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心中大喜,眼淚似都要流了出來,帶着剩下的百餘人,全部向距自己已不足二十米的番騎衝了過去。
梟夜雖極想到那掛着黑簾的馬車前,看看那裡面到底是不是她,可他也知道,儘管番騎隊形已亂,卻是很快就會調整過來,雲南府軍一樣不是對手。
當他再次打出了幾十拳之後,也不管對方是傷是死,見到只剩下一二十人時,破軍也已過來。
“留給他們,不用再幫。”
破軍知道梟夜的意思,這些朝廷兵卒可能都未上過戰場,更未殺過人,以此實戰磨練也是一件極好的經驗。
梟夜說完便向那輛馬車走去,離馬車越來越近,他竟然有些莫名的緊張。
“我承認自己對你是有好感,可我爲何還會緊張?還好還好,也只是緊張而已,當年青衣那丫頭卻讓我害怕。”梟夜暗自自嘲一番。
馬車前有幾個兵卒守在車廂邊一動不動,他們或不認識梟夜,儘管見到他殺了無數番兵爲趙忠明解了圍,眼中感激之餘也還是有些戒備之意。
梟夜並未理會,只是淡不問道:“車內是何人家眷?”
一人對梟夜拱手一禮,小心說道:“回這位公子,我等是……”這人說了一半,後面話似不想現說,他並不清楚眼前這人倒底心存何意。
“可是梟公子?”車廂內一個軟軟的聲音傳了出來,強裝鎮定的聲音之中任誰都聽得出極大的驚恐。
“藍姑娘……”梟夜心中再是一顫。
只聽車廂內“咚”地一聲響,似某物傾倒。
車廂外的人聽二人對話,竟似認識,暗喜之餘忽聽到車廂內傳出聲音又是大驚,正欲掀簾,便見車簾無風自開。
梟夜立在車廂門邊,見藍沐英已昏倒在車內,臉色蒼白,右手握住一柄鋒利短刀。
他也不用避諱,將手搭在她手腕間,過了一會,對着目瞪口呆的幾個護衛說道:“受驚過度,稍後便好。”說完下了車,站在車廂邊上。
這時,趙忠明等已將餘下二十多名番騎全部殺死,自己再損傷四五十人。他來不急喘息,下馬對破軍施了一禮便跑到梟夜面前,恭聲道:“趙忠明多謝梟公子援手,否則後果堪虞。”
梟夜與趙忠明算是老熟人,但趙忠明對梟夜破爲敬畏,也未說過多奉承之言。
只有那剩下的一些官兵看向破軍與梟夜的眼神頗爲不善,他們知道,如果這二人不停手,自己也不會再死傷這些兄弟。
梟夜看到那些人的眼神,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破軍卻是冷冷道:“戰場上無人幫你,面對區區二十番兵,折扣數十人卻不自省,還敢怨天尤人?”
聽到破軍如此一說,那些人心裡是又羞又怒,卻也知道他說得不錯,如果不是他二人,自己這剩下的百餘兄弟全會死在這裡。
三百多人,對抗一百多名番兵,在死傷兩百的情況下對方死了不到五人,傷亡比例達到了四十比一。
另兩名武將嘆了一聲,分別對梟夜與破軍各行一禮,便開始處理傷亡之人。這裡除了趙忠明識得梟夜外,其它人都不識,就連趙忠明此時也未想到那個黑衫冷麪的年輕人便是破軍。
直到此時,刺營第二三小隊纔到,見到戰事已了,才一臉愧色幫助雲南府軍一起救治傷員。
再過一會,博爾瓜與蕭鞇等人才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刺營趕到時便令趙忠明等人大吃一驚,以爲又是一股番兵,忙正待手忙腳亂地防禦,卻見梟夜與破軍是一動不動,便知道沒有威脅。
當博爾瓜等人過來時,他們已經習慣。不過看到這幾百人不像朝廷增援駐軍,只看到他們胸口有一個“卒”字,並不知何意。
直到此刻,梟夜與破這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藍田護女心切,慌亂之下才出此下策,也怨不得他。
只不過,破軍看向梟夜的神情有些不對,嘴角竟然罕見地微微翹了起來。
不多時,凌小星一衆也已趕到,趙忠明及另外兩個武將都認識盧乘風,而且幾月不見竟收了數千之隊,忙將還在處得傷員的那些兵卒收攏起來,站在官道兩側。
趙忠明快步小跑到盧乘風馬前,說道:“雲南府指揮司千戶趙忠明及一衆人等見過盧將軍。”
盧乘風看了看趙忠明,又看了看那些傷亡的雲南府軍,淡淡道:“與同袍對抗只是遊戲,與番兵作戰纔是生死。哦對了,你要記住,我的掌櫃是凌小星。”
趙忠明聽他之言,看向坐在馬上正看着梟夜笑嘻嘻的凌小星,眼中滿是驚色,他死都不會想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竟成了堂堂將軍盧乘風的“掌櫃”?
這時,他又聽到盧乘風說道:“還有,往西百里處有我們數車糧草,你帶些人運至逍遙派。”
趙忠明不敢拒絕,可心裡卻是猶豫了一些,又聽盧乘風淡淡道:“放心,這一路番兵我全收拾了,乾淨得很,另外,附近各府司援兵應該很快便到,我會代爲轉告萬將軍。”
“可是,這些馬匹和強弩我們得搬回去,若是……若是……”這時,一個武將看着已收拾一推的兵器,怯怯地道。
盧乘風剛要開口,只聽凌小星說道:“這些馬和強弩我們要了,其它的東西我們不要。”
趙忠明見那武將有些不服,忙道:“凌公子,盧將軍,這些人本來就是梟公子與那位公子殺的,戰利品我們不需要,現在就去將貴部糧草運至逍遙派。只是我這些同袍……”
盧乘風知道如果任由那些死去的戰士長時間露在外面,是極大的不敬,儘管他從不相這些鬼神之說,卻也不能傷了軍心,便道:“罷了,你自行處理此處已亡同袍。一杆清,你隊騎馬將糧草直接運往逍遙派。”
“是。”一杆清一隊百餘人喜滋滋地全部上馬,折轉回頭。
一杆清那一隊除了二十多個殺手外,全是當初他自己人,都是山匪,不少人都未騎過馬,此時見教官說可以騎馬,一個個極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