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車隊經過了七小時的路程,接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到達了陽芝市的檢查站,在這裡稍作停留後,就在站點檢察員的敬禮之中駛向前方的城市。
而與此同時,陽芝市處理分局局長何奮,巡捕局局長關毓明正等候在國家大道的入城段前。
陳傳作爲處理局調查主管,再加上第三限度格鬥者的身份,他這次出行已經先一步通報了陽芝市方面,並讓這裡事先做好安排。
關毓明站在路口,望着眼前筆直寬闊的國家大道,心情略微有些複雜。
陳傳算得上是巡捕局的後輩,他是看着陳傳一路走上來的,在此之中他還幫着扶了一把,他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以後一定是能走到更上層的位置上的。
可哪裡想到,這竟是來的如此之快,
上一次陳傳回來的時候是以執行隊長的身份回來的,那時已經比他高出一個級別了,而現在儼然成了調查主管,那是真正的上官了,整個陽芝市也就民政長是這個級別了。
何奮看着遠處,又看了看手錶,估摸着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
他是今年才從別處調任的,對陽芝市的情況還不怎麼熟悉,相比關毓明他沒有那麼多感懷,此刻懷揣着的只是迎候上級的心態。
他轉頭說:“關局,聽說這位陳主管還是你們巡捕局出身?”
關毓明點頭說:“是我們局大隊長年富力的外甥,他從小就是年富力兩口子帶大的,就是我們巡捕局子弟。”
何奮笑着說:“那關局也是陳主管的長輩了,我沒見過陳主管,稍後見了,還要請關局長幫忙說下話啊。”
關毓明說:“陳主管可是在處理局任職,何局長說話可比我更好用。”
就在說話時,天空之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高亢悠遠的鳴叫聲,何奮看了眼上方,又看向道路盡頭,眼裡似有一縷光亮閃過,他肯定的說:“來了。”
過了一會兒,關毓明才見到國家大道前方漸漸浮現了一個黑點,隨後愈來愈清晰,一支車隊正往他們這裡行駛了過來。
打頭的是一輛上方架着機槍的武裝車,此後纔是那一輛加長武裝專車、以及尾隨在後的護送車輛。
最前面的武裝車看見了等在前面的人,立刻用車隊內的場域生物向後回報了一聲,到了一定距離之後靠到了路邊。
而那輛專車行駛到前面,就緩緩放慢速度,最後停了下來,車門開啓,陳傳從裡走了出來。
他戴着大檐帽,手上套着防護手套,一身調查主管的軍大衣,因爲格鬥者所特有的挺拔姿態,望去顯得分外英武。
而他出現後,迎接隊伍裡立刻有人喊了一聲:“敬禮”,所有巡捕局和處理局到場的人員都是齊刷刷一個敬禮。
陳傳站定,回了一禮,禮畢之後往前走過來,一直到了關毓明兩個人面前。他先對關毓明招呼說:“關局。”又看向何奮,伸出手來,“何局長,你好。”
何奮立刻上前半步,雙手握住他的手,熱情的說:“陳主管,我一直聽同僚說起您,事先方局還和我打過電話,特別說起您的功績,何某聽聞,深感敬佩。”
陳傳瞭然,這位是方副局長的人,說:“我就是回一趟家,上面要求提前通知,不想驚動了兩位。”
何奮說:“陳主管可是總局的長官,何某這做下屬的過來迎一迎是應有之義,不然可要讓人說不懂規矩。”
關毓明說:“公務上你是上級,私底下你是我們巡捕局走出去最出色的弟子,於情於理,我都該來迎一迎。”
陳傳說:“關局客氣了。”
關毓明正容說:“還有,我來的時候,朱政長特意給我打電話了,他託我給你問聲好。”
陳傳微微點頭,說:“那還要請關局代我謝謝朱政長。”
關毓明說:“我會代爲轉告的。”
何奮這時又滿臉堆笑的說:“陳主管,我們在局裡爲您擺了一桌宴席,特地爲主管接風洗塵,還請主管賞光。”
陳傳說:“我以前在陽芝市的時候,還沒有機會到分局去過,身爲處理局人員,這次回了陽芝,怎麼也要去那裡吃頓飯的。”
何奮臉上笑容更甚,說:“屬下一定招呼好主管。”
在這裡寒暄過後,陳傳和他們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各自的車上,幾方車輛匯聚在一起,在前方開道車輛的帶引下,就往陽芝市處理局的方向行駛過去。
陽芝市政務廳內,民政長朱顯此刻正和人通話。
“人接到了?我的問候帶到了?好,一定要把陳主管接待事宜安排好。”
放下電話筒後,他心裡同樣感慨不已,幾年前他還和陳傳見過一面,當時想着只是一個出色的年輕人,過後就沒怎麼想及了,可沒想到這麼快就和他平級了。
這才三年不到吧?
