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們缺什麼就跟你們教官說,我給你們買。山裡的野味吃膩了,想吃什麼老闆娘給你們買。”
韻兒臉上又是六七八九十枝花,昨天搬銀子裡的遺留問題被盛開的花瓣掃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
“你們的教官來了。”韻兒喝着稀飯,吃着熱熱的饅頭。
張揚等人見到教官與黃老站在不遠處,立馬跑了過去,接着,韻兒的臉黑了下來,臉上的六七八九十枝花全都枯萎,被風一吹,不剩一瓣。
“教官,您吃了早飯沒?”張揚諂媚地笑着。
“教官,現在還好早呢,您怎麼不多醒一會呢?”吳一風帶着關切而溫暖的笑容。
“教官,這些天辛苦您了,帶着我們讓您受委屈了。”
“教官,您越來越有精神了。”
“教官……”
“教官……”
破軍與青衣站在山坡上。
“這些人與小星打的交道並不多,怎麼卻學會了這一套?”破軍看着這些人陽奉陰違的表情,一臉愁容,“他們就不知道說點別的?”
青衣沒有回答,背過身去,捂住嘴,憋着聲音,腰再也直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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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乘風所駐營地在離永順城二十里左右的密林之中,走出一里便是官道,凌小星一行人由此去只需半個多時辰。
路上,凌小星看着博爾瓜一隊中有十多個黑眼圈,便笑道:“瓜啊,你和那幾個兄弟在車上睡一下,買東西的時候再叫你們。”
博爾瓜知道掌櫃很多時候都是不着調的人,所以對這個“瓜”的稱謂並無意見,也不敢有意見。他想到昨晚公主數銀子時的表情,再看看掌櫃,心裡爲他不住哀鳴。
他笑道:“掌櫃放心,我們以前好幾晚不睡都沒問題的。”
“你們……”凌小星迴過頭看着他們,有些不好意思,“可別往心裡去啊。”
梟夜知道他說的是昨晚韻兒發銀子的是,哈哈大笑起來,“是你別往心裡去纔對。”
他昨晚想,現在一路上也在想,偷笑得停不下來,“小星啊,嗯,韻兒不錯,你以後肯定能成大財主。”
凌小星並不介意梟夜取笑自己,愁眉苦臉地說道:“成財主有鬼用,銀子我都摸不到一下。你沒看到這幾天韻兒的樣子,誰敢走近,一刀就會砍下來。”
他說這話,也很有自嘲的意思。
博爾瓜等不敢接話,只能在後面偷偷壞笑。
一路拿凌小星當話題靶子,二十多里路走起來很快。永順城距邊關很遠,雖然整個司府的各個駐軍都已提高警覺,畢竟這裡不易滲透,小股滲透進來也無多大用處,所以城門查得也並不嚴,只要沒有什麼特別違禁之物都一概放行。
只不過凌小星這一隊人還算有點多。
博爾瓜一衆過來前早卸了甲冑,穿着今早新換的棉衣,爲防意外,盧乘風給了他兩個十人小隊,這一行二十三人,再有七八輛車,不由得不引起守軍注意。
幾個守軍將他們攔了下來,準備檢查車上的東西。車上有一口箱子,裡面全是銀子,還有一些粗布袋,放着常用兵器,也是準備用來將物料的東西。。
這些銀子露光了梟夜也並不怕,只是守城兵卒多有貪婪,就算不會強搶了去,也會瓜分一些。而且這一箱有數千兩白銀,一旦在城中引人注目,在不想表露身份之前,也會有一些小麻煩。
梟夜見那幾個守軍想看箱子,便將雲南府開的通關文牒取了出來遞給那頭頭模樣的人。
那頭頭仔細看了看通關文牒,又看了看凌小星等人以及輛車,奇怪地問道:“你們雲南府的人跑到我們永順司來了?不會是想在這裡進貨吧?”
梟夜笑道:“誰不知道永順司是有名的魚米之鄉,其它地方難得一見的東西這裡卻應有盡有,所以我們便想來貴地買點東西。”
那頭頭見梟夜態度很好,點點頭笑道:“你們一定是大有來頭,竟連雲南府的通道文牒都能弄到。雖說雲南府通關文牒在永順司起不到多大作用,不過見你們還順眼,大人我今天心情也好,便放了你們進去。只是,可千萬別在城裡惹事,不然沒人能保得住你們。”
梟夜取出十兩碎銀塞了給他,道:“多謝大人,我們一定不會惹事。”
那頭頭見梟夜竟然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可以當他兩個月餉銀,接過銀子見梟夜很上道,便小聲對他說道:“你們是外地來的,進城了可得小心,此地不是雲南府,強龍不壓地頭蛇,財別外露,如有人找麻煩,便破財免災吧。”
“謝謝大人提醒,如購物尚有餘銀,少不得再孝敬大人些許茶錢。”梟夜走南闖北,識人無數,多見陰狠狡詐之輩。不過這個頭頭並未過於爲難自己,雖說有云南府通關文牒,他如要敲詐也並非不行。
梟夜知道,將軍好見,門房難纏,很多的禍事其實都是一些看門小廝惹起來的。即然這個守城的頭頭沒有爲難他,他也會報以銀兩。
“進去吧,別惹事。”那頭頭將手一揮,便予放行。
對於梟夜的迎奉,凌小星並不覺得奇怪,他知道,梟夜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只不過他這樣想,不代表博爾瓜也這樣想。
神一般的梟夜竟然對一個守門的小頭頭刻意討好,讓他們都有些想不開,不過也並不在意,有這樣一個不恃強凌弱的神,對於自己以及這些兄弟來說都是一件幸事。
………………
相對於雲南來說,永順城當然要小得多。但入眼繁華,較之雲南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在更多方面比雲南奢華許多。
各色酒樓、當鋪、書局、商鋪、賭坊,在一條不長的街上隨時可以看到其中三四,不論是酒樓或是商鋪還是客棧,於裝修及格局上,比大理都豪氣太多。街道上過往行人穿着也極爲講究,多是內穿長袖錦衣,外套厚棉馬褂,也有不少爲手工縫製,非常精緻考究。
就連擔着擔子賣小貨的或是在街邊擺攤的,都是一臉洋洋喜氣,衣着雖不如那些有錢人講究,卻也乾乾淨淨,臉上並無生活的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