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之後,高昂就一直躲着房間裡,心想我連房門都不出,總不會再有鄧果之類的麻煩了吧?總之必須要平平靜靜的查探到那些消息,做好營救和報仇的一切前期準備,然後開始精心籌備築基事宜。
他待在房間之內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將身邊的物品尤其是鍾賴奎和邵勇斌的物品細細整理了一番,將兩者那些可能有私人印記的東西全部都用一個獨立的儲物袋收起來放在腰帶空間之中,他決定在他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不再使用這些東西。
另外就是閱讀那些地圖和各種典籍,想要儘快找到青元子和榮帝遺願所指的那兩個城池,但這些玉簡有幾千片之多,每一片之中又有大量的信息,仔細研讀起來十分枯燥,所以他只好在其中抽時間修煉那個密靈傳音。
密靈傳音這個法術無品無級,但絕對是居家旅行坑蒙拐騙必備之術,怎麼樣都得學會。
不過,依然讓他鬱悶到要撞牆的是,埋頭苦修了半個月,他還是沒有掌握到其中的技巧,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他的心思不可謂不靜,悟性不可謂不高,但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穩定而無聲無息的法子,將靈氣變成語音並定點傳送。
“真是嗶了狗了。”
高昂鬱悶至極的喃喃一句後,站起身來準備沐浴修養一番後繼續。
就在此時,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了。
他延伸神識一探,發現竟然是太史朗,趕緊過去開了門。
太史朗也不廢話,很乾脆的直接就問道:“高道友,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前輩請進。”高昂將太史朗請進了房間,奉上了茶。
太史朗喝了杯茶,道:“我太史朗不過就是一個築基中期的小人物,當不上前輩的稱呼,隨便稱呼一聲太史兄即可。”
高昂知道這位太史朗性格直爽,也不在這點小事上糾結,但太史朗有恩於他,他也不能平淡的叫太史兄,於是真誠的叫道:“高昂見過太史大哥。”
“你是一個懂得感恩的傢伙。”太史朗點了點頭,“但你還是把之前的事情忘了吧,否則因爲所謂的感恩才勉強答應幫我,那就沒意思了。”
高昂卻是不同意太史朗的說法,搖頭道:“太史大哥,此言我不太贊同,有恩必須報,這是做人的本分,如果太史大哥要我做的事情不是什麼壞事,我一定不說二話,太史大哥也不需因此覺得有什麼。”
太史朗嘿嘿一笑,道:“想不到你挺有自己的想法。那行,我也不矯情,我想要你幫忙的事情是這樣的,我接了一個任務,要完成那個任務需要很快的身法,但我是金土雙靈根,速度不是強項,我這破爛性子又沒有幾個朋友,僅有的那兩三個朋友速度還不如我,我那天看你連鄧果幾乎瞬發的火球都能夠躲得過,身法比我快一半以上,所以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完成任務之後,報酬一人一半。”言罷遞給高昂一片玉簡。
高昂接過報酬細細看了一遍,然後就道:“好,這個任務我接了,你等我一會,我出去交代一件事情後我們就可以出發。”他不確定完成那個任務需要多長時間,所以必須要去知會謝茂吉一聲。
“哈哈!爽快!但也不用如此匆忙,你休養一天,後天早晨我在西南門等你。”太史朗想不到高昂如此爽快,哈哈一笑,拍了拍高昂的肩膀就離開了。
他原本還以爲需要花費一番口舌以及許諾一些額外的條件高昂纔有可能答應,畢竟那個任務對他而言都非常危險,對煉氣修士就更不用說了。但想不到高昂竟然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這使得他對高昂好感大增,終於相信了高昂有恩必報的言辭。
高昂迅速收拾整潔,然後就去了慶豐煉器鋪,和謝茂吉交代了情況後就回來修養。
第三天清晨,他早早就來到了西南門。
那個任務的所在地其實是在北門西北方向三千多裡外,理論上應該從城內去北門出城,但鹿鳴城內的山峰基本都是有主的,大部分都佈置了護山大陣,所以在城內御劍飛行必須要繞來繞去,遠遠及不上在城外飛行來得快。
他在城門口不遠處半空沒等多久,就看見太史朗出現在城門外。
太史朗也發現了他,馬上就御劍飛到他面前,說道:“高老弟果然是信人,你這個朋友我太史朗交定了,我們走。”
兩人沿着城牆一路北上,和他們同時御劍北上的還有很多修士,人數近萬,近萬人同時飛在一兩百丈的半空之中實在是蔚爲壯觀。
那些人之中基本都是築基修士,而且至少是築基中期,鹿鳴城的北方有很多地方都非常危險,只有築基中期修士才勉強有資格前去,極少有普通築基初期及煉氣修士去北方冒險。
而且就算他們咬牙要去,也不敢長時間御劍飛行,絕大部分都是騎行紫竹靈馬之類。
普通築基初期及以下修士御劍飛行非常耗費靈力和神識,一旦沒有了靈力,就是待宰的羔羊。
至於金丹修士,他們基本都會飛在一千多丈的高空,不會和普通築基修士混在一起,修真界等級森嚴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飛行將近一個時辰之後,太史朗就十分讚賞的對高昂道:“高老弟,你不僅身法夠快,這靈力也足夠深厚。這樣一來,我就比較放心了。”
高昂知道既然要一起做任務,就無法一直隱瞞實力,所以坦然的道:“我有些奇遇,所以靈力還算不錯。”
太史朗道:“高老弟,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煉氣九層,所以纔敢邀你同去,否則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就難辭其咎了。”
高昂笑道:“路總是自己選的,是生是死也怨不了旁人。再說了,這修真界何處不危險?又有誰能夠長生?早死晚死而已。”
太史朗也哈哈笑道:“高老弟所言甚是,人命之賤堪比腳底泥,每天光是死在這路上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言罷伸手指了指他右側十多裡外。
此時那裡正有一場大戰,交戰雙方各有十來個修士,都是築基中後期,戰鬥非常激烈,刀劍和法術漫天飛,雙方都打出了真火,出手非常狠辣,恐怕很快就會有人隕落。
高昂皺了皺眉頭,道:“他們爲何半路就做生死之鬥?”
