應該知道些什麼。
“瞭解不敢說，但是聽聞這白雲觀的觀主似乎是一個樂善好施的人，對當地的窮苦百姓幫助良多。並且，這算命還算得比較準。在當地，應當是比較有名望的。”
殘也只是據實以告。
“這麼一個小鎮上的道觀，竟然如此有名？竟然連殘都聽說過？”
夢羽暗道，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之前途徑此地，有所耳聞而已。除了讓龍華找些東西以外，順便是不是還要一些景廷派內部的消息？”
對於白雲觀的事，殘也只是停留於聽說而已，並未深入研究。
“嗯，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景廷派的消息了。長久的平靜，往往隱匿着蓄勢待發的風暴！”
說起龍華這顆好用的棋子，夢羽精明道。
“知道了，靜候佳音便是。”
殘瞭然於心道。
夢羽給殘傳遞消息之後，還沒三天，殘就有所回報了。
其實，本來一天前就可以回報給夢羽的，但殘卻拖了一天。當然，這並不是他想要故意拖延時間。而是他所發現的事情，是他也始料未及的，他需要時間緩一緩。處理事情，必須要有清醒的頭腦，否則，一定會出亂子的。
然而，即使是緩了一緩，殘心下仍舊久久不能平靜。畢竟，出現了那始料未及的情況，誰也不會知道這樣的情況，是好是壞，又會對未來有什麼影響。
“夢羽，根據龍華的回報，景廷派的資料中，沒有和白雲觀有關的任何記載。”
殘直言道。
“呵～這白雲觀倒是愈發有趣起來了！”
聽聞這個結果，夢羽心底起了幾分算計。
“夢羽，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殘難得地變得優柔寡斷起來。
“哦？殘也有猶豫的時候？”
夢羽略顯驚奇，但心中卻暗沉。
畢竟，像殘這樣的人，若是感到遲疑，怕是又出了什麼不好的事。而且，這次殘是前所未有的遲疑，恐怕事情還非同小可。
“因爲...這是豹蛛無意間的發現。”
殘感覺自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因爲他着實不知該怎麼告訴夢羽這個消息。
“哦？小傢伙兒這麼快就立功了？”
夢羽真是拿給殘這般弄得心裡忐忑不安。
“我也不知它是怎麼發現的，但是當時的結果，真的令我感到挺驚訝的！”
殘似乎仍舊沒有從之前的震驚中走出來，還有些心有餘悸。
“殘，你迂迴婉轉了那麼久，不會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吧？”
夢羽的耐心都快要拿給殘這欲言又止消耗殆盡。
“你說得對，長久的平靜之下，往往蘊藏着風暴！”
此時，殘倒是非常佩服夢羽的直覺。
“你慢點兒說，我先緩緩。”
夢羽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似是讓人無法承受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