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對妖聖珠還有其他想法？”
白子辰視線在兩人臉上劃過，在他記憶中，青木真人大氣有擔當，黑水真人果決守道義。
不像那種猶豫不定，已經決定的事情還首鼠兩端的性格。
“不瞞白真君，妖聖珠對我等人族修士的確無用，五行門區區一家結丹級宗門沒必要有沒資格站在兩族高度立場上思考行事，非要藏下妖聖珠斷了青丘死海的血脈傳承不可。”
黑水真人思路清晰，顯然不是爲了意氣用事。
“只因老祖提到過，妖聖珠同時還是打開一間藥園秘境的鑰匙……裡邊長着諸多千年靈草，萬年靈植，就連化嬰果都有。那處秘境不固定了位置，隨機飄動，可惜老祖回到宗門後連元嬰之體都維持不住，沒幾年就傷勢過重坐化。我等後人無用，藥園秘境得有了元嬰修爲才能感應到，一直沒能成行。”
“白真君如願加入，可兩家合力共探藥園秘境，屆時收穫全部二一添作五。”
“原來如此……”
白子辰手指輕釦，難怪二人舉棋不定，唯一的大道希望擺在面前又有幾人能淡然處之。
化嬰果正是煉製化嬰丹這一所有結丹真人夢寐以求靈丹的主材，五行門的兩位真人顯然還抱有一絲大道念想。
但從二人年紀來看，其實最需要的並非是化嬰丹，而是渡厄丹那類破境靈丹。
否則空有化嬰丹在手，很有可能到壽元耗盡那天，還沒修煉到結丹圓滿。
“藥園秘境的確誘人，可惜那是青丘死海……天下間除了道德宗，哪家宗門敢說能勝過了它。”
若真有一個長久不曾開啓的藥園秘境，就算化嬰果白子辰本人用不上，裡邊肯定還有大量其他千年以上年份的靈草。
說不準，就有對元嬰真君有用的奇花異草。
爲了一處藥園秘境，對上來自青丘死海的怒火。
還是那句話，除非你背後站着的是道德宗。
且五行老祖當年已經身負重傷，對於妖聖珠能夠開啓秘境一事，未必瞭解全貌。
既然備品妖聖珠能夠成爲秘境鑰匙，那正品沒道理不行。
沒準那藥園秘境人家青丘死海定期進入收割，等你進入，只能見到光禿禿的靈植，以及尚未成熟的靈藥。
“白真君言之有理，是我們想的簡單了……本門同道德宗可扯不上關係，且現在攀附也已晚了。”
黑水真人臉色一黯，心裡明白此事渺茫，不過對長生久視的渴望讓他們懷揣最後期盼。
繼續相聊幾句，兩人才起身告辭。
“師弟，沒有化嬰果不代表元嬰無望，青楓宗兩位真君不都是在沒有丹藥相助的情況下成功碎丹化嬰嗎！”
一路緘默，走下赤火峰後青木真人開口寬慰起身旁師弟。
到底因爲魔火沉痾耽擱了百年時間，就算重續道途，青木真人的化嬰機會都是微乎其微。
相較之下，還是黑水真人機率大些。
“葛蒼，白子辰兩位真君龍鳳之姿，天日之表，我可差的遠了……北域苦寒僻壤，青楓宗祖上一位元嬰都沒出過，更加難得。”
黑水真人微微搖頭，只有在結丹期瓶頸前千折百回，不見前路的修士，才能體會到一百多歲化嬰的恐怖之處。
“但有點沒錯，壽終正寢前我都不會放棄，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天劫下……就算我們這一輩不成，下一輩，下下一輩的弟子中總有人能夠做到。”
“對了，本來不是說好將門中的三階鑄雪劍贈予白真君，以答謝解決宗門於危難中的大恩，師弟怎的到走都沒有提起？”
青木真人見師弟沒有喪失鬥志，心裡鬆了口氣。
“以三階飛劍酬謝，是本門庫藏中只有這一口拿得出手飛劍，不是他的恩情只值一口鑄雪……可眼下又相贈一卷五行採氣法，再拿鑄雪劍出來就有些不對味了，好似是用這劍理清了贈予功法的恩情一般。”
黑水真人神色一正，緊了緊手中的玉簡。
“現在就去尋厚土師兄，跟他說明白事情原委……我們兩家宗門不論哪方強弱，一直都守望相助，從沒有一味接受幫助不做回報的情況。長久以往，兩邊關係自然變味，形同附庸。”
“必須得拿了相對應物件回贈，才能讓宗門保持應有地位。”
“本門本就不以劍道見長，鑄雪還是數百年前一位峰主帶回，在他坐化之前捐入宗門庫藏……一般寶物可不入元嬰真君法眼，飛劍上邊也沒有比鑄雪更好的了。”
青木真人深以爲然，已經在回憶庫藏中有哪件寶物是能拿得出手。
“誰說本門沒有更好飛劍，師兄忘了那門大神通嗎？若能煉成，神光如線，銳不可當，可化五行神劍。當年老祖憑此神通，縱橫南域，才從好幾位真君手中搶下的兩界山基業。”
