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陳傳往陽芝市回返時候,一輛從中心城裡行駛出來的豪車抵達了陽芝市,並在政務廳行政大樓前方停了下來。
從車裡面走出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戴着墨鏡,擡頭看了眼前方還停留在幾十年前風格上的行政大樓,表情頗有些嫌棄。
看了一會兒之後,三個人就往大樓方向走了過來。
民政長辦公室內,朱顯正在處理公務,這時秘書走了進來,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他眉頭皺起,問:“確認麼?”
秘書點了點頭,說:“他們拿着的是中心城議會邵議員的名函。”說着,他將那封名函拿出來擺在了案上。
朱顯想了想,將手中鋼筆套上了筆套,靠坐在了後面,問:“他們不是來找麻煩的麼?”
秘書說:“只來了三個人,看起來倒不像是找麻煩的。”
朱顯看着那封名函,他沒有去動,而是叫秘書先出去,隨後伸手出去,拿起桌案上一個單獨放置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等了許久,那邊接通了,他立刻站了起來,語聲謙恭的說:“先生,是我。”
那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小朱啊,怎麼,碰上爲難的事了?”
朱顯說:“老師,學生一件事不清楚,想請教老師,是這樣的……”
十來分鐘後,秘書又被重新叫了進去,朱顯關照他說:“讓人配合他們,派專人陪同,如果他們要出去,設法保護好他們。”
秘書說:“政長,是不是要關照巡捕局?”
朱顯想了下,搖頭說:“不用,就用市政務廳的安保衛隊。”
秘書點點頭,出去安排了。
中午十一點左右,陳傳回到了陽芝市,在昨天夜裡總局那邊已經給了回覆,這樣這件事已經被總局接了過去,不用再擔心有什麼反覆。
這時發報員說:“主管,局裡的電報。”說着,將一份譯電送了過來。
陳傳接過看了眼,他開始想着是否是局裡那邊有事,可是看了下,發現竟是政務廳那邊找自己,並且用的民政長朱顯的名義。只是因爲昨天找不到他人,所以才代由處理局這邊轉告。
他考慮了下,就讓車子轉道往位於城南的政務廳這邊過來。
中午十二點左右,他到達了政務廳,下了車後,朱顯的秘書親自過來迎接,並解釋了下,“這次是中心城那邊來人找尋主管,拿的是某位議員的名函,具體的我們也不太好過問。”
陳傳聽出了他的暗示,來者有很大的背景,所以這位朱政長也只好盡力配合。
中心城來的……
會是什麼人這個時候找自己呢?
他跟着秘書走入了一間寬敞會客廳,朱政長和三個人身着舶來禮服的人正在這裡說話,看去氣氛很融洽。
見到他進來,他笑着站起,說:“陳主管來了。”他對陳傳說:“陳主管,這三位找你談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就不多打擾了,你們談。”說完之後,他笑着對幾人告歉一聲,就離開了這裡。
等他走後,其中一個人站了起來,伸出手來:“陳主管你好,自我介紹下,我叫計新民,精修派派內幹事,這兩位是我的派內同僚。”他身後兩個人都對他點了下頭。
陳傳心裡微微一動,和他握了下手,“精修派麼?”
他能看得出來,這三個人都是第三限度格鬥者。特別眼前這個計新民,很明顯已經修行了精神力量,實力不容小覷。
計新民笑着說:“是的,精修派,哦,不知道陳主管是否聽說過我們呢?”
陳傳說:“並沒有,但以往倒是見識過幾個格鬥流派。”
“那看來陳主管對我們並不怎麼了解。”計新民鬆開手,笑着說:“不如我們坐下慢慢談?”
