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洪家平纔開口緩緩的說道:“當年我和她在飛蛾酒館相遇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我今天會親自對她動手。她當年雖然嬌蠻,雖然有點不辨是非,但怎麼就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啊?她怎麼就變成了這麼一個只爲自己而不顧一切的惡毒女人?”
高昂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來勸慰一下洪家平,但最後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事實上此時的洪家平更需要的是傾述,他繼續說道:“我當時真的很愛她,就想着和她過一輩子,我除了不應該忍不住在築基之前就和她發生關係之外,就再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哦,剛纔那一件也算是我對不起她了。”
“但我實在忍不了,她怎麼能夠這樣對我?對我沒有半點憐惜之心?心裡竟然時刻都想着要把我變成她的奴僕!大德通高階符籙鑑定師的確是一個好奴僕!哈哈!我曾經一心一意愛着的女人,心裡竟然時時刻刻都想着傷害我!”
“我也不知道廢了她是對是錯,但我做了也不後悔,我就只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竟然能夠對她下得了手!哈哈,我一輩子就只愛過這麼一個女人,但我卻親手廢了她。”
高昂忍不住開口說道:“洪兄,你不必對此事自責,因爲你沒有做錯什麼。她已經多次傷害你,逼迫你,那天如果不是我在,恐怕此時她已經向榮家污衊你是強*奸犯了,那樣的話,你的結果顯而易見。”
“今天也是,只要她好好發誓就能夠得到靈石,但她竟然還要玩弄文字陷阱,想留下漏洞方便以後繼續逼迫甚至奴役你,這就太惡毒了。她那些行爲都是主動的,並且已經嚴重的傷害到你,所以,你剛纔廢了她,於情於理於法都沒有什麼可指責的。”
洪家平黯然苦笑一聲道:“話雖然這麼說,但我心中終究過不去這道坎。”
高昂有點冷酷的緩緩說道:“洪兄,她根本就不愛你,純粹就是在利用你對她的情分,利用你和她的關係,從你身上得到她所需的東西。這種女人不值得你爲她難過傷心,或者說,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你當初所愛的那一個了,反而是一個時時刻刻想着要害你的敵人,所以你沒有必要爲此自責。”
洪家平雖然眼神依然鬱結,但還是對高昂笑道:“高昂,你說得對,是我太矯情了。”
接着又道:“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商盟的事情我也要做好交代後才能夠動身,這樣吧,就暫定兩個月,兩個月後你就到冷雷澗最北邊的佳吉客棧找我。我最多可以等你四個月,但四個月後你還不來,我就只能自己去。你也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好,兩個月後見。”高昂點頭答應,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但洪家平卻忽然拉住他,神情非常嚴肅的盯着他緩緩的說道:“高昂,我洪家平一輩子庸庸碌碌,還愛錯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但是!”
緩了一緩之後,洪家平繼續神色非常鄭重的說道:“但是,從今天以後,我洪家平就可以大聲地跟所有人說,我這一輩子最驕傲的事情、最大的成就,就是交了你這個朋友。高昂,你一定要好好保住性命,千萬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我真不想某一天聽到你的噩耗,那樣的話,我會非常痛心,即使我僥倖晉升了金丹,也會覺得這個人世間沒什麼意思了。”
高昂勉強一笑,點了點頭,然後就駕馭起飛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虛空之中。
……
就在高昂和洪家平道別的時候,在寶盛昌商盟總部、慧道峰之巔的宮殿裡面,一直無法放下對高昂的深深怨念的唐昊辰,正處於勃然大怒之中。
他紅着雙眼,將面前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然後狠狠的說道:“湯玉秀你個該死的婊*子,高昂那個破爛散修到底幹*得你多爽,你才如此維護他!”
言語之間,他將所有能夠砸爛的東西都砸爛都還不解氣,又拿出一把飛劍,雙手握住,狠狠四處劈砍,一時之間,狀若癲狂。
他的兩個護衛,戴叔和韋叔站在兩邊,都不敢說話。
戴叔和韋叔自從護衛唐昊辰從湯玉秀的威逼下逃回鹿鳴城後,就被唐昊辰逼着一直不斷的派人出去全城搜索高昂的行蹤,但一直都沒有結果,直到幾天前纔有人回報說找到了高昂的蹤跡。
唐昊辰一聽當然大爲歡喜,馬上就安排了寶盛昌商盟裡面的一個金丹後期護衛去暗中尾隨高昂,準備等高昂離開了鹿鳴城到了野外無人區就偷偷下手,將高昂擒拿,讓他狠狠折磨一番,好好出心頭那一口惡氣。
之後,再尋找機會對湯玉秀那個可惡至極的臭娘們下手。
回到寶盛昌總部之後,他就已經不把湯玉秀的威脅當一回事了,他父親和兩個叔叔都是元嬰後期大佬,還用得怕湯玉秀的師父黨慕青?