黑水真人淡淡的說出石破天驚的內容。
“這，這可行嗎？”
青木真人顯然是被驚到，站在原地說道。
“有何不可，此項神通都不涉及功法，可單獨修煉。都說克盡天下五行法術，五行之物，但數千年來那樣多宗門修士，沒一個能重現了在老祖手上時的神威。要論價值，真就在人人皆可修煉，普惠全宗的荒神盜日術之上嗎？” 黑水冷靜的反問道。
“話是如此，可這一下太令人難以接受……”
“那我們三人共議一番，做個決斷。”
二人各施遁法，向着厚土峰而去。
……
一縷縷的虛空之力排隊等着煉化，不用和其他元嬰真君那樣，忍受無窮枯燥，待在萬丈高空。
整日陪伴伱的只有肆虐罡風，一塊塊滿懷期待打開實際毫無價值的天外隕鐵，五彩斑斕的宙光射線。
偶然還有團團大日天火落下，將這片空間中的一切焚燒乾淨，包括空氣。
不光是心靈上的折磨，關鍵在等候虛空之力出現的漫長時間中，又因爲身處環境特殊，不能煉化天地靈氣。
真要在萬丈高空待上數十年，對他來說就是白白浪費了這些年的修煉時間。
白子辰雙手掐指，背後火龍沖天，同赤火峰上靈地有了呼應，整座山峰的火行靈氣都在歡呼雀躍。
四階靈地提供的靈氣還不夠，要將整座山峰上的靈氣都引來。
地洞當中，火行靈氣濃郁到結成一片火雲，透着黑光壓了下來。
結丹以下修爲，身處這種環境中不是修煉靈地，每一口呼吸都是劇毒。
四肢百骸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精純的火行靈氣，第一時間經脈就會被衝爆，體內法力燃燒起來，將一切燒的精光。
結丹真人也只能待了小會兒，超過十息金丹當中肯定全是赤色菸絲，根本來不及煉化吸收。
頭頂上空，還盤坐着一隻小白元嬰，一頭袖珍火龍搖擺龍尾。
兩頭火龍同時吞食着火行靈氣，每一次仰頭龍吟，都會將火雲衝的稀爛，就像團團破棉絮散落在各處。
有着這樣的外在環境，加上修至圓滿的火龍歸元經，煉化虛空之力這樣一件耗費心力和真元的工作，竟沒有一刻的停歇。
每一縷虛空之力的煉化，界域就猛地拓展一截，很快範圍都超過了靈地大小。
“讓我發現了一點不同，如果是自身捕捉來的虛空之力，每捉到一縷就會當場煉化。只有通過空間靈物一口氣引來了這麼多，纔會出現這種一氣呵成的情形。”
能夠連着煉化虛空之力，當然是有好處。
能夠讓每一絲虛空之力都完美利用，盡善盡美。
如果是一縷一縷分開煉化，不可避免的會有流逝損耗。
百丈，五百丈，千丈，直至一十八里，所有虛空之力煉化完畢。
空蕩蕩的元嬰界域生成，等待着它的主人去栽培，去將大道顯化其中。
一大一小兩條火龍呼嘯一聲，同時衝入界域，將一片空白的界域染上了第一抹赤色。
“界域中果有靈氣存在，只是微弱至極，連入階水準都不到。不過只要尋了靈泉之眼、靈木之心這樣的天地靈物到界域中，就能很快改善了這一情況。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大道顯化，讓界域中有了自己的一方天道。”
小白元嬰身子一蹦，同樣進入了界域。
後續建設，有些元嬰真君將界域變作了自身底牌，鬥法時候能起到一錘定音的神效。
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就只將界域當做儲物法寶。
無論去了哪裡，主打空手瀟灑。
之後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步一步向着元嬰老怪的界域學習進步。
正常來說，元嬰初期修士的界域都在十里範圍。
只有等修爲日深，破境之後才能再次提升，煉入新的虛空靈力。
白子辰煉化到最後兩縷虛空之力的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吃力，界域範圍只上漲了微不足道的毫釐。
就已經清楚，達到了自己的上限。
“可以開始思考，如何建設我的界域了……”
小白元嬰回到丹田氣海，白子辰睜開雙眸，雙龍盤旋一圈隱入界域。
持續多日的火雲異象終於停止，赤火峰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