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良聽我說不是來找麻煩,先是鬆了口氣,然後繼續用唯諾地語氣道:“啊,瘋哥來找我打聽什麼事兒?”
顯然他也是認識我的。
我笑了笑說:“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到外面說吧。”
這一般混子從教室往外叫人,都是要揍他的,所以邵明良嚇的連連求饒道:“瘋哥,今天的事兒真跟我沒關係,是我舅舅叫人來找我的,我跟我舅舅不熟,從小,我媽就不讓我跟舅舅來往,真跟我沒關係。”
我知道邵明良的舅舅就是那個叫什麼玉的人。
邵明良的這一舉動,頓時讓他教室裡的人都吃了一驚,不少人就開始猜測議論,一些腦子靈活的很快就把邵明良說的“白天的事兒”和“我刺傷人的傳言”聯繫到了一起。
我還沒說話,一旁的趙子陽的暴脾氣就開始煩躁了:“你墨跡個屁啊,我們瘋哥說了不打你就是不打你,你要是再墨跡我們可真要動手了。”
這個邵明良看着膽子很小,我怕趙子陽嚇到他,就伸手攔下趙子陽,然後對邵明良笑笑說:“我瘋子說話一言九鼎,我說了不打你,那我就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
見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承諾,邵明良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起身跟我出了門。?? 天生混王214
來到『操』場上,我就問邵明良:“你有一個做混子的舅舅?”
邵明良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是的,是我的三舅,現在跟着巖伍在混。”
見邵明良這麼配合,我也不用威脅他什麼了,就笑呵呵繼續問:“那你給我講講你那個舅舅吧,說的仔細點。”
說到他舅舅,邵明良的眼神逐漸陰暗了下去。
隔了一會兒他才吸了口氣說:“我三舅叫催玉寶,外號玉豹,我小的時候就聽說他跟家裡關係不好,每次我去姥爺家的時候,只要三舅在家,他就會跟姥爺吵架,有時候甚至還會動手。”
我愣了一下:“這個玉豹連他爹也打?”
邵明良點點頭說。
旁邊的趙子陽則是冷笑一聲說:“你姥爺攤上這麼一個兒子也算他倒黴。”
邵明良點點頭繼續說:“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三舅就外出打工,其實就是混,我聽我媽說,他從來沒有往家裡寄過錢,而且還一直從我姥爺和姥姥手裡扣錢。”
趙子陽旁邊納悶道:“就你三舅那德『性』,你姥爺還管他?”
邵明良頗爲無奈說了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也是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邵明良繼續說:“我姥爺家並不富裕,加上他有糖『尿』病,要一直吃『藥』,所以不到一年,家裡的錢就被我三舅揮霍光了。我姥爺家沒了錢,我三舅想法設法從我大舅、二舅、以及我媽這個當姐姐的身上弄。”
“起初的時候,大舅、二舅和我媽看在我三舅家裡最小的孩子份上還幫着他,可是幫了半年後,三家都發現,我三舅花錢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而且每次要錢的理由更是鬼話連篇。”
“記得有一次他實在從三家要不到錢了,就編了理由說自己要找了哥女朋友,要結婚了,讓家裡準備彩禮錢。那時候我三舅也老大不小了,姥爺聽說三舅找了女朋友要結婚,以爲我三舅轉『性』了,就四處借錢去湊所謂的彩禮錢。而我三舅沒過一段時間,也是的的確確領回來一個年輕的女子,我現在還記得那個女子的長相,很漂亮,而且在我姥爺和姥姥面前十分的乖巧聽話,還會幫着我姥姥做家務。”?? 天生混王214
“所以當時姥爺、姥姥、大舅、二舅,以及我媽都覺得三舅找了一個好媳『婦』,同時也認爲,或許我三舅娶親以後會徹底的改好,所以彩禮錢也就很快湊齊,放在我姥爺家。”
“當時家裡已經選好了雙方家長見面的日期,可誰想離見面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候,三舅和那個女孩兒突然都消失了,連同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姥爺辛辛苦苦湊起來的彩禮錢。出了這件事兒對姥爺絕對是一個晴天霹靂,所以沒過幾天姥爺就給病倒了。”
聽到這裡我眉頭不禁皺了皺,這天下還有這麼混賬的傢伙。
旁邊的覃永拳頭也是緊攥了一下。
趙子陽則是冷笑道:“媽的,果然是哥渣滓,瘋哥,這樣的人,都不配做咱們對手。”
邵明良吸了一口氣說:“出了那件事兒後,姥爺一病不起,後來去醫院檢查,才發現我姥爺身上早就染了胃癌,而且還是晚期,其實我姥爺沒疼的『毛』病一早就有,只不過礙於家裡條件限制,他省吃儉用,疼了就礙着,就這麼一直礙了一年多,直到病倒送到醫院才被發現,可惜已經是晚期了,加上姥爺歲數已經大了,身體其他方面狀況也不太好,所以醫生就給出了保守治療的方案,半年後我姥爺就含恨而終了。”
說道這裡邵明良雙眼留下了眼淚,雖然他一直沒說自己跟姥爺之間的關係,不過我看的出來,他應該很愛他的那個姥爺。
每個人都有自己敬重的親人,我瘋子也是一樣。
所以我就拍拍邵萌的肩膀說:“後哦來呢?”
