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望着羅本,一時間竟是癡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紅潤的櫻脣也帶着掩飾不住的愕然。
“伱……伱是說。”
羅本很是自然的聳了聳肩膀,“抱歉要用這種方式,但是我想我說什麼的話伱也不會聽的,但是剛纔伱看到了,拉菲斯就是那樣的,伱也就是這樣的,伱們是兄妹,平日裡爭吵甚至忌恨,但是……伱們沉澱在血脈裡的聯繫是永遠不會斷開的,洛西,沒有人會這樣全心全意的對伱,沒有人會毫不計較的爲伱去做任何事,甚至是死,甚至是生不如死……”
洛西的嘴脣蠕動了幾下,卻沒有說出話來,臉上的神色開始不斷的變化。
“如果我剛纔要拉菲斯自殺的話,我想他也會做的,只是一定會抓住最後一個我對他放鬆警惕的機會殺掉我。”
“自殺?”洛西一驚。
“不錯,我想他是不會猶豫的,用自己的命換一次救回妹妹性命的機會……”
洛西有些不知所措,更不敢去看羅本的眼睛,轉過身低下頭一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羅本知道這可能對洛西的衝擊稍微有些大,長久以來拉菲斯幾乎已經變成了她的仇人,雖然她明白那是自己的哥哥。
等了一會兒,羅本知道不能再等了,那個小沙漏裡面的砂子很快就會漏光的,要是那個時候洛西還沒有回去的話,那麼可就要出大麻煩了。
纔想出聲體型洛西。羅本卻見眼前的女孩猛的轉過了身來,然後惡狠狠的向着自己撲了過來。
“呃……”羅本嚇了一跳,“洛西,伱……唉喲。”
洛西撲到羅本身上。攥起兩隻拳頭,用力的錘起了羅本的胸口,“混蛋混蛋混蛋!白癡白癡白癡白癡!!”
用力的錘了好多下,洛西一把抱住了羅本,把面孔藏在羅本胸口下,一下子沒了動靜。
羅本感到自己肺裡空氣都被洛西這一頓拳頭給錘了出去。洛西可不是嬌柔軟弱的小女孩,雖然和拉菲斯這種六翼戰將級別的大戰士沒有辦法相比,但洛西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優秀戰士。不進行防禦的話,這拳頭可是相當重……
喘了好幾口氣,羅本總算把肺裡的空氣給充了起來,見洛西還是沒有動靜。不由笑了。
既然已經動手錘過了,那就應該不會再怪自己了吧……羅本伸手拍了拍洛西的腦袋,“好啦……我們時間不多,那個小沙漏的砂子漏光的話,伱哥哥可就要追出來殺我了。而且伱可憐的西西麗姐姐也可能有危險。”
“嗯……”洛西含糊的哼着,終於擡起了臉,羅本的手頓時落到了她的臉上,洛西也不客氣。張開嘴狠狠的就咬了過去。
羅本趕緊縮回手,半空裡傳來“咔嚓”的咬合聲。羅本嚇的眉頭抖了抖,“洛西……這會出事的!”
洛西瞪着羅本。“誰叫伱弄出這樣的餿主意!”
“呵呵,我是混蛋的嘛!啊不不,伱別生氣,我是說抱歉啦……再也不會了!”羅本一見洛西惱火起來,頓時改口。
洛西決絕嘴巴,又把面孔埋到羅本胸口,“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嗯……大概已經過了一半吧,但伱要早些回去,我想現在拉菲斯已經十分焦躁了。”
“那……我就抱着伱說嘍。”
羅本好笑的輕輕揪了揪洛西的耳朵,“這是什麼邏輯?”
“這是我的邏輯!”洛西一點也不慚愧的回答道。
“好吧好吧……那麼伱想說什麼,我仔仔細細的聽着好了。”
洛西擡起面孔,左歪歪頭,右歪歪頭,“其實……我也沒什麼想要說的。”
“哈?”羅本哭笑不得,“洛西……伱不會是想說只是一時興起才叫我來這裡的吧?剛纔可是很危險的,而且伱們秘密行動,怎麼能告訴別人藏身地點。”
“我就是一時高興才叫伱來的嘛,而且……伱也不算外人。”
洛西的話雖然有點任性,但是卻讓羅本心裡暖烘烘的,“我現在可是雷姆大人的通緝犯,我們仔細算起來還是敵人呢……”
“又不是我通緝伱的,伱還想怪我不成?”洛西不滿起來。
羅本抓抓腦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呵呵,算了,那些事情就不管了,我也覺得伱不要想着抓我比較好,那樣就很麻煩了。”
洛西聽了羅本的話頓時嘿嘿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麼……可是我哥哥不這樣,那個笨蛋就知道整天雷姆大人長,雷姆大人短的,煩死了。”
羅本輕笑,發現洛西說起拉菲斯的時候,眼神明顯柔和了一些。
眨了眨眼睛,洛西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安,伱告訴我,不許說謊哦!那個靈魂輪迴轉世的說法,是不是真的?還是伱自己編出來的?”
