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當空,修仙界的烈日比起地球的太陽,更加霸道毒辣,照在修士的身上,如同匕首割肉一樣,令人隱隱作疼,要不是這些修士,身體都比常人要堅固得多,肯定會被光線爍傷的。
落霞殿廣場上,數千的弟子正聚精會神地關注這輪比試。進入前五十,比試才真正有了一點高手鬥法的味道。
轟隆數聲巨響過後,左右兩邊的擂臺上,萬保和虎賁各自和自己的對手又拼了一計。
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依舊沒有分出勝負,而中間臺上的顧白衣,使出一柄高階下品的鳳羽劍,七八個回合不到,早早就擊破了一位煉氣八層的選手,然後,盤坐在擂臺中央,一臉輕鬆地關注着左右兩邊的打鬥,不時,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萬保舔了舔嘴角邊的血跡,心中又加深了一絲後怕。他根本無暇去看最右邊虎賁的情況,剛纔符堅的法劍已經劃破了自己身前的金剛防護符,堪堪在自己肌膚上劃出了一道血印,只要再前進寸許,就刺到了他的丹田上。一寸的距離,在修士的鬥法中,已經毫髮之間了,修士的肉身比起法器法寶來,是非常脆弱的,以他的肉體的強度,如何抵擋得住中階中品的法劍一擊。
萬保身前的小銀劍急速旋轉,把整個身形包裹得密不透風。這把嗜血劍,位列中階上品,是天九擊殺申少成繳獲的,因爲申少成和他的師傅都已經被列爲了華辰叛徒,天九就把這把迷你小劍送給了萬保。即使是貴賓臺上,此時也沒人看出這柄法劍原來出自一位內門弟子之手。
符堅氣定神閒,衝着萬保笑了一下,重新召回了自己的流水劍。
流水劍,中階下品,品階比對方低上二籌,但是在自己充沛的靈力和老道的法術下,對方已經破綻百出,手忙腳亂了。要不是那把銀色的小劍堅固異常,又變幻莫測,自己早就把對方挑落下擂臺了。
“疾!”符堅再次擡手輕點,流水劍嗶的一聲,化爲一道水影,在空中飛舞起來,所過之處,水靈氣盡數泯滅,與此同時,符堅身前的防護水幕愈加凝厚起來。
“嘿嘿!萬師弟,你投降吧!別掙扎了!比靈力,你沒有我深厚,我進階八層時,你應該還是煉氣五六層吧;比法訣,你沒有我全面,開放給外門弟子的所有法訣,我都有了,還不說我在外面搞到的其它法訣;比經驗,你落後我太多,噬晶獸你殺過幾頭?我擊殺的噬晶獸可不下五百頭。你就像地底下一頭噬晶獸,遲早要倒在我的劍下。”
符堅的話,如一刀刀劍匕,撕裂着萬保心靈的防線。他邊說着,邊不斷地催動靈力,流水劍再次射向身形未定的萬保。
萬保一聲不吭,緊咬牙關,把丹田內的靈力更加迅猛地灌注到嗜血劍中,同時手一抹,又撒出數枚金剛符和石牆符在身體周圍。金剛符和石牆符在靈力的擊發下,迅即豎起了數堵防護牆。在七八丈範圍內,劍光牆影,變幻琉璃。
貴賓臺上,印金峰搖頭笑了起來,“呵呵!這位二百二十九號弟子意志還是很不錯的,和他那柄銀劍一樣,值得肯定,看他身上的劍傷,應該有七八道了吧,要是以往的弟子,早就棄械投降了。洪堂主,我倒有點喜歡起這個弟子來了。”
“嗯,是還不錯,看其骨年,應該快到三十,沒有多少栽培價值了。我更看好三百二十號,年齡不是很大,殺伐經驗卻很足,假以時日,還是可以爲門派出一份力氣的。”洪淼先是點頭,接着搖頭說道。
司空星看着擂臺,有點疑惑地問道:“掌門師叔,你看這二百二十九號身家也不菲呀,頗有一點瘟神的味道,符籙和法器級別都不低,不過他把符籙和法器間的配合還是運用得挺好的,讓人沒有一絲浪費的感覺,不象那個敗家子,把高階符籙撒得漫天飛。這名弟子要是輸了,還是有點可惜的,不知出身哪個地方?”
米老頭在一旁笑了起來,“呵呵,你眼力很賊呀!這點都被你發現了,這人就是和天九一起的,都出身靈豬谷。”
“什麼?又是瘟神!”司空星臉上泛起灰色,不再看擂臺,嘟嚕道:“他還是輸了好,眼不見心不煩!”
