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君刀才入手中,陳傳頓感自己與其建立了一股深刻的聯繫。
如果以前只是因爲刀內的異化組織與他一致,那麼現在則是在精神上有了一定的牽扯,就彷彿這把刀是自我之延伸。
而隨着精神的交通,亦有某種信息從刀之上傳遞到他的意識之中,他眸光不禁微閃一下。
這一刻,他已然知曉瞭如今這把刀能做什麼了。
他伸出另一手搭住刀柄,正要拔出之際,動作卻又一頓,如果真的是那樣,倒是不能在這裡嘗試。
想了想,他摘掉了自己的處理局界憑,然後找出了那個老式的界憑戴上,隨後一個人下了樓,在停車場裡找到了加德車,駕駛着出了武毅學院,並直接上了高架。
一個多小時後,他從高架上下來,沿着西面國家大道出了城,又是出去了三刻多鐘後,確保距離中心城已經足夠遠,就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他從車裡出來後,看了看周圍,略有幾分熟悉,因爲這裡就是他當初斬殺趙遷和蟾刀的地方。
到了這裡,已經不存在任何場域的監視了。
此刻周圍沒有任何人和車輛經過,中心城的北面和西面並不像南邊和西南部佈滿了工業區和廠房,國家大道兩邊全是一片潛藏武裝匪徒的荒野,除了運輸車隊,一般途徑這裡的車輛並不多,很多人寧願選擇乘坐飛艇。
而這地方對於現在的他正合適。
他回到車上,將雪君刀拿了出來,把住刀柄,伸手在刀鞘上輕輕一抹,刀鞘就脫離了出去,而後一道雪亮的光芒在陽光之下閃爍了起來。
幾乎是下一瞬,些絲絲縷縷的光霧如同掙脫了束縛般,猛地向外擴散出去,遍佈了他身周圍四五米的地界。
而這一刻,陳傳能感覺到,通過這把刀,自己的精神隱隱約約之間似乎連接到了某一個地方,只是非常之模糊,因爲似有一堵厚實的屏障擋在了那裡,使得兩者之間沒有辦法產生直接的牽連。
這個屏障可謂無處不在,雖然他的身軀可以在這裡面活動自如,可他的精神卻似乎被牢牢框束在了裡面。
他仔細感受那模糊的地界,單手持刀,橫於一側,醞釀片刻之後,便猛地往斜下一揮!
霎時間,一道閃爍的刀芒在空氣之中劃過,而在他的前方,頓時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刀痕。
這一刀似在那堵厚實的屏障之上斬開了一條縫隙,立時就有絲絲縷縷,如斷如續的光礫從裡滲出來。
他不覺凝視着那些光亮,能察覺到自對面傳來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只是這條縫隙似乎是表皮之上的淺傷,這並沒有持續太久,僅只幾個呼吸之後,其便若癒合的傷口般緩緩抿合了。
陳傳這時閉上了雙目,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將雪君刀高舉頂,這次換成了雙手握持,頓有片刻之後,自胸膛裡發一聲喝,再次向着前方的空處一個大劈斬!
這一次,他將自身大部分精神力量都是灌注入其中,隨着刀光在大氣之中劃出一道弧線,耳畔彷彿聽到了什麼凝固密實的東西撕裂開來,而在此後,一道更爲灼亮和寬厚的裂痕霎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他的眉眼頓被照得一片明亮。
光芒爭先恐後的從那裡噴涌了出來,雖然外間有力量強行束縛,可裡面亦是有一種力量在向外試圖擴張。
陳傳維持着出刀的之姿,他目光一瞥,見到第二我上面出現了明顯虛化跡象,而在精神上,他能察覺到源源不絕的精粹正從對面涌過來。
刀痕的背後,果然就是對面那個世界!
而雪君刀與自身精神結合,從中斬開了一條裂隙!
但恐怕是因爲世界之環的束縛,他感覺這個裂隙存在的時間恐怕並不會太長,或許過去一會兒就會消失,所以他如果想借用這條裂隙進行長時間的修行的話,那麼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跨到對面去。
只是到了那裡,自己能否再順利回來原來的位置?