他可是在地方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纔到這個位置上的。
只是他也明白,如今大環境不同了,有能力的格鬥者的確升得快,有時候一個機會就能一飛沖天,這些年裡他見過不少這樣的例子。
雖然從實權上講,和他這個負責數百萬人口的地方長官可能沒法比,但一旦大的衝突對抗來臨,這種武力派纔是在整個大體系中佔據優先地位的。
他身邊的秘書這時說:“不知道這次陳主管回來,是衣錦還鄉呢,還是另有所謀?”
朱顯說:“沒那麼複雜,在中心城眼裡,陽芝市只是一個小地方,沒了墨蘭公司,一眼都不會多看。”
他擺了下手,“就按規矩招待就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
秘書點了點頭。
上兩次陳傳往陽芝的時候,也就是打電話通知了下小姨一家,沒有掀起什麼動靜。
而這一次,他人還沒有回來,巡捕局家屬區就已經先傳遍了,都知道陳傳在中心城擔任了更高的職務,這會連關局長都是親自去路口迎接了。
所有人心中都是驚奇又羨慕,感嘆老年家是真的要發達了。
還不止是巡捕局和處理局這兩個地方,武毅學院同樣收到了消息,畢竟武毅學院和處理局是一體兩面,陳傳還是從武毅出去的學員,他們也是與有榮焉。
成子通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了,所以這幾天出入都是滿臉紅光,而在聽到陳傳的車隊已經入城後,他立刻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老錢啊,我找師兄。”
那邊立刻回答:“成主管,老先生不在啊。”
“不在,去哪了?”成子通有些詫異。
老錢說:“這不是快要到一年的學期末尾了,接下來就是新學期了,老先生和中心城那邊聯絡好了,要把小先生送去中心城適應下,所以前兩天就帶着小先生去中心城了。
“哦……師兄是不是太着急了一點?怎麼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送送他。”
老錢說:“老先生說了,這學期快要結束了,成主任您正是最忙的時候,就不用打擾你了。”
成子通唉了一聲,說:“師兄真替我着想啊。行吧,師兄什麼時候回來或者來電話了,伱可告訴我一聲,老錢你可別忘了。”
老錢恭敬的說:“成主任,那是一定的。”
掛了電話之後,他回過身來,而喬霖壺此刻正坐在那裡,身邊跟隨着他的學生,周圍放着一些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他說:“先生,成主任那邊說過了。”
喬霖壺嗯了一聲。
這時他聽到外面傳來了車喇叭的聲響,立刻站了起來,沉聲說:“走。”
說着,他往外快步走去。
他的身後弟子馬上快步跟上來。
喬霖壺坐入車子後,等到弟子和所有隨從都是上車,大包小包的東西全都是放好之後,他就沉聲催促:“走,別走正門,從學院後面走。”
他這個樣子,弄得其他人非常緊張,知道的知道這是去中心城,不知道還以爲是逃難。
而他的車離開之後不久,連藻油味都沒有散盡的時候,又一輛車子開了過來,並在宅院門口停下。
成子通從裡面下來,摘下墨鏡,看了看緊閉上鎖的大門,說:“哎,真走了啊。得了,這一頓飯蹭不到了。”
他看了看遠處,大聲說:“師兄,一路順風了。”
他的聲音跟着風聲遠遠傳了出去。
站在這裡望了一會兒,他忽然笑了笑,戴上墨鏡,重新回到了車上,就掉頭離開了。
車隊往市裡開過來,在經過市中心的時候,陳傳往原本墨蘭公司大廈的舊址所在看了一眼。
這座明顯已經被改造過了,外牆望去一色的銀亮金屬色,中心位置是垣岸公司的標誌,望着像是一個金屬齒輪底盤,上面有突出的棱狀甲葉交疊。
而在廣場之中,則樹立了起了一座全金屬雕塑,有着數個支撐腳,上面則好像覆蓋着摺疊式甲殼。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可他卻覺得,這倒是和活躍意識體的外形有些相似。
陳傳注視片刻,又往大廈上方看了看,這才收回目光。
車隊在從廣場雕塑底下行馳而過,在廣場武裝人員的注視下往不遠處的處理局行政樓中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