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警官把散落的零件組成一把槍後,一臉冷笑看着地上蹲着的矮老頭問:“你確定這是一把道具?”
矮個子一頭冷汗,但還是點頭,好吧,我都能看出他在說謊。
周警官把組裝好的手槍,在手裡翻兩下,然後從自己手槍的彈夾裡取出一顆子彈,塞進了這把“道具”的彈夾中。
“仿64式9毫米手槍,跟我用的正好是一個型號的,就是不知道這子彈能不能通用!”周警官說着槍已經頂在了矮老頭的頭上,“劉老大,最後一個機會,你確定這只是一把道具嗎?”
被稱爲劉老大的矮老頭,一臉汗珠子直流,嚥了下口水就有些字句不連貫道:“周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弟弟跟您關係不錯,也幫過你不少忙,難道你這要是落井下石嗎?”
周警官手裡的槍狠狠抵住劉老大的頭說:“幫我?哼,那是我們各取所需,再說了,我已經警告過他,有人給你們下貨的時候,必須告訴我下貨的人是誰,現在我手裡多了一把新槍,可我怎麼沒聽劉老二告訴我是誰向你們下貨呢?這麼玩,你們會死的很慘的!”
劉老大不說話了,身子還在不停地哆嗦。
這樣膽子的人確定能給我做和事佬嗎?所以我就一臉懷疑看向周警官。
他衝我笑了笑說:“放心吧,瘋子,我們要找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劉老二,道兒上名號,劉瞎子。”?? 天生混王287
聽周警官說是劉瞎子,我就放心了,因爲那劉瞎子的名號,我也是打聽過的,在刑州的確也是了不起的角兒。
如今我又知道這劉瞎子是搞軍火的,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在刑州這種小地方,絕對也是排得上號的,所以我就相信這劉瞎子應該是有能力做和事佬的角『色』。
周警官跟我說了一句,就轉頭有隊劉老大說:“拿你手機給你弟弟打電話,半個小時他不出現我面前,你就準備蹲號子吧。”
劉老大嚇的連忙去桌子上拿手機打電話。
“喂,老二,你快過來一趟吧,姓周的又來抓我了,這次好像是認真的。哦,我知道了,好的,那快點啊,老二。”
劉老大說完之久掛了電話,就又轉頭對周警官說:“我弟弟說一會兒就到,周警官,你看你是不是把那把槍還給我……”
周警官笑了笑說:“等劉老二來了再說。”
而在等劉瞎子過來的這段時間,我就在這間屋子轉了一圈,這個大個的車牀上還零零碎碎放了很多東西,不過都是半成品,看不出什麼部件。
而那個劉老大在打電話又是蹲到牆角抱頭去了。
我轉了一會兒就問周警官:“這些東西都是造槍用的,他一個人?”
周警官笑笑說:“這個劉老頭以前是石家莊的一個軍工廠上班,對車牀很熟悉,國企買斷退休那幾年,他也就買斷退了下來,後來他在弟弟的教唆下,買了一個二手的機牀,然後重『操』了就業!其實製造槍的工藝並不複雜,這劉老頭又是老手,所以一個人辦這些事兒,綽綽有餘。”
好吧,這就是所謂的術業有專攻吧!
周警官繼續說:“不過前幾年劉瞎子因爲私藏槍支被判了幾年,在獄中因爲表現後,就提前了半年出獄,出獄後他又開始重『操』舊業,其實在刑州,如果這劉家兄弟不造槍,道兒上的人,還是能夠從外地購來槍支,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監管和調查都不容易;所以我就想了一個辦法,既然那些道兒上的人,怎麼着都能買到槍,那我何不就讓這劉瞎子買給他們呢,當然賣槍的時候,劉瞎子必須把買槍人的名單記錄下來告訴我,如果有一天真的出了事兒,我也能根據這些名單和他們所賣槍支的型號一一調查!當然,這樣做更重要的一點,是有利於我對地下槍支的監管,在這些名單中,如果對方是高危人物,那麼我們就會第一時間對他進行排查,把槍支收繳了。”
聽周警官說完,我不由對他更加佩服幾分。
可不等我說話,他就又繼續說:“這麼做好友一個更大的好處,那就是釣魚!”?? 天生混王287
我一時沒反映過來周警官這句話的意思。
他笑笑說:“在道兒上買槍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人,而這些人多半又都會是我們警方通緝的人,所以當我警方通緝的人,去買槍的話,我的釣魚計劃自然也就完成了!”