歐陽德瞟了一眼司空星,沒有做聲,繼續關注起了比試。
虎賁的狀況比起萬保要好得多。
炎鐵嘴煉氣八層頂峰的修爲,比虎賁煉氣八層初級高了二籌。而兩人的法器,炎鐵嘴手中是一把鱷形鋸齒鉗,據說是一條一階妖獸鋸齒鱷的整張牙齒加上數種精金煉製而成,中階上品,炎鐵嘴也因此得名。
虎賁一柄如意戈,中階上品,是剛剛天九給他的儲物袋中的一件,使用起來明顯生疏了許多。如意戈時不時擊出的電弧,角度刁鑽,威力頗大,這令炎鐵嘴也略爲忌憚。
炎鐵嘴力大無窮,配合鋸齒鉗,幾乎無往不利,所過之處,空氣被撕得嗞嗞作響。但是其軀體龐大,動作在同級修士的眼中就顯得有點笨拙了。
虎賁沿着右邊擂臺四處遊走,騰挪跳躍,如一道道閃電般,令對手摸不着邊際。炎鐵嘴無奈至極,他的鋸齒鉗每次快要擊到如意戈上,虎賁就閃身到了擂臺另一方,闢開了他勢在必得的一擊。
“哪裡逃!”炎鐵嘴怒目吼着,把靈力加大了三分,鋸齒鉗發出的焰火,由桃紅變成深紅,一紅一銀兩道身形在擂臺上競相追逐。
天九看着虎賁,搖頭笑了起來,這小虎還真是機智過人,以自身之長迎彼方之短。雖然場面難看,但也不失一種上佳的策略。倒是萬保,已經到了千鈞一髮之際了。
“嗞啦”,“嗞啦”,兩聲牙酸般的裂響過後,萬保身前的數道防護牆如敗絮般四散開來,符籙也化爲點點火光,消失得無影無蹤。接着,“咯吱!”一聲,流水劍擊實在了嗜血劍的劍身上,嗜血劍震顫了一下,飛彈出了擂臺。
“該死!”萬保疾呼一聲,飛身後退,意圖闢開流水劍的一擊。
“哼!你還不認輸?真是想死麼?”符堅冷笑連連。按照比試規則,如果一方執意不認輸,最後要是被擊殺或是重創,另一方是不負擔任何責任的。
“司空執事,本組比試你是裁判,這萬保你還是要照顧一下,要是有必要,還是要出手相救,別出了什麼好歹!”歐陽德邊看着場上,邊對着司空星傳音道。
“知道了!死不了!”司空星緊鎖眉頭,灰着臉說道。左手微微擡起,隨時準備施救。
流水劍在劈開了噬血劍後,只是微頓了一下,接着勢如破竹地射向萬保,眨眼間,已經到了萬保身後數尺處。
萬保一咬牙,閉眼摸出了一枚殘符,接着毫不保留地把周身的靈力灌注進了殘符之中。這枚殘符,兩角缺失,半邊也是靈氣缺缺。
當萬保的靈力一灌入,殘符瞬間一震,繼而如繁星閃耀,擂臺上璀璨異常。
萬保感覺到背後絲絲疼痛,知道流水劍已經殺到了身前,他猛然一擺,向後拋出了殘符。
“等等,司空執事!符寶,那是符寶!”符法堂堂主一眼看出了自萬保手中飛出的符籙,立起身形,急忙阻止了司空星的出手。
“轟隆”一聲震天巨響,火光沖天而起,流水劍瞬間被包裹進去。萬保也被一股巨浪推出數尺之遠,跌在了擂臺邊緣。
“殘品符寶!東靈門金丹老祖煉製!”內門區域,桂蕭蕭一眼看出那是她第一次賣給天九的那枚殘品符寶,心中暗呼。她不得不佩服這個天九,居然捨得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別人,尤其是在自身都還沒有進入內門之前。
包裹住流水劍的符寶如一團丈許大的火球,滾滾地碾壓向符堅站立之處。
符堅呆呆地看着滾滾而來的火團,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的流水劍呢?”
司空星猛地擡起頭,揮手一擊,一道拇指粗厲光射向火球,接着又是一拂,一道柔和的暗流射向還在呆立着的符堅。
符堅只覺得身軀一輕,就不自主的挪開了數尺。緊接着,轟隆隆一聲巨響,一朵蘑菇雲在他眼前亮起,被巨流掀下擂臺,他口中一甜,接着就失去了知覺。
“啊!”滿場的人都驚叫一聲,這突然其來的變化太是驚世駭俗,絕大部分的外門弟子何曾見過如此陣勢。
數個呼吸過後,靈雲與火球消失,一柄黑乎乎的殘鐵劍身靜靜地躺在擂臺上,劍柄無蹤。這正是符堅的那柄流水劍殘骸。
“金丹一擊?!”印金峰駭然說道。
司空星搖搖頭,說:“沒有,只有築基中期修士一擊而已,這是一塊殘寶,火木屬性,所以威力加大了一層。”
歐陽德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猜測,這符寶肯定又是出自天九之手。連符寶和極品晶石都有,這個五行雜靈根的弟子到底還能帶給他多少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