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酒甩開傅晴的手,傅晴的眼神定住,“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還能怎麼辦?我現在才知道我自己多天真!以爲我能夠擺脫唐家,可是一旦成爲了唐家人,就要爲那個吸血鬼一樣的家,付出你所有的一切,甚至透支你的生命。”
“但是我現在明白了,只要我還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逃到別的地方去!”
傅晴顫抖的擡起指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入骨。
“你聽我說,你還有我……有什麼事我可以陪你一起解決!”
“不可能!誰也救不了我!”她突然冷靜下來,就像是垂死掙扎之後的絕望。
面對心如死灰的唐酒酒,傅晴震驚又無力,握着她的手好像突然失了力。
早在酒店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事情是怎麼回事,這件事的邏輯很簡單。
如果顧安南沒有撒謊的話,那麼主使人就是唐家父母,爲了拉動公司的投資,拯救岌岌可危的公司,給顧安南下藥,再找人跟着唐酒酒,在她喝醉的時候趁虛而入,給她下藥。
一切是那麼清晰明瞭,就算是想問也已經沒有再問的必要,道德倫理在那對父母身上或者早就已經消失在慾望的火海中。
巨大的失落感和心酸蕩在心上,想下意識的去握住杯子,可是手指卻使不上勁,打翻了咖啡,她慌忙放好。
“我認輸了。”唐酒酒的聲音空靈又悅耳,此時卻像失去了聲音的布穀鳥,絕望的嘶吼,到最後卻發現自己已經啞口無言。
“我相信既然他們已經做了這件事,爲了不讓自己吃虧,也爲了顧安南能認賬絕對早就做好了準備,剩下的時間我只要順着他們的意思嫁給顧家。”
“這樣的話,我作爲棋子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了,這樣他們說不定滿意高興了就會放過我了。”
傅晴幾乎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想,可是她知道,這是她唯一能夠想象的自我安慰了。
“你難道就沒想過反抗嗎?”傅晴看着昔日開朗的好友變成如今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是不忍。
“我反抗過,可是每次當有一點點希望的時候就會給我當頭一棒,每次都是給了我希望再讓我失望。”
“每當我以爲能夠擺脫他們的時候現實就會告訴我,我是多麼的天真可笑。”
傅晴看着自嘲的唐酒酒,她心中清楚的明白,一次次的傷害已經讓她變得每走一步如履薄冰,想要的從未得到,傷害已經成爲她下意識的第一反應。
“好,我陪着你。不管你做什麼決定。\“
雷擎佑性格倔強,如今還願意留在醫院不過是因爲傅晴的強制決定。
因爲副作用不明,至少要觀察兩天,傅晴軟硬兼施才讓雷擎佑安心的修養兩天。
黃昏淒涼的橘黃色的光馬上要消失,落日最後一點被吞噬殆盡,可是傅晴出去了一整天還沒回來。
下牀穿上鞋,手臂上的疼痛感猶在,不過已經習慣了忍痛的人根本不在意這一點小傷。
剛想出門,病房門合上的那剎那,一個嬌小的身體撞進雷擎佑的懷裡,雷擎佑控制着自己的腳步,身體微微一側,傅晴就這麼心神不寧的推門走了進去。
等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目的地,看着牀上的牀單失神,兩秒鐘過後,她才驚醒似的發展原本應該好好休息的人居然不見了。
保溫壺至手中而落,想要尋找雷擎佑,轉身才發現他正驚詫的注視着自己。
她拍拍胸口,“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又不見了。”
雷擎佑步伐穩健的走向她,慢吞吞的擡起受傷的手穿過她的手指,傅晴感受到掌心的燥熱不禁擡頭看他。
“以爲我又會不聽你的話擅自跑出去嗎?雖然這隻手沒什麼,但是我不會做出讓你擔心的事。”
傅晴深深的看着他,雷擎佑把她的頭按在懷裡,那種水汪汪的眼神對他來說就是弱點之一,尤其是霧濛濛的眼睛裡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可是看得出來還是有一層淺淡的憂愁。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傅晴雙手拉扯着他的衣服,被他圈住,淡雅的味道涌入鼻尖,把自己的臉埋在他剛剛換上的軍裝裡搖搖頭。
“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一個病人,還把自己當成正常人嗎?”
她從他懷裡擡頭,雷擎佑吻住她的眼睛,蜻蜓點水一樣的溫柔。
“我一直都是正常人,你要不要現在試試看我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知道傅晴有意轉移話題,雷擎佑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保留一點私人空間纔不會讓傅晴覺得她被束縛。
傅晴扶着他上牀,知道他的腦子又不知道歪去哪裡了,白了他一眼,“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的養傷,在傷還沒好之前我是不會讓你碰我的!”
雷擎佑脫下軍裝,無奈的看她,“其實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很好,而且我確定我現在健康的不行,就算要我現在拿槍也沒關係。”
“就算是這樣你也要等兩天的觀察期過去之後,爲了我,能不能忍兩天。”傅晴可憐兮兮的樣子。
雷擎佑輕笑,“那你也不能整天讓我待在牀上。”
“特定的時間我會允許你出去的。”傅晴幫他蓋好薄被,“你現在不能太費神,想看新聞嗎?我給你念吧。”
傅晴隨手拿來桌上一疊嶄新的早上剛剛送來的軍事新聞。
“我好像被你當成易碎品了。”
“你現在就是保護對象,而且做這種事又不累,反正閒着也沒事。”
雷擎佑攔住她的手打斷她要讀新聞的動作,“你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就可以問我了。”
傅晴把報紙放在雙膝上,“其實我要問的你應該都猜到了,我想告訴你的就是,知道你受傷之後我去找過司徒衍。”
雷擎佑手微微一動,專注於雷擎佑眼神的傅晴完全沒發現他的小動作。
“哦?”
“但是他否認了,我不知道真話假話,但是現在你醒過來了,可以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