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司徒洺再次醒來,便驚恐地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又陌生了起來。
周遭依舊全是白牆,天花板上有個孤零零的白燈,散發着有些悽清的光芒。他茫然的坐起身,隨着他的動作,牀體發出吱扭的聲音。
他連忙低頭向身下看去,簡單的鐵架牀,散發着冰冷的金屬光澤,四周全部都是乾乾淨淨,但也空蕩的可怕。
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着,這是一個冰冷孤寂的地方。
司徒洺伸手重重地抓了抓頭髮,仔細的回想着,在失去記憶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麼。
對,他原本是期待着能夠把它放出去,那個護工還說了,到了晚上這會有通知下來,然後他和林美琪意外的毆打了起來,然後護工再次出現,帶着一羣身強力壯的助手……
回憶進行到這裡,是著名的神色,突然間有了些驚恐。
有一個助手,拿着針筒想要給他打針,他拼命的反抗,但是絲毫沒有作用,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冷漠得就像周遭的空氣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最終在掙扎間,他的四肢被按住,那管針劑還是打到了他的身上,然後他便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頭腦中的思緒開始渙散,最終完全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有了意識,便就在這裡了。
司徒洺掀開身上單薄的白色被子,慢慢的走下牀,拼命想要把混亂的思緒理清楚,想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
林美琪呢?那個賤人在哪裡?
究竟是誰動的手?想要對他做些什麼?
一個又一個無法確定的猜測,齊齊涌入他的腦海裡,最終是透明,承受不了這些混了,啊的一聲大叫起來,然後用拳頭拼命的捶着自己的腦袋。
他衝到了門口,將手放在了門上,那冰冷的觸感提醒他,這是一個鐵門,他拼命的搖晃了幾下,只有輕微的哐當哐當的聲音,門卻是毫不動,顯然是在外面被鎖上了。
門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小孔,他伸手推了推,便推開了,伸頭向外看去,狹窄的空間,能夠看到的地方很少有。
視野所及之處,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也一樣的白牆空曠,悄無人煙。走廊的兩旁,便是這樣一間一間,如他這裡構造一樣的房間。
這個地方,還有這種氣氛,讓司徒洺都有了深深的不祥的預感,與其說他身處的位置,不如說倒是有點像監牢,可是比監牢的條件要好。
那麼這裡是有人秘密修建的監牢嗎?他是被非法關押在了這裡嗎?
一連串的疑問飛到了他的腦海裡,控制控制了他的心聲,他拼命地伸手用力敲打着鐵門,手疼了,就用腳踹,很快,門外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這是有人來了,司徒洺鬆了一口氣,這下總能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他爲什麼會無緣無故被送來這裡?那些人對他都有什麼目的?從他的待遇來講,應該也沒有什麼惡意吧,只要有條件可談,只要對方對他還有圖謀,他就沒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裡,他稍稍的鎮定了起來,向後退了兩步。
來人很快把門打開,是個身材微胖,穿着白色大褂,看起來很像是醫護人員的女人冷冷的看着司徒洺。
“你幹什麼?大晚上吵吵嚷嚷幹什麼?讓不讓人休息了?”
女人的語氣非常不善,看着司徒洺的眼神,那種冷光讓他有些不舒服。而且這個女人的架勢,莫名的有點想之前跟他打針的那些膘肥體壯的助手,司徒洺當下有些不悅。
“你們的負責人是誰?知不知道我是哪位?爲什麼把我送來這裡?”
他坐到了牀上,鐵牀依然發出了吱扭的聲音,讓他心情更加不愉快了,他皺着眉頭,語氣中帶着點命令開口問道。
胖女人一愣,彷彿第一次遇到這麼好的病人。隨即才反應過來,原來對方在給她下命令,她嗤笑一聲。雙手抱臂,眼神不屑的看着司徒洺。
“我管你是誰,只要進來了,就歸我管,我勸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否則吃了苦頭可不要怪我。”
她邊說着大拇指朝內指了指自己,雖然神態並沒有很兇,但那副大姐大的氣勢,依然將司徒洺嚇萎了。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司徒洺聲音弱弱的問道。
“都來了,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看你也挺精神的小夥子,果然是腦子不清楚啊!”胖女人沒有廢話,只是伸手指了指司徒洺的胸前。
司徒洺順着她短粗肥胖手指的方向低頭看去,原來他身上穿着一身,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胸前的口袋上,繡着幾個紅色的字。
等到他的目光落在紅色小字上,明白過來那上面的意思,腦子嗡的一聲就炸了。
“這是什麼意思?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是誰?”
他衝上前去,不管不顧地揪住胖女人,厲聲問道,“是誰要害我,把我關到精神病院裡來?是誰?有種陷害本少爺,有種倒是出來呀!躲躲藏藏的算什麼?”
他聲嘶力竭,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恐懼。
胖女人一個反手用力,將它摔到了地上,不屑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兒。
“我以爲多能耐呢,原來也不過如此,”說着從身後吼了一聲,“你們不用過來了,我一個人就制服了。就是個弱雞,看起來倒人模狗樣的,不過進到我們這裡來,就得好好治病。”
“治什麼病?我沒病,我好好的!我身上受的傷也好了,不信你看!”
司徒洺拉開衣襟,那裡有一個,傷口痊癒後留下的疤痕。
他看着女人的反應,然後又看着,鐵門後面出現那幾個,身強力壯的白大褂,腦海中最後一次清醒,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這麼恐怖的現實是真的。
他真的被人莫名其妙的抓進了瘋人院,然後呢?他要被當做一個瘋子對待嗎?
這種想法只要一蹦出來,就快要把他擊潰,他想要大吼大叫,想要把背後那個人揪出來,狠狠的撕碎。
胖女人倒是笑了,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病人呢!
有神情呆滯的,有狂吼亂叫的,還是第一次見一言不合就撕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