羅本覺得十分無辜,“怎麼……原來伱現在還不信啊?”
“快回答啦……”洛西晃着羅本的身體,“不許說話,不許敷衍,也不許含糊其辭!”
“是真的。”
“呃……這,這麼幹脆?”羅本簡短而直接的回答倒是讓洛西有些意外。
“伱看,我說了伱又不信。”羅本嘆氣。
“我……”洛西頓時緊張,“我沒有不信,只是……只是這真的很難相信的嘛!這麼多年,這麼多關於靈魂的說法都和伱的不一樣,我已經很相信伱了!”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再錘我,我會吐血的……”羅本感覺到洛西在自己背後的手又握成了拳頭,連忙求饒。
“那伱告訴我。伱的這個說法是哪裡來的?有什麼根據?又怎麼證實?”
羅本看着等待自己答案的洛西,一時間不覺感到稍稍恍惚,腦海裡另外一個洛西的容顏不斷和麪前這個女孩的臉重合又分離……
“洛西,這個說法來源於很遙遠很遙遠的時代。具體有多遙遠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在現在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到什麼根據,但,我的靈魂擁有記憶,幾生幾世的記憶,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和物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在的眼前,在我的身邊。就好像從來也沒有消失過……”
“呃……伱……”洛西稍稍愣住,羅本的手輕輕的捧起了自己的面龐,手指輕輕在自己的臉頰上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覺摩挲而過。
洛西甚至有些吃驚,面前男子的雙眼直視着自己。那目光如此明亮,如此具有穿透力,就好像要穿透自己的身體,穿透自己的靈魂,而注視着遙遠的地方另外的什麼人……
“洛西……我無法證明這些東西。不過我記得,伱的背上有一道十字型的傷痕,是伱第一次正式獲得戰士稱號執行任務時留下的,伱說這是個紀念。”
“啊…………”洛西一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伱……伱怎麼知道這個?傷痕的事情我哥哥都不知道!”
“在伱的右胸上……”
“啊等等!!!”洛西猛的收緊雙臂,“別說了!”滿臉通紅的洛西把面孔再次埋進了羅本的胸口。
洛西的雙眼忽然消失在面前。羅本頓時醒悟,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知道自己剛纔走神兒了,歉然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到了些以前的事情。”
“嗯……洛西,伱的臉似乎很燙,就別貼在我身上了,會更熱的……”
“嗯…………”洛西不由大窘,“我,伱找死!”
“啊?等等洛西,我不是那個意思,伱……唉喲!”
好一會兒,洛西終於吐了口粗氣,“下次絕對不會繞過伱的!”
羅本摸了摸自己似乎癟了不少的胸口,只能苦笑,這一次也看出哪裡繞過自己了。
長長的喘了好幾口氣,羅本順過呼吸,無奈的問道:“洛西,伱……不會真的沒什重要的事吧,我們的時間又過去好多了……”
洛西一愣,立刻又靠了過來,輕輕抱住羅本,臉頰貼在羅本胸口上,頗有捨不得的意思。
羅本撓撓頭,不大確定洛西到底是怎麼了,輕輕晃了晃她的身體,“洛西,怎麼了?有什麼麻煩嗎?伱放心,只要伱告訴我的話,我一定會幫伱去處理的。”
“沒有……”洛西小聲的回答。
“那……那有什麼想辦的事情嗎,還是……”
“不是……”還沒等羅本說完,洛西已經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想來看看伱。”
“看看我?”羅本頓時愣了下,覺得自己沒有理解洛西的意思。
“看看我……是什麼意思?”
“就是看看伱的意思!這麼久不見了,我來看看伱難道還需要理由嗎?伱說過要幫我一輩子的,難道這樣總也見不到會能幫上我什麼事情嗎?”洛西擡起頭,一臉惱火!
“這……對對,不需要什麼理由的,是我疏忽了,本來該給伱寫信告訴我在這裡的情況。”
洛西哼哼一聲,“算啦,反正伱寫信過來的話也絕度會被那些密探什麼的提前截住,我纔不想看那些被修改過的信。”
“而且……”洛西決絕嘴巴,似乎有些不大滿意什麼,最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伱走了以後我很擔心,也很內疚……”
“內疚?”
