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傳來幾聲驚呼,那是圍觀的羣衆發出的,有一、兩個顧客看到李大麻子以大欺小,想上去勸架,但是看到他那碩大的拳頭,又悄悄地退了回去,這年頭,什麼虧都能吃,就是眼前虧不能吃。
小宇絲毫不在乎李大麻子的威脅,那隻拳頭在他眼裡視若無物,此時他的臉上卻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你憑什麼?”
小宇這句話可把李大麻子惹急了,舉起拳頭在小宇的眼前不住晃動,“憑什麼?就憑我這拳頭!”
小宇眉毛一挑,冷冷道,“我們打個賭怎樣?”
“賭?賭什麼?”李大麻子有些意外,每次他向人亮出自己的拳頭,都會收到很好的震懾效果,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無動於衷,看來,這小子是皮癢了,欠揍!
“我們比試一下,如果你打不贏我,那麼從此以後你和你的老鄉看到我就叫我老大,如果你打贏了我,我從明天開始就從這集貿市場滾蛋。”小宇一字一句地把話說了出來。
旁邊一個李大麻子的手下喜形於色地對李大麻子道,“李老大,這筆買賣合算,如果輸了,只不過叫聲老大而已,又不用花什麼錢。”
李大麻子擡起一腳蹬在那人的屁股上,嘴裡罵道,“去你奶奶的,烏鴉嘴,我李大麻子怎麼會輸?”
轉過頭來對小宇道,“這裡人太多,咱們去後面的小巷裡去比劃比劃。不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輸了的話自己從集貿市場滾蛋,可不是我逼你的,你不能去市場管理處那裡告我。”
這李大麻子並不傻,在集貿市場打滾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里面的規矩。
小宇點了點頭,“你放心,我說話算話!”
集貿市場後面有一條幽深的小巷,由一道窄門相連,平時沒什麼人走動,這裡也成了攤販們解決私人恩怨的極好場所。
李大麻子讓自己的手下守着窄門,不讓其他人過去,自己帶着小宇穿過窄門,進入了小巷。
圍觀的人們都在嘆息,這麼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夥子,出來時候不知道成啥樣了,唉,作孽啊!
兩分鐘後。
兩人再次出現在窄門處。
李大麻子的一個手下迎了上來,一邊拍着馬屁道,“李老大,真是厲害,一支菸的工夫都還沒到就解決了?”
李大麻子耷拉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聽到手下的話不由地一記老拳揮了過去,嘴裡罵道,“他奶奶的,是你老大被人家解決了!還愣在那裡幹什麼?一起上來叫老大!”
說完,畢恭畢敬地向小宇一躬身,嘴裡道,“老大。”
其他的人一時都愣在了那裡,怎麼?莫非李大麻子輸了?這也太過不可思議了,號稱‘打遍集貿市場無對手’的李大麻子,居然輸給了一個半大小子?難道,這小子是霍元甲重生了?葉問穿越了?他有那麼厲害嗎?
李大麻子又罵了一句,他那三個手下,這才如夢初醒,紛紛上前來拜見老大。周圍的人都嘖嘖稱奇,大家都不知道小宇是用什麼辦法讓李大麻子乖乖聽話的。
小宇也不爲難李大麻子他們,告誡了他們幾句,揮手讓他們走了,這種人讓他們知道自己厲害就行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以後都在一個集貿市場裡,低頭不見擡頭見,犯不着成爲冤家對頭。
周圍的人看着李大麻子他們灰頭土臉地離去,心裡雖然有百般疑問,卻也沒人有閒心去問小宇爲什麼李大麻子突然變得這麼聽話,不過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小宇能夠打過李大麻子,既然沒什麼熱鬧可看,也都散了。
小宇剛回到店裡,老張頭帶着四、五個魚販火急火燎地來到了小宇的面前,這些魚販的手裡也都拿着傢伙,領頭的那個,正是經常來小宇店裡吃麪的姓李的魚販頭。
“小宇,李……大麻……麻子呢?”老張頭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老爸,你不是說家裡有事嗎?怎麼又來了?”小宇趕緊遞給老頭一杯水。
老張頭喘了一會兒氣,這才繼續說道,“我回來取東西,聽人說李大麻子要找你麻煩,就往這裡趕,路上碰到了李頭,從他那裡叫了些人來幫忙,怎麼樣?他來了沒?”
