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星等人都知道破軍的意思,狼天生克蠱,盧乘風曾說讓破星咬凌小星一口便能驅了腦中的蠱蟲,所以破軍才這此一說。
就在此時,西方火光陡起,隱隱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儘管風聲很大卻也吹不散由西傳來的馬蹄聲。
盧乘風閉上眼睛稍聽一會,道:“不下千人。”
此地距大月氏國營在二十里左右,距鐵壁關卻有六十里,如果是鐵三角倒是極快,可其它人的輕功與他們相比卻差得太遠,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半個時辰。
而且若是連續急奔半個時辰,對那些刺營幾個小組的體能消耗極大,一旦被對方追上,很難再有多少戰力。
但番兵的馬匹卻不同,可以連續跑上四五個時辰,他們知道自己一定是跑不過對方,更何況從那些火光的動向來看,對方明顯是猜到了自己的意圖,是直奔鐵壁關方向而去。
盧乘風見狀,輕笑道:“這股番兵判定我們沒有多少人,又知道鐵壁關守將不敢出關,所以纔敢如此張揚。”
“只要他們強弩不多,那我們就吃了他,反正我們偷襲也是幹這事。”凌小星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映着雪色,說不出的詭異。“搶馬搶強弩。”
“可惜不是現銀。”破軍冷冷道。
梟夜笑道:“這上千匹馬折成現銀也在十萬兩,你讓韻兒那丫頭拿十萬兩出來看看?”
“那丫頭會恨死我這老頭。”盧乘風也是呵呵一笑,看着凌小星道,“在她面前我都不敢提銀子這事。”
凌小星嘆了口氣,道:“她以前不愛銀子的啊。”
“她在雲霄鎮見到的全是銅板。”破軍又冷冷道,似是故意觸凌小星黴頭一般。
梟夜哈哈一笑,道:“也是,黃老開個藥鋪,哪裡能收到白花花的銀錠?韻兒是看不上那些銅板,她要的是大個兒的銀錠。”
凌小星恨恨道:“還不是你這個破夜郎?金蠶門的銀子幹嘛讓她看到了……”稍頃,他臉色一變。
“番兵後面還有人。”本來,凌小星內力差梟夜不少,如果真是有其它番兵跟綴其後,不可能他聽出來了,梟夜卻聽不出來。
而且此時北風正急,由南面來的聲音根本傳不過來,除了能看到那夥番兵舉起的火把,感覺到地上略稍的震動,其實並聽不到多大的馬蹄聲。
但是,凌小星這樣一說,衆人卻都未懷疑。因爲,在凌小星身上發生過不少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他既然這樣說了,那麼應該不會有錯。
梟夜更知道,凌小星自從練了般若教他的那個鬼功法之後,雖說武功還是一點未增,但眼力卻是大增,在漆黑的夜裡也能看得極遠。
所以此時他聽凌小星有這樣的示警,他完全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這個花骨朵當真是不錯,跟老子玩‘燈下黑’這一套。”盧乘風並未讓大家停下來,“有火光一照,我們便看不到其它地方,就算掌櫃眼力再好,能見到的也只是那些火光。”
“往回走不行,後面是金沙江,就算下再多的雪也凍不住,哪怕是梟夜,也過不去。”他嘿嘿笑道,“那傢伙當真是算死了我們的,了不得啊。”
凌小星眼力雖好,對排兵佈陣卻是一抹黑,所以盧乘風不發新的指令,他更不會亂指揮。
“掌櫃,他們兩隊相距大致距離?”盧乘風問道。
凌小星仔細聽了一下,道:“五里左右。”
“這麼說前面的一千人我們是沒時間吃了,可惜啊。”盧乘風嘆道,“不過他們再怎麼算,最多也只能算到你們鐵三角,最多也只能算到你們帶的人只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所以他們攔不住我們。”
“不過梟夜,小心這裡面混有高手。”凌小星咧嘴一笑,“老盧我來保護。”
梟夜哼了一聲,冷冷道:“破軍,別指望他,保護盧將軍。”
梟夜上過蠢草不少的當,哪敢將保護盧乘風之事託付於他?自己別惹麻煩便行了,這忙儘量還是少讓他幫。
破軍輕嗯一聲,沒有說話。
“刺營一隊,一百五十米機弩輪射,第一輪間隔五息,以後每輪間隔一息,持續射擊,儘量別讓對方靠攏。”盧乘風有條不紊地發佈戰令,“二隊守護,防對方強弩,三隊在對方突破時各自出擊,鐵三角及我無需你們負責。斥候還是掌櫃原令,不可離開三丈之外。”
“是。”衆人聞令低聲相應。
凌小星也是笑道:“這夥人也很笨呢,我們的騎兵營離他們也不過三十五里,他們這樣朝鐵壁關攔我們,只怕還沒攔到我們,就和我們的騎兵營與刺營撞上了,我們一百多人的機弩小隊,博爾瓜的兩個騎兵小隊加上那邊的刺營五個小隊,還有後面的一萬雲南府軍,我們是不是一樣可以吃了這夥番兵?”
盧乘風搖了搖頭,道:“吃不了。他們也應該知道我們會有人接應,所以纔在那一千人後面藏了不少人,而且番騎不比朝廷軍隊,他們非常厲害。只是他們不會沒想到我們也會有一千多人,還有後面一萬雲南府軍,這下我們也能啃下一大口蘋果了。”
梟夜與破軍都不知道“啃草果”是什麼意思,應該是他的“軍事術語”。
隨着離鐵壁關越來越近,凌小星已能看到那一千番兵後面跟了無數的番騎,估摸一下約有四千左右。
梟夜與盧乘風也能聽到那些沉悶的馬蹄聲。“馬蹄上綁了棉布,一是防滑,二是吸音。番兵也真夠小心,對會我們的小偷襲竟然出動了這麼多人。”
再行十里左右,當先的一千番騎與守在鐵壁關的卒字營已經遭遇,喊殺之聲在風中陣陣傳來。
“老盧,他們不會有問題吧。”凌小星有些擔心蕭鞇那些人。
盧乘風淡淡道:“一個機弩小隊,騎兵兩百人,刺營五百人,如果阻不住對方一個衝鋒,就算活下來,以後也讓他們離開,也會看扁你選的人。”
“喂,是你教的好吧。”凌小星見盧乘風想給自己扣“屎盆子”,那可不願意。
盧乘風語氣一滯,復笑道:“你放心,他們會打得很好的,因爲是我教出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