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擎佑自從聽到傅晴的那句話,神色便變得更加高深莫測起來。
他一雙銳利的鷹眸細細的在傅晴的臉上逡巡着,彷彿想要堪破她的所有思維和想法,最終他只是放鬆身體,斜斜的倚在衣櫃上,以一種冷酷的眼神看着她。
冷薄的脣微微開啓,彷彿在談論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就是你要和我談的事情?”
傅晴被那冷冷的目光盯着,單薄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看向雷擎佑,高大的身影莫名顯得有些孤寂。
隨即又被自己的想法感到驚異,那可是鋼筋鐵骨的戰神雷上校,從來都不缺乏崇拜者和成功,她還真是想太多。
嗓子有些乾澀,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鼓起勇氣說道。
“我們好像從領證之後,感覺就有了一點變化吧?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總之領證對我來說,就只是領個證而已,其他的,暫時什麼都不能代表。”
開了個頭,接下來的就越說越順,傅晴的情緒也越來越能夠找得回來,之前的心虛愧疚通通都不見了。
雷擎佑聽到這裡,突然冷笑一聲。
“原來你一直擔心的是這個啊。”
傅晴點點頭,儘量放緩語氣,試圖將兩人的談話在一個和諧的氣氛中進行,“你的想法呢?”
“好巧,我們的想法一致。領證就是領了個證啊,不然還能代表什麼?”
雷擎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彷彿將她心底那些忐忑的小心思都琢磨了個透徹,語氣隨意的迴應道。
“面對一個醉酒的女人,還是一個一言不合就脫衣服的醉酒女人,我會有生理反應也很正常,畢竟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不會是傅醫生,對我有什麼想法了吧?”
他逼上前,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只是薄脣微微勾起,有些嘲諷的意味。
“呵呵,”傅晴心中涌起一陣難堪,將視線移開,看到一旁的水杯,伸手端過來喝了一口,才微笑的開口,“沒有沒有,很高興我們能夠達成共識。”
果然啊,深刻打臉。
女人,想太多不是好事,傅晴決定要正視自己的內心,不能再因爲雷擎佑的一點曖昧舉動就開始悸動不已。
就在她吐槽了自己一萬遍的時候,只聽雷擎佑低沉的嗓音漫不經心的響起。
“那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希望以後傅醫生能夠管住自己,不要再跑去喝醉,喝醉了也不要亂脫衣服,否則如果再有下一次,會發生什麼我就沒辦法保證了。”
他聳聳肩,目光滿是戲謔和調侃,還有一絲惡意的打趣。
傅晴滿面羞愧,忍不住連喝幾口水來穩定情緒,還真是啊……要怪就怪自己不爭氣,居然在雷擎佑面前做出這種事,這下好了,一輩子的黑歷史。
“咳咳咳咳……”
由於在想事情,一時之間水喝的猛了,一下子嗆到了鼻子裡,傅晴劇烈的咳起來。
那種酸酸楚楚的感覺,刺激的她兩眼泛着晶瑩的淚花,她雙眼模糊看不清楚,只好努力的將手伸長,試圖將水杯安全的放到牀頭櫃上。
一個溫暖的大掌接過她的,雷擎佑走上前來,伸手拍着她的背部,語氣充滿嫌棄,動作卻很輕柔的恰到好處。
“真是不省心,喝個水也能把自己嗆死,請問那個精明勇敢的傅醫生呢,難道混合着你的威士忌喝到肚子裡去了?”
經過這會心一擊,傅晴剛剛好一些的咳嗽,覺得更加嚴重了,她還是繼續咳嗽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剛纔那個冷酷刻薄的雷上校消失了,日常和她相處的高冷貼心牌雷擎佑又回來了。
“咳咳……那個正直善良的雷上校呢,我眼前這個毒舌男又是誰?”
好不容易緩過來,傅晴看着雷擎佑眼神中一閃而逝的關切,心中有一絲溫暖涌出。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剛纔他故意裝冷酷嚇唬他的懲罰吧,她忽然跳起來指着雷擎佑誇張的大吼道。
“快說!你是誰!這張雷擎佑的面具後面一定另有其人!撕開你的面具吧!”
雷擎佑剛開始被她這神來一筆給搞得愣住了,隨即大手一把控制住她,將那看起來很危險的杯子從她手中抽離,脣角微微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真是個瘋女人。”
淡淡的話語中,卻透露着輕鬆的氣氛。
傅晴一直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覺得這種結果是她預想之中最好的了。既說清楚了事實,又保持了兩人之間的良好關係。
傅晴重新躺下,整個人都變得輕鬆無比,好像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
她又可以開始香香甜甜的睡眠了,更重要的是,解決了一件心頭大患。只是……她視線落在雷擎佑的身上,忽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她的房間被雷擎佑徵用,他們倆可是睡在同一個房間的。
現在事情都說開了,是她需要離開,還是雷擎佑?
“你休息吧,我走了。”雷擎佑彷彿看出了她的憂慮,衝着她點點頭,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哎,你去哪兒啊這麼晚了?”
傅晴急了,要走也是她走啊,這裡是雷擎佑的地盤,實在不行把她的東西搬回原來的房間不就好了嘛?
雷擎佑一看,傅晴着急的都坐起身來了,脣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開口道,“怎麼,擔心我?”
“作爲朋友的正常義務。”傅晴暗自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就在剛纔爲雷擎佑該管的印象又要下跌了。
他明明還是那個時不時就要撩撥一下她的雷擎佑。
“那作爲妻子呢?”雷擎佑緊追不捨。
傅晴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承受着無比巨大的壓力,張了張口卻無可反駁,她要怎麼回答?
感覺怎麼回答都會落入未知的陷阱……
“我們之前不是達成共識了嗎,夫妻只是名義上的而不是……”
就在她糾結萬分想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回答時,只見雷擎佑微微一笑,俊逸的眉頭向上挑起,語氣隨意平淡。
“我去客房啊,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說完,他還聳聳肩,一臉的無奈的看着她,表達出了自己此時的感受,“真是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