這個他並不確定。
而且對面可能還有很多存在,如果他跨越過去,難保會不會有所接觸,那想要安穩修行恐怕不太可能。
想想在霏光島的裂隙中,如果不是有着一位前輩替自身擋住自對面過來的東西,他也沒可能安穩坐在那裡,恐怕時不時就要受到一些干擾。
更不用說,那裡可能還存在政府和公司聯手組建的監察部隊,有精銳好手組成的防止潛躍的巡邏攔截人員。
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了,所以就算真的決定這麼做,那也需要做好一切準備的。
不過他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他站在裂隙對面,靜靜等待着,並運化着那裡過來的精粹。
而支撐裂隙的力量終究擋不住世界之環力量的吸收和固束,時間推移之下,裂隙緩緩被壓合,在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徹底消失。
陳傳目注着裂隙在眼前消失,心裡思量了下,理論上他可以再斬出一刀,那麼就可以達成不間斷修持了,然而他能感覺出來雪君刀上傳遞過來了一股疲憊之感,周圍環繞的絲絲縷縷的光霧也慢慢收退回了刀中。
這說明斬開裂隙是有着某種代價的,短時間應該無法再繼續了,仔細感受了下,雪君刀在這一兩天之內應該可以恢復過來。
這樣的話,兩天能修行一個多小時,雖然時間不長,但比起用香藥修行好上太多,並且他還想到,如果有合適的補充物,不定可以縮短這個時間。
這裡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個東西。無論是蝜母還是活躍意識體,平時維持其所需,其中一大部分是靠高能營養劑,或許這東西有用,回去之後可以試試。
且從如今的情況看,那與雪君刀融合一體之物應該還可以成長,那麼等到更爲茁壯的時候,應該可以劈斬出更大的裂口,維持更長的時間。
只是這樣一來,他可能每隔一兩天就需要出來修行一段時間了,暫時還不算有多麻煩。
他看了下週圍,確認沒有任何痕跡留下,就走了幾步,彎腰將刀鞘拿起,把雪君刀重新歸鞘,隨後回到了加德車上,發動車子,重新往中心城方向回返。
等回到武定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他打算順便往盧方那裡去一次,看一下小斤的情況,只是還在路上,界憑響了起來,看下是學院那裡過來的聯絡,於是接入進來。
凌助理的聲音在對面響起:“陳老師,我是凌見行,不知道你現在有時間麼?有些事我想與你聊聊。”
陳傳說:“是有關學院方面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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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助理說:“對。”
陳傳說:“好,那我這就過來。”
他當即轉動方向盤,往玄宮大廈轉過來。
十分鐘後,他由專用通道進入了地下停車場,並按照凌助理給的地點,乘坐了電梯到了九十層。
電梯門打開後,他跟着一個女助教的指引,進入了一座有着偌大穹頂的空中花園之內,才一進來,感覺空氣變得異常清新,耳畔能聽到潺潺溪流和悅耳鳥鳴的聲響。
凌助理正在站在前方等候着他,他兩鬢之上有絲絲縷縷白髮,鬍鬚修剪的很齊整,面含微笑,穿着一身帶着深灰色的舶來禮服,光看外表,是一個非常成熟且富有魅力的男子。
他讓女助教離開,隨後向一邊背靠着綠植的長椅示意:“陳老師,請坐。”
陳傳走了過去,他則拿過一杯飲品,走了過來,遞給陳傳,“這是谷珍漿,來自交融地的珍品,我很喜歡,陳老師不妨喝喝看。”
陳傳接過喝了一口,感覺有一股充沛,讓自己的異化組織爲之振奮,似乎十分喜歡裡面的東西,他評價說:“確實不錯。”
凌助理笑了笑,他轉身走了兩步,在陳傳對面的長椅上坐下,他端着杯子說:“現在已經是九月十日了,再過幾天,利納克斯外交團隊就要來這裡了,這想必陳老師是知道的。
這一次外交團中,會有一支學院團隊,其中有數十名師生,學院方面已經收到了通知了,這次的來訪,他們可能會和我們進行一場友好的交流活動。”
說着,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才說:“主要是學員之間交流,但教師之間的交流也並不排除。我們大順和利納克斯聯邦的矛盾一直存在,暗中和明面上的較量從未停止過,而這場交流又是在我們本土發生的,所以我們絕不能輸。”
他看着陳傳,“所以我想把陳老師你加入這個交流教師的名單之中,不知道陳老師願意不願意呢?”
陳傳說:“這件事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我除了武毅老師的身份,同樣是處理局的調查主管,我有自己的任務優先級。我只能說,如果到時候時間允許,條件也允許,那麼我不介意與對面交流下。”
凌助理笑着說:“這樣就很好了。”他點了下界憑,“這裡有一份學員名單,請陳主管你看下,是否有什麼不妥。”
陳傳看了眼那傳過來的名單,發現上面都是武毅學院成績比較靠前的學員,其中還有衛東的名字。
他說:“我沒有任何意見,實際上這件事凌助理不應該問我,學院這裡我只是一名教師,而我作爲處理局的調查主管,所負責的也不是學院方面的事。”
凌助理將杯子放了下來,微笑着說:“既然這樣,學院的事就不麻煩陳老師了,但我個人,倒還有一些事想找陳老師談上一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