這周警官的心計可不是一般的深啊,這樣的人混官場,恐怕是想不上位都難了,我好像也是知道當初佛爺爲什麼會介紹周警官跟我認識了。
在道兒上混認識一兩個警察朋友是必須的,而能認識將來能大有成就的警察,就更是必須的了。
又跟周警官聊了一會兒,大門口就有人推門進來了,周警官精神一震就把槍重新握好,然後槍口依然是指向劉老大。
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後,我就看着一個帶着黑墨鏡的人中年人推門進了房間。
這墨鏡男子短平頭,左眼位置有明顯的疤痕,而且臉上的肌肉還會時不時的抽搐一下,估計是左眼上那個疤的緣故吧!
他應該就是一隻眼被炸瞎了的劉瞎子吧。
“周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墨鏡男進來之後看到蹲在牆角的矮老頭,本來就有些陰森的表情,變得更加難堪了幾分。
周警官笑了笑說:“劉瞎子,我還沒問你呢,這槍是怎麼回事兒,誰要的,你爲什麼沒告訴我下單的人?”
劉瞎子“哼”了一聲就說:“周警官,你也要給我留條活路,有些人我敢告訴你,可有些人我卻真的得罪不起,如果我出賣了他們的名字,那我肯定會死在我哥哥造的槍下!”
嗯,這麼說以來,劉瞎子還隱藏了一部分的名單,也就是說周警官的那個監控計劃,也不是很完美了!
不過話有說回來了,這世界上那會有十全十美的計劃,能夠達到一半多目的的基本上就算是上策了。
周警官也是生氣繼續說:“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不過前幾天我給你說的那件事兒,你必須幫我給擺平了,否則你就等着讓你哥進號子吧。”
劉瞎子轉頭看了看我問周警官:“他就是瘋子?砸了巖伍兩家ktv,砍了巖伍十多個兄弟一中學生——瘋子?”
周警官笑着點了點頭。
劉瞎子看了我一揮,就摘掉了墨鏡,此時我才能完全看清楚他的樣子,他的右眼完好,左眼位置已經形成了一個大疤,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有眼球痕跡。
看了我幾眼後,他又把墨鏡戴上說:“我可以幫他,也可以幫他把錢給他說到五萬,不過,這瘋子必須還要當面向巖伍和玉豹道個歉才行,不然這事兒不好弄。”
周警官點點頭說:“可以,不過瘋子的安危……”
劉瞎子立刻就接道:“放心,我劉瞎子帶去講和的人,還沒有誰敢不給面子的,就算是金老歪,也不會當着我的面兒動那些人,要知道,刑州三分之二有私槍的人都和我認識,而且關係也不錯,所以他們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得給那些槍面子吧。”
其實我感覺劉瞎子這話說的有點兒吹牛『逼』了,人家買了他的槍,不見得就是會爲他出頭,跟他搞好關係多半也是爲了下次買槍方便!當然也不排除會有幾個跟他關係真不錯的。
一切都談妥了,周警官和劉瞎子就把我和巖伍和談的時間定在一週之後,具體是哪天,劉瞎子留了我的手機號,他會再通知我,畢竟和談的事兒是雙方面的,我有時間,也得巖伍也有時間才行。
從這小院出來,又出了衚衕後,我才問周警官:“你這麼要挾劉瞎子,他還會真心幫我辦和談的事兒嗎?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周警官笑了笑說:“劉瞎子和劉老大自由父母雙亡,劉瞎子基本上都是被他的這個帶大的,所以,他對他哥的感情我們理解不了,爲了劉老大的安危,劉瞎子是什麼事兒都會做的。至於要挾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你出錢那麼少呢,我之前跟他提過,可惜他直接給我拒絕了,所以我才只好出此下策。”
我點了下頭,然後就“哦”了一聲。
周警官繼續說:“瘋子,最後提醒你一件事兒,私下裡別跟劉瞎子有聯繫,這個人的陰狠和實力在巖伍之上,跟金老歪、佟九朝和肖凱都能直接說上話,而且他又是做槍支生意的,說不定那天就栽了,離他遠一些,也省的被牽連了。”
我再次點頭說了聲:“謝謝!”不過我還是好奇問了周警官一句:“你真的是爲了監控刑州的槍支纔不去抓劉瞎子的嗎?”
周警官愣了一下就搖頭苦笑說:“還有一個原因,不過現在卻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日後你自己慢慢也懂得。”
我也就不去問了,我知道接下來的又該是我自己參悟的時候了。
等我們要分開他回警局,我回學校的時候,我就又問了周警官一個問題:“周警官,你有佛爺最近的消息嗎?”
周警官愣了一下,然後衝我笑了笑:“我只能告訴你,他很好!”
說完他就不再理我,自己打了一個車走了!顯然,這個周警官好像知道佛爺的去向,他不告訴我,應該也是爲了佛爺的安危吧。
我也就不好追問,我只能找機會再從周警官的嘴裡套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