但那個金丹後期護衛很快就回來稟報說他不敢尾隨高昂動手,因爲湯玉秀已經當衆放出了狠話,誰敢動高昂就滅誰全家。
他怕被湯玉秀髮現,不僅害了他和他的家人,還會連累整個商盟。
鹿鳴城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快要瘋了的元嬰後期兼煉丹宗師黨慕青絕對惹不得,而她的心頭肉湯玉秀也同樣的惹不得。
唐昊辰頓時怒不可遏,也沒有理由責怪那個金丹護衛,只好砸東西來發泄。
一小會之後,唐昊辰終於安靜了下來,惡狠狠的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他跪在老子的面前,老子要讓他嚐盡人世間所有的酷刑!得罪老子的人,讓老子不爽的人,老子就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就在此時,忽然響起一個渾厚霸氣的聲音,大聲說道:“說得好!這纔是我唐勝霸的好兒子!”
聲音尚未落下,唐昊辰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高大挺拔,樣貌英俊,眼神霸氣,氣息非常雄壯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鹿鳴城第一商盟的掌舵人唐勝霸。
唐勝霸繼續說道:“昊辰,你說的沒錯!男子漢大丈夫活在人世間,就必須要有這種捨我其誰的霸氣,必須要有將所有敵人踩死在腳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決心!說吧,這一次又是誰惹你不開心了,爲什麼不盡快解決他,反而在家裡發火?”
唐昊辰咬了咬牙,說道:“一個築基初期散修,叫做高昂。”
唐勝霸頓時怒了:“什麼!一個築基初期散修都搞不定?你們兩個吃屎的啊?”
言罷強大的氣息向戴叔和韋叔衝撞過去,立刻將那兩人壓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戴叔好不容易纔能夠勉強開口低聲說道:“主人恕罪!主人恕罪!不是奴婢不作爲,而是那個高昂有湯玉秀罩着,我們實在不能動手。而且此人對風屬性領悟至深,速度奇快,之前我們請顧總管找了幾個金丹初期殺手,也沒有將他拿下。”
唐勝霸奇道:“什麼?湯玉秀罩着區區一個築基初期散修?怎麼回事?”
戴叔這才緩緩的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唐勝霸頓時皺起了眉頭,好一會才道:“起來吧,此事不怪你們。既然有湯玉秀插手,此人的確不好讓商盟的人明面裡滅殺,畢竟黨慕青那個瘋婆子現在惹不得。”
“此人既然敢惹你,又能夠得到湯玉秀的青睞,想必不是等閒之輩,金丹初期竟然都奈何不了他,這樣吧,你拿我的令牌去找顧總管,讓他安排找不到和我們有任何關係的金丹後期殺手去擒拿他。若不是和我關係好的那三個元嬰初期殺手此時有要事在身,我就直接讓他們走一趟了。至於湯玉秀,你就先別做什麼了,等我來處理。”
接着又對唐昊辰說道:“昊辰,記住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事情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全力以赴,以雷霆之勢一舉定乾坤。不要猶猶豫豫黏黏糊糊的,更不要低估敵人甚至把敵人當成傻子。”
“是。父親大人。”唐昊辰趕緊點頭應是。
與此同時,潘家的第二高峰修戈峰之巔的宮殿之中,原本應該被囚禁的潘豔嬌卻赫然自由自在的坐在潘家家主潘宏志的下首。
她的身邊還有潘家另外一個元嬰初期修士,她的親七叔潘達盛。
潘達盛神色非常焦急的問道:“家主,老祖的情況如何?”
潘宏志微微一笑,說道:“很好!老祖此次破釜沉舟,以最大的毅力自毀經脈再用靈丹重續,終於可以破而後立,徹底消除了他年輕時積累的隱患和暗傷,成功晉級化神的概率又多了兩成!”
潘達盛頓時大喜,但他還沒有說話,潘豔嬌就尖聲叫道:“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等老祖成功晉級化神出關,我們潘家馬上就會成爲鹿鳴城最強的家族!到時候,我一定要請老祖出手,將成風路和高昂那個殺千刀的通通擒拿起來!”
“我決定了,我不會讓他們死!我要讓他們一直活着,每一天都無盡痛苦的活着!毫無希望的活着!活到他們每一息都在哀求我讓他們死!哦,對了,還有雨心蕊那個該死的**!如果不是她多事,那天我已經將高昂拿下了!所以也要將她拿下,還有她的師父,還有他們安道宗的所有人,都給我通通拿下!全部狠狠的折磨至死!”
“豔嬌,稍安勿躁。”潘宏志擺了擺手,制止了潘豔嬌歇斯底里的狂叫,然後神色嚴厲的緩緩說道:“你們給我記住了,這一段時間乃是我們潘家最最關鍵的時刻,你們必須要按捺住性子,徹底的隱忍,等候老祖成功晉升化神出關!”