邵明良道:“我三舅一消失就是一年,一年後他回來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不但不去祭拜我姥爺,還把我姥姥的生活費給搶去了,爲此二舅還跟他打了一架。大舅和我媽也是狠狠罵了我三舅一頓。可就因爲這件事情,三舅又做出一件挨千刀的事情。”
“他仗着熟悉、大舅、二舅和我們家的作息規律,就找了一天,把我們三家放在家裡的錢全部都偷了去,而且不少鄰居也都看到了,只不過礙於他是我們三家的親戚,沒有去阻攔而已。那個時候我們家恰好正在蓋新房子,所有的錢都取出來,放在家裡準備要用,可就因爲我三舅,我家一夜之間從小康變成了貧農,而我也從一個衣食無憂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少吃少喝的窮苦子女。爲此,我父親『性』情大變,經常因爲我三舅的事情跟我媽吵架,甚至打架,有時候連我也會一起被打,直到近些年,我們家境好轉,父親的脾氣才稍稍改觀一些。”
聽邵明良說到這裡我就知道,他心裡肯定恨死他的那個三舅了,也就說,今天的事兒真的跟他沒什麼關係,全是那個玉豹找的他。
我跟邵明良初次認識,說不上同情他,充其量就是覺得他有些可憐吧。
我讓邵明良繼續說,他點點頭道:“因爲這件事兒三舅跟家裡是徹徹底底的鬧翻了,所以他也就一直沒在回過家,可是在外面混了半年,我們家裡就接到通知,說是我三舅在外面犯了事兒,進了監獄。”
趙子陽點點頭說:“這種人渣早該死了,進監獄都是輕的。”
誰知那邵明良也是點點頭說:“沒錯,所以這次家裡都沒人管他,我三舅就這樣在監獄蹲了三年多,我上初三下半年的時候他纔出獄。出獄後,他就跟了巖伍在混,好像是因爲他入獄是爲了巖伍當罪,所以巖伍很照顧他,加上我三舅就是哥混子的料,所以就成了巖伍手下的一個干將。”
我又問邵明良玉豹現在刑州那條街上混。
邵明良說:“西南角的南長街,緊挨着馬鎮,所以道兒上的人也叫他南街玉豹!”
南街玉豹,這名字倒是響亮,可惜人太渣了。
我點點頭說:“我聽你的意思,你後來應該跟你三舅沒什麼接觸了,他在南街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邵明良搖頭說:“基本上不知道,要不是最近,不知道他從那裡打聽到我在一中上學,還知道了我的手機號,就有了今天的事兒,所以瘋哥,我真的沒有絲毫跟你做對的意思。”
這些故事不是邵明良能夠現編出來的,所以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也就點點頭說:“我相信你,也謝謝你讓我對那個玉豹的過去和現在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知道了敵人的梗概了,我心中也就有數兒了。”
邵明良趕緊接話說:“瘋哥,再有幾天我就高考了,我真的沒有得罪你的意思,另外我跟我的那個三舅,是仇不是親,我是不可能幫他的。”
趙子陽也是拍拍邵明良的肩膀說:“小夥子,這樣做就對了。”
接下來我就把自己的手機號告訴了邵明良,意思就是等玉豹再聯繫他的時候,讓他通知我。
邵明良也是點點頭答應了。
邵明良走後,趙子陽就問我:“瘋哥,邵明良能信得過不?”
我搖頭說:“不知道,不過我們肯定不能完全相信他,吩咐兄弟們這幾天都把學校給我看仔細了,還是我說的那樣,寧殺錯,不放過!另外,還有四天咱們就也該放假了,玉豹如果想要利用邵明良引路來收拾我,那就必須趕在咱們放假之前,所以這幾天我們必須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趙子陽、馬龍和覃永也是點點頭。
回到宿舍後,我就拿起手機又給王彬打了哥電話。
目的自然是爲了讓他查下南街玉豹的更詳細的情況。
王彬聽到我說查南街玉豹,愣了一下就問:“怎麼了小峰?玉豹得罪你了?”
電話我太能跟王彬說清楚,就約了他明天當面中午當面談,爲了我的安全,王彬把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八中附近,正好他也能去看看左輪兒。
南街玉豹,今天『操』場的發生的事情,基本上就預示着我瘋子向他宣戰了,所以以我瘋子的『性』格,絕對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