“來了,不過又走了,老爸,沒事的,現在是法制社會,他不敢亂來的,我和他擺事實講道理,他也就沒辦法無理取鬧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小宇動了動手臂,對老張頭道。
老張頭看到小宇確實沒事,這才把心放下,李頭記掛着魚攤的生意,見這裡沒事了,就告辭回去,兩人謝過李頭和那些魚販,再次回到店裡。
“小宇啊,你馬上就要上學了,最近又要複習功課,這裡的生意你有什麼安排嗎?”老張頭喝了兩口水,神色總算恢復了正常。
老張頭這句話正好說中了小宇的心事,如果上學的話,就沒有時間再在這裡開店,這裡的生意好容易做了起來,放棄了實在太過可惜,而且小宇上學後,今後學費、生活費也是一大筆開銷,光靠老張頭賣包子的收入是不夠的。
小宇想了想道,“老爸,我想找一個夥計,這樣早上的油條生意就可以交給他去做,至於辣醬面嘛,我會每天事先調製好辣醬和湯頭,夥計只需要拉麪就可以了,而且我放學後,也可以來幫忙,您看怎樣?”
油條的製作本來沒什麼技術含量,一般人也很容易上手,而這辣醬面的製作,重點在這辣醬的製作和湯頭的調配上,其他的卻也沒什麼特別,另外,小宇也從郭師傅那裡學了個心眼,這可是吃飯的傢伙,輕易不能在外人面前顯露。
老張頭自然對小宇的想法舉雙手贊成,找個夥計,兒子也可以輕鬆些,專心上學。
想到就做,小宇寫了幾張招聘啓示,貼在了店門口和集貿市場門口的電線杆上,看着和那些老中醫治百病、徵聘男女公關之類的廣告呆在一起的招聘廣告,小宇也是大搖其頭,反正先貼在這裡試試,如果招不到人,那就再想想其他辦法。
他現在還沒時間顧及這些,他要把主要精力花在了複習迎考上,一週後的考試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考驗。
小周開的舊書店也做二手書生意,裡面有不少從學生那裡低價收來的教科書,小宇在裡面翻了半天,五塊錢一本,好容易湊齊了上海高一、高二所有的語數外課本,雖然每本書的出版時間和版本各不相同,但是基本內容也差不了多少。
捧着厚厚的一摞書回到店裡,小宇的腦袋頓時大了起來,一個星期內要看完這麼多書,確實有些天方夜譚。
不過好在自己並不需要很多時間睡覺,晚上的時間就可以充分利用起來,爲了完成任務,拼了!
一連五天,小宇白天五點去市場開門賣油條,然後一直工作到晚上九點打烊,回到家裡捧起書一直學習到早上四點,休息一個小時,恢復一下精力,就去市場開門,天天如此。
每天晚上,小宇都在徹夜讀書中渡過,饒是自己精力超人,也感到有些吃不消,還好搬到老張頭家裡後,生活環境好了不少,加上新學到的技能‘過目不忘’讓他學習起來事半功倍。
小宇的用功老張頭都看在眼裡,他並沒有說什麼,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年輕的時候吃了不少苦,他覺得年輕人如果要有出息,讀書是唯一的一條路,年輕人就是應該有這種狠勁,不僅要對別人狠,而且對自己也要狠。
所以,他非但沒有勸小宇早些睡覺,而且還經常給小宇燉點雞湯之類的東西補充體力,讓小宇能夠安心讀書。
第五天的晚上,小宇終於把手裡的教科書全部閱讀了一遍,書上的練習題小宇也都全部做了一遍, ‘過目不忘’的技能果然厲害,這五天讀的東西,全部在腦中清清楚楚,隨時可以拿出來運用,小宇的信心也漸漸增強了起來。
唯一令小宇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他還沒有任何的考試經驗,書上的習題都是零零散散的,他從來沒有做過成套的考試試卷,並不知道自己即將參加考試的試卷會是一種什麼形式。
第二天,他找到了小周,問問他那裡有沒有自己需要的考試試卷。
“小宇啊,試卷我這裡可沒有,這東西不值錢,沒人要,我看啊,你可以去網上查查,那裡應該會有很多。”
“上網?”小宇眼鏡一亮,興趣立刻被小周勾了起來,這可是他一直想去嘗試的事情,可是自己從來也沒上過網,不知道怎麼弄啊?
小周看出了小宇臉上的難色,想了想道,“小宇,今天是週末,我反正一般都會上通宵,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可以教你,很容易的。”
小宇高興道,“太好了!這樣吧!上網費算我的!”
小周就等着小宇這句話,在他看來,小宇掙的錢可比他多多了,卡他十塊錢油,也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