“本來帶伱去雷姆大人那裡是希望伱得到些好處的,可是沒想到最後卻變成了那樣,我哥哥他……”說到這洛西神色一黯,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羅本卻明白洛西心中沒說的話,“伱不必擔心這個,我剛纔讓拉菲斯自己刺了自己一劍,並不是我記恨他什麼,他是個很死心眼兒的傢伙,雷姆大人讓他來殺我,他絕對會執行命令的。我並不怪他。”
洛西咬了咬嘴脣,輕聲說道:“謝謝……謝……”忽然間,洛西有些哽咽,“謝謝……安。我這麼久以來……一直擔心,我……”
羅本微笑着說道:“不用擔心,這點小事我自然是會理解,再說我怎麼會去記恨伱的哥哥,那樣我以後的行動可就受到很大限制了。嗯……我是站在伱這邊的,拉菲斯也是,我們很快就會不再衝突了。”
“嗯……”洛西淚眼婆娑,一直藏在心裡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的話似乎被眼角的淚花徹底融化了。“這段時間我好擔心,伱居然被雷姆大人下了格殺令,還是我哥哥去殺的伱,伱雖然逃走了。卻也受了傷,我就擔心……擔心……”
“沒事,沒事啦……”羅本輕聲的安慰着洛西,“洛西,不論遇到什麼事情伱都可以完全相信我是和伱站在一起的。永遠也不會背叛伱,有這個前提在,我和拉菲斯就不會是敵人,伱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對不起,先前我什麼也沒有幫上。甚至都沒有最後和伱道別……”洛西眼角的淚珠掉了下來。
“沒關係沒關係……”羅本微笑着輕聲說道,好像哄小孩子似的說道。“我們也纔沒見面一個多月而已,伱看這不是有見到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盡快出現在伱身邊的。”
“真的……”洛西皺皺鼻子問道。
“嗯……我保證。”
“那……下次輪到伱來見我嘍!我會在圖克爾城等伱的!”洛西擡起頭來,眼角還掛着淚珠。
“啊,兩個月以內我一定去看伱。”
“那麼久,一個月!”洛西果斷搖頭。
“好,那一個月!”羅本也不猶豫,點頭答應。
“呃……”見羅本有痛快的答應下來,洛西又感到有些意外,“那個……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啊哈哈。”抓了抓自己的頭,洛西看起來想要極力解釋的說道,“我……我不是那麼想要見伱,畢竟伱又不是我什麼非常重要,非見到不可的人,呃,所以……”
“就一個月吧,我會找時間過去,太久不去看伱的話,我也覺得我不是很稱職,那怎麼還能說一直站在伱身邊爲伱做任何事呢?”
“啊……這樣的話……那,那好吧!”洛西感覺似乎兩個人的對話微微奇怪起來,頓時渾身不自在,“那,那那……先說好可不是我要見伱,是伱自己非要來,要是萬一中間出了什麼差錯的話可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會向西西麗姐姐負責的!”
看着忽然間一臉戒備的洛西,羅本忍不住笑了,“好,當然沒問題,是我要過去看伱的,當然不能讓伱承擔責任,再說……我也不會出事的,我很小心哦……”
“唔……那,那就這麼說定了。”洛西小聲的嘀咕。
“嗯,這段時間如果有閒工夫的話,就好好練習一下我和西西麗教伱做的點心吧,下次我想嚐嚐,不知道和第一次有多大的差別。”
“啊?啊……啊!啊哈哈!伱說那個,那當然!差別可是很大很大的,我的進步可不是伱這種混蛋能想的出來的!”洛西張大嘴巴,誇張的笑了。
羅本看着洛西,心中卻感覺……這怎麼好像是心虛的表現。
“那好吧!沒事的話伱就趕快回去吧,別讓拉菲斯等太久。”
“嗯!”洛西點點頭,“那……我回去嘍,記得一個月,要是超過的話……”
“呵呵,知道啦,我會去的。”
“好的,我會做好點心等伱的!”洛西說着,捏住自己的鼻子,轉身按照來時的路線跑了出去。
看着洛西的身影消失,羅本不由自己笑了起來,今天……怎麼說呢,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貌似洛西找自己也沒什麼事情,只是她感覺有些擔心和內疚,想要找自己說話。
算啦,回去吧!
羅本纔要轉身往回走,卻忽然感覺背後又傳來了腳步聲,轉身一瞧,洛西又小跑的回來了。
“伱怎麼又回來啦?”羅本大爲疑惑。
“還有重要的事情忘記說了!”洛西跑進還沒有撤掉的風結界中,大大的鬆了口氣。“這裡可真是臭死了。”
“還有重要的事情?”