太史朗輕蔑一笑,道:“徒爲利耳。那兩幫人我都認識,黃衣是義合幫,青衣是昊星幫,他們的地盤接鄰,所以諸多爭鬥,本來昊星幫實力較弱,一直不怎麼敢和義合幫正面硬戰,但最近應該是得到了新崛起的那個互助改命堂的支持,所以纔會主動挑戰義合幫。”
高昂皺了皺眉頭,道:“太史大哥也知道互助改命堂?”
太史朗露出厭惡的神色道:“掛着羊頭賣狗肉的魑魅魍魎而已,比那些擺明車馬的幫派更可惡,我如果不是實力太差,都想殺入他們的總堂去看一看堂主到底是哪個混蛋,居然喪心病狂到連煉氣散修那幾塊血汗靈石都要騙。”
高昂唯有苦笑,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大事了了之後去互助改命堂刺探一番,但也知道他做不到,在晉級築基之前他都不敢對互助改命堂有所舉動。
太史朗又道:“那兩幫人打生打死的,其實死的都是那些散修幫衆,上面的金丹堂主幫主等等根本就不會性命相博,他們的命金貴着呢。但別看他們都是金丹,其實他們也不過那些高門世家的狗而已,主人讓他們咬誰就咬誰。”
“只是可惜可憐了那些散修,好不容易纔成功築基,但爲了能夠繼續晉升甚至只是爲了活下去,最終都不得不被那些人利用。而且那些幫派往往都會提前控制那些煉氣九層散修,等他們成功築基之後就威逼他們加入。”
高昂對這類事情也不算陌生,但他對這類事情沒辦法有太多的想法,因爲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唯有輕嘆一聲道:“不管在什麼地方,想要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聽了高昂此言,太史朗的臉色忽然一黯,似乎想起什麼難過的往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久久無言。
高昂聽得出太史朗嘆息聲中的痛苦和壓抑,但他和太史朗交情尚淺,也不好虛言勸解,更不好多問,只有埋頭趕路。
鹿鳴城方圓九千多裡,也即從正南門到正北門九千多裡,沿着城牆從西南門繞到北門,至少也要走八千里,兩人以平均一息十丈,也即一個時辰四百里多一點的速度御劍飛行,走走停停,第八天的日落時分終於到了正北門。
正北門城外五十多裡處有一個規模頗大的坊市,和燕峰城外一線天前的坊市一樣,都是爲外出探險的修士們所建,遠道而來的修士基本都會在這個坊市稍作停留。
高昂隨着太史朗落到了坊市的廣場上時,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叫道:“高昂道友,終於見到你了!”
隨即他就看到一個青年修士快步向他走來,此人竟然是他在火縫山脈偶遇的林正和。
目光越過林正和,高昂就看到了潘玉龍和那個傲嬌女修,忍不住眉頭一皺。他對林正和的感觀還行,但對潘玉龍和那個傲嬌女修就很厭煩了,根本就不想見到這兩人。
林正和微笑着拉起高昂的手道:“高兄弟,當日你匆匆離去,我都來不及和你好好敘話,今日能夠再次相遇當真令人高興!”
高昂正奇怪林正和何以如此熱情竟然抓住他的手時,卻忽然發現手中多了個儲物袋,然後就聽林正和密靈傳音道:“高兄弟,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只有聊表一點心意,請萬勿推辭。”
他也不矯情,不着痕跡的收起儲物袋,然後介紹道:“林兄,這位是我的朋友……”
卻不料他話還沒說完,林正和就對太史朗抱拳哈哈笑道:“太史兄,別來無恙?”
一向對他人冷臉冷眼的太史朗對林正和的態度卻相當不錯,也笑着對林正和抱拳道:“林兄,很久不見。”
顯然這兩人早就認識,而且關係還不差。
“太史兄,高兄弟,我們走,今日難得相遇,必須要找個地方好好喝上幾杯。”林正和顯然是個性格外向爽朗的主,拉起兩人的手臂就往一個酒館走去。
和林正和一起的修士,除了潘玉龍和那個傲嬌女修外,還有兩個青年修士,那兩人的法衣上都繡有獨特的門派徽記,都是築基中期修爲,神色自信而淡然,顯然是高門大派子弟,他們看見林正和竟然和高昂這麼一個不入流的煉氣九層散修勾肩搭背,都相當厭煩的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們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不能在這種小事上掃林正和的興,他們這五人臨時團隊之中林正和實力最強速度也最快,如果和林正和散夥,根本就沒有希望完成那個任務。
但潘玉龍還是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一個破爛煉氣散修,幾句話打發了就是,還去喝什麼酒,浪費時間!”
高昂此時雖然已經進了酒館,不過他五官六識極其敏銳,還是聽到了潘玉龍所言,但他也只是聽而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