但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嚴肅的神色自己都維持不住了,充滿了戾氣的叫道:“只要老祖成功晉升了化神,到時候,你們想做什麼不行?到時候,我們潘家在鳴晟城想做什麼不行?啊?!”
與此同時,真月宗第一高峰真月峰之巔,巨大宮殿之中的一個偏殿裡面,首座上一個二十歲上下、丰神俊朗、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正陰沉着臉,緊緊的盯着跪在他腳下的那個金丹後期修士。
這個美少年正是在湯玉秀沒崛起之前,鹿鳴城和真月宗的第一天才西門澤。
他乃是一個散修小家庭出身,七歲靈根成型那一年父母就被殺了,而就在他父母被殺之際,恰逢真月宗的執法長老路過,他就被執法長老帶回真月宗。
因爲他那是純金屬性的聖靈根,悟性很高,心性很定,所以修煉起來非常之快,還差兩個月才十六歲就頓悟築基,二十歲就築基後期,這期間始終可以越級戰勝比他高一兩個小境界的修士,乃是真月宗有確切歷史記載的三千年之中最天才的修士。
當然了,自從湯玉秀出現之後,就把他比了下去,搶去了他第一位置,但湯玉秀金丹之前各個境界的提升,也只不過比他快三五個月而已。
而且,他之所以一直到了三十一歲才晉級金丹,不是他沒有能力提前晉級,而是因爲他被真月宗的太上長老、半隻腳已經邁進化神的元嬰後期大佬鍾鎮鑫看上直接收爲關門弟子,然後說他煉氣期間根基不實,再急着提升境界會導致道基崩潰,就逼着他在築基後期足足磨礪了十年以夯實道基,所以他才這麼遲晉級金丹。
也正因爲他是真月宗太上長老的關門弟子,也是真月宗六大聖子的第一人,所以他在真月宗的地位高得嚇人,待遇也高得嚇人。
真月峰高達六千五百八十九丈,乃是真月宗和鹿鳴城靈氣最濃郁的山峰,從來都是真月宗的核心,真月宗最重要的藏經閣、藏丹殿、藏寶殿和真靈殿全部都在其上。
平時能夠出入真月峰山腰以上區域的,不是宗主和元嬰長老,就是個別核心真傳弟子,而且還必須提前得到鍾鎮鑫的允許。
至於六千丈以上的山峰之巔,就更是真月宗的禁地,現在只有鍾鎮鑫、西門澤和鍾鎮鑫五個嫡系天才後輩住在上面,當然了,還有他們的奴僕。
能夠得到鍾鎮鑫允許出入此地的人,基本也就只有真月宗其餘四大元嬰後期大佬,以及寥寥幾個元嬰長老。
就算是鍾鎮鑫的嫡系親人,也只能住在山腰附近,平時也極難得到鍾鎮鑫的召見。
而且,從西門澤成爲鍾鎮鑫的關門弟子那一天起,鍾鎮鑫就賞賜給他五個金丹中期和一個金丹後期的奴僕,築基期就能夠擁有這麼高境界的奴僕,在鹿鳴城就是獨一份。
由此可見西門澤的地位之高,事實上,真月宗上上下下都已經將他視爲下一任的宗主以及下下一任的太上長老了。
他也絕對相信這一點,所以此刻才如此憤怒嫉恨,恨不得立刻將高昂撕成了碎片,恨不得馬上將湯玉秀狠狠蹂*躪百遍千遍!
湯玉秀竟然對那個破爛散修、區區築基初期的垃圾如此垂青如此着緊!而對他這麼一個天之驕子、鹿鳴城第一大宗門將來的掌舵人卻不屑一顧!
簡直欺人太甚!
“真真是氣煞我也!我要你們生死兩難!”
西門澤在心中狠狠的叫了一句,然後就淡淡的說道:“乙大,你拿我師尊的令牌去請孟前輩馬上親自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擒拿那個破爛散修,然後將他完好無損的送到御獸山南邊我那個秘密洞府裡。”
“你要和孟前輩強調,一定要將他完好無損的送到那裡!我要他必須是死在我的手裡!我要親手慢慢炮製他,讓他非常清醒的看着我一點點的撕裂他的經脈丹田,一點點的磨滅他的神識,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讓他知道敢跟老子搶女人的下場會有多麼的悽慘!還有,記住了,此事一定要做得足夠隱秘,絕對不可以讓湯玉秀知道半點風聲。”
言罷,拿出一塊獨特的金色玉牌,飄給了乙大。
乙大聽了西門澤的吩咐,馬上大聲應道:“是,少主!”接過玉牌就出了宮殿。
西門澤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緩緩自語道:“雖然金丹後期殺手足以輕易殺了你,但未必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你的行蹤,也未必能夠百分百阻止你臨危自盡,所以老子要麼不理你,要麼就一錘定音,一出手就是你絕對沒有半點可能抵抗的元嬰初期修士!老子都等不及要看看你的模樣了,你就怎麼能夠讓湯玉秀那個**對你那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