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爺子六十大壽即將來臨,本城上層人士均已收到請柬。
雷家自然也不例外。
雷擎佑看着手邊的紫色燙金請柬,皺了皺眉丟到了書桌上。傅晴推門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這幅場景。
“怎麼,前女友要結婚?”不然沒理由這麼不開心啊。
看那請柬還蠻高檔的,應該嫁的人還不錯,不會是吃醋了吧……傅晴瞬間腦部了好幾萬言情文情節。
她還真想象不出來,雷擎佑面對前女友……忽然從高高在上的太子爺,變成了現實中活生生的人了。
雷擎佑剛想要拿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瞬間想明白了,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面色如常。
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還是將煙放下。
還前女友,女人的想法真是奇怪……雷擎佑很快便放棄了對女人邏輯思維能力的研究,他發現了一個自己並不擅長的領域。
衝着書桌上的請柬擡了擡下頜,語氣隨意的說道,“喏,自己看。”
“我?不好吧。”傅晴嘴上說這,手上卻敵不過好奇心,果斷的去拿着請柬看了起來,可剛看到個擡頭她就後悔了。
那裡有司徒家特有的標識。
這日子快到老爺子的大壽了吧,往下看去,果然是壽宴邀請。
傅晴將請柬放回到桌子上,張了張口又閉上,因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剛剛洗過的頭髮還沒有吹乾,有些散亂的披在腦後,精緻的小臉兒上閃過一絲懊惱,此時正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書架,努力做出無所謂的姿態。
“沒什麼想說的?”
雷擎佑重新點起一支菸,放到嘴邊吸了一口,然後走過來,高大健碩的身體斜倚在書架上,一隻手拿着煙,一隻手插入褲袋。
白襯衫隨意的挽起衣袖,軍綠色的褲子筆直有型,姿態隨意灑脫。
整個人彷彿歷經風霜沉澱已久的墨色琥珀,在歲月裡經年雋永,令人忍不住駐足欣賞,回味悠長。
傅晴一時間有些晃神,淡淡的菸草味傳來,她才醒悟。
“沒什麼想說的,反正我不會去。”
之前的每一年,這個日子,她都會忙的像陀螺一般,甚至有時還要跟着管家負責宴會的事務,務必使得老爺子滿意。
可是現在她看明白了,無論她做的有多好,老爺子也不會滿意的。
她一切的苦難遭遇感情磋磨,不都是源於老爺子麼?
傅晴不懂,爲什麼總有人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對別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如果是之前的她,需要依附司徒家,需要祈求司徒衍的感情。
可是現在的她,不會再去做這種事了。
雷擎佑緩緩吐出眼圈,將視線轉向窗外,高大的樹木上,鳥兒在可勁兒的歡唱,絲毫感受不到人間的憂慮。
“所以我的女伴提議也可以不用問了?即使我能保護你?”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傅晴覺得癢癢的,彷彿被小手輕輕抓撓一般。
猶豫了一下,仍舊點頭。
雖然這種做法,對雷擎佑有些抱歉,但她也真的是無法再去面對司徒家的任何人或者事,更不用說親自到司徒家了。
“對,所以抱歉。”
雷擎佑看着她,明明沒錯卻要對他心懷歉疚,薄脣微微勾起,低聲喟嘆。
“還真是傻。”
語氣中帶着的那一絲縱容,讓傅晴很快順杆子爬了上來。
“什麼叫傻啊,大不了你找別人做女伴嘛,前女友怎麼樣?說不定還會舊情復燃呢,然後你就徹底擺脫了單身、單身人士的困擾啦。”
傅晴差點咬到舌頭,好歹是把那個狗字給吞了下去,否則她一定會死的很有節奏。
雷擎佑撇了她一眼,讓她心裡有些發慌,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不過想想,這麼嚴肅的大首長,應該不會知道的,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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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額頭上捱了一個腦瓜蹦。
傅晴捂着頭,有些氣憤的看着罪魁禍首。小臉兒氣的鼓鼓的,有話好好說嘛,幹嘛一言不合就動手?!
“你這小腦袋瓜都想些什麼,前女友?說的跟你知道一樣。”
雷擎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糾結這些,按照他以往的風格,直接無視就好了。可今天一直聽這不知好歹的小女人說前女友什麼的,他心裡還真的有些不爽。
勾起的脣角放下,抿成一個不悅的弧度,如雕刻家最完美的作品一般的線條也冷凝了下來。
傅晴敏感的察覺到了,瞬間降低的氣壓。
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下,小臉兒微微揚起,給出一個誠摯的表情。
“對不起嘛,我不知道你會介意的。”
就在雷擎佑想要大發慈悲饒了她這次的時候,只見她那雙清澈晶亮的眸子越加誠懇,如泉水般清冷的嗓音繼續說道。
“被前女友傷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男人總會有這種經歷的,最重要的是早點走出來,加油啊雷擎佑,我看好你。”
說完,還伸手拍了拍他結實的手臂。
觸碰到那一條條肌肉的時候,傅晴就知道大事不妙,那襯衫下面,是緊繃着的硬邦邦的觸感,這說明男人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糟糕,要玩兒漏。
傅晴這樣想着,手就要迅速撤離,然後打定主意一天之內再也不出現在雷擎佑面前。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在她就要成功的時候,小手被一個寬厚溫暖的大手一把捉住。
雷擎佑稍稍用力,她纖細柔軟的身體便整個靠近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男人都有這種經歷,我怎麼不知道啊?”
傅晴瑟縮了一下,瞬間紅了耳朵,柔軟的耳垂彷彿快要滴出血的紅寶石一般,嗓子發乾,試圖打混過去。
“或許你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也不是絕對的呵呵……”
“那我要真的受傷了呢?”雷擎佑忽然轉變畫風,拎起傅晴的手,隨意的揉捏着,在傅晴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接着說道。
“作爲醫生,是不是要爲你受傷的患者負責?”
看着那俊美無雙的眉眼,深邃如海的墨色眸子,傅晴的心彷彿在懸崖邊,下一秒就要直直落下。
她神經一向敏感,所以現在危機感深重。
總覺得,她要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