陳傳點了下頭,在一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計新民也回到原來位置上坐下,他保持着得體的笑容,說:
“陳主管,我們精修派雖然是一個格鬥流派,但與你以往理解的那些民間流傳的流派可並不一樣,能加入我們之中的,至少得是如和陳主管一樣,在政府部門還有大企業那裡擔任管理者的精英。
他意味深長的說:“能加入我們流派的,首要的條件就擁有一定的職務和地位,而我們的精修派遍佈大順國內各處,每一箇中心城乃至首府,都有我們的成員。”
他說到這裡,稍作停頓,才又說:“我們瞭解到了陳主管過去的一些事蹟,還有你所做出的功績,我們派中一位高層對你很是欣賞,經過一番討論,覺得陳主管有資格加入我們,所以特意讓我們過來與陳主管見上一面。”
他身後一個人這時開口說:“其實關於是否讓陳主管加入我們,上面還是有爭論的,因爲我們精修派向來對每一個新加入的成員都有嚴格的要求,所以讓我們過來先對陳主管做一個考察,再確定結果。”
而另一個人說:“以濟北道中心城舉例,過去三年裡,只有一位加入過我們,職務名諱我們不便透露,但是在交融地立下的功勞非但不比陳主管伱差,而且還實打實沒有一點水分的功績。”
計新民等兩個人說完,才笑着說:“機會是很難得的,陳主管,你以往的功績很突出,履歷也很鮮亮,但你需要理解,世界自有他的一套運轉方式,很多時候那些東西落在紙上並沒有用處,它並無法轉化成實質的東西。
但是我們精修派,卻有能力推動它成爲現實。”
他到此又收住了口,微笑着看着陳傳,好讓後者有思考的時間。
他相信陳傳通過剛纔進來時所接收到的信息,還有他此刻的介紹,應該是能明白他這句話的分量的。
陳傳現在有種感覺,自己似乎遇上了以前的互助會,雖然這些人措詞很客氣,口口聲聲也給他提供幫助,但是都有那種我們是在給你提供機會的傲慢,那種高高在上的施捨感幾乎要滿溢出來了。他起擡頭,說:“我想我明白了。”
計新民露出微笑:“那麼,陳主管是否有加入我們流派的意願呢?嗯,說明下,這只是一個詢問,想要加入我們,還需要進行一定的考察的。”
陳傳很平靜的回覆三人:“如果三位今天來就是爲了這件事,那麼抱歉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回覆幾位,我對加入貴派沒有絲毫的興趣。”
聽到他的回絕,計新民一怔,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反而笑了笑,“陳先生,你可能對我們精修派還不夠了解,我們很理解,今天上門是有些突然了,沒有關係……”
他拿出了一張名卡放在桌案上。
“陳主管,如果你以後需要我們的幫助,請儘管開口,我們想辦法幫助到你的,陳主管似乎還有事要忙,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就先告辭了。”
他站了起來,和陳傳友好的握了下手,看起來即便當面被拒,互相之間也沒有什麼不愉快。
等到三個人從裡面出來之後,計新民臉上笑容纔是收斂了起來。
他身後一個人露出不出意料的神情,冷笑說:“我早說過了,這位才二十歲不到就做到了調查主管的位置上,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這樣的年輕人不經歷一下挫折,是不會知道前面的路有多難走的。”
計新民不以爲意的說:“可誰叫上面有人看重他呢,那不得不先來一趟,算是有個交代了。”
“接下來怎麼辦?”
計新民說:“上面既然給了我們這個任務,當然是要完成的,但不用操之過急,回去安排下,他會明白的。”
以前他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不願意加入他們的人,對於這樣的人,他們有的是針對的經驗。
他們會利用精修派廣泛的人脈對其在各個方面施加打壓。
比如最簡單的方式,通過運作將人調離濟北道,去往別的中心城,這就將其從原本的人脈關係中給剝離了出來,隨後隨便安排一個冷門職務,不給其任何機會,也不給其配發任何修行資源。
一般人通常熬一段時間,或者幾個手段下來就會服軟了,就算有一些硬茬子頂下來,可久而久之,也就泯然衆人了,那就也用不着再多關注了。
當然,如果是真正的人才,期間可能有別的流派過來招攬,不過這就是他們今天過來的目的了。
爲了避免惡性爭奪,流派與流派之間有着不成文的約定,但凡先被某一個流派盯上的人,其他流派是不會再來插手的。
而他們查過了,陳傳之前沒有任何流派背景,也不曾加入過任何流派,他們可以很輕鬆的藉助流派龐大的關係網對其進行控制拿捏。
這時一個人看了看周圍,厭惡的說:“我們快點走吧,這裡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與中心城相比,陽芝市幾乎處處落後,而且陽芝市還保留着大量大開拓時期的建築,這樣的感覺就更深了。
他的話顯然得到了另外兩人的一致贊同,三人加快了腳步,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陳傳在三個人離開之後,他根本沒有去看那張留在案上的名卡,從會議室裡走了出來。
才從過道里出來,卻看到那名朱顯的秘書等在那裡,見他出來,上來客氣的一欠身,說:“陳主管,政長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