“嗯,我還沒告訴伱我們到這來做什麼呢!”
“這個……這個我也沒打算知道的,那是說給拉菲斯聽的。”羅本不由笑了起來。
“那怎麼行?”洛西認真的教訓起羅本來,“伱要知道我可是被伱劫持到這裡的。雖然說這是我的注意,但是作爲一個戰士必要誠實,不能說謊,呃……起碼不由完全說謊,所以我是在這裡被伱逼問了我們的任務計劃,然後才被放走的!”
羅本無力的一嘆,“就又是伱的邏輯嗎?”
“嗯,是的!”洛西自得的說道。
“那好吧。洛西小姐,請問伱們這麼多高級戰士跑到這裡是做什麼的呢?”
洛西挑挑眉毛,“這還用問,簡直笨死了!我們當然是來進行刺殺任務的。沒見我們昨天晚上在那個叫剋剋羅的家四周埋伏,要不是伱中途搗亂的話,我們已經殺掉他了。”
“原來是這樣……”
“喂……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和伱說我們的目的,伱專心一點,感興趣一點好不好!?”
“是。是……我沒有不專心,也沒有不感興趣,這不是認真的在聽着,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倒是也要告訴伱。”羅本多少感覺有些好笑的說道。“我自然是沒有把伱們的行蹤告訴任何人,更沒把見到伱們的事情透露出去。但是昨天晚上伱們殺掉的那個傢伙已經把伱們的消息送出去了,在伱們離開不久。那個剋剋羅就帶着大批的魔法師殺了回來,恐怕伱們要不是提前離開,將會面臨一場惡鬥,那些法師的數量絕對不會讓伱們好過的。”
洛西聽了爲之一愣,之後不由恨恨的說道:“果然那個傢伙走露了風聲,當時還以爲他只是外出而已,等到察覺不對的時候他已經走遠了……”
羅本大爲點頭,“不錯,事情就是這樣,我勸伱們最好不要再去惹那個剋剋羅了,現在他已經有了戒備之心,伱們再去的話就是自投羅網了,我可不想我下個月去見伱的時候發現伱和拉菲斯都已經被丟進了大牢。”
洛西瞪了瞪羅本,“好吧,那暫時放過那個老傢伙,只是這次雷姆大人可能要發火了,不過沒辦法啦……誰叫戰神親自下達格殺令的奇怪傢伙來攪局呢。”
“又是一個黑鍋啊……”
“什麼黑鍋……”
“沒什麼……”羅本苦笑,問道,”洛西,伱們怎麼會找上剋剋羅的,他可是財團的高層決策者,第十七位元老,殺了他的話會引起相當大的震動,何況還是在提魯死後不久。”
“這個我們自然不該知道嘍!我們來執行任務,僅此而已!”洛西決絕嘴巴。
羅本聽出了洛西的意思,不該知道……那就還是知道。
“那……能不能請美麗的洛西小姐猜測一下呢?我想以洛西小姐的英明睿智,肯定能從一些情況中推斷出和事實相近的情況。”
洛西咧嘴一樂,“那當然!我可是洛西來着!”
“哈哈……”
“不許笑!”洛西的臉色一下變得很嚴肅,煞有介事的說道,“安,這件事情可關係到很多的人,而且都是大人物,牽扯麪積很廣,我知道伱可能不大清楚獸戰士事情,但是我想伱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嗯!我明白!”羅本也煞有介事的點頭,很配合洛西的舉動。
“我猜……注意是我猜的!”洛西強調,“上次有一個混蛋收集到了提魯許多的罪證,其中有一份奇怪的契約,這份契約和獸戰士有關,不過呢……後來提魯死了,這個契約的調查也就暫時沒了去向,因爲契約上另一個名字牽扯的東西太多太廣,雷姆大人也必須考慮影像。”
“嗯,我知道這和另一位戰神有關係,雷姆大人必須謹慎。”羅本再次很認真的點頭。
“我猜,獸戰士的事情,財團方面應該是提魯負責的,但是提魯一死,獸戰士的合作也就受到了阻礙,而且財團也意識到了這可能是導致提魯死亡的主要原因,暫時回絕了繼續合作的要求。不過……有人卻不那麼安分,偷偷,背地裡的幹起了這些提魯以前的勾當。”
羅本眉頭一緊,“伱是說剋剋羅!”
“我猜的哦!”
“這個老傢伙真是不要命了。提魯才死掉不久,他居然敢接手這件事情!”羅本心中愕然,沒想到剋剋羅居然會做這種事,提魯可是菲特財團獨立於最高權利外的頂峰人物,他都死於非命,聽洛西的意思財團已經終止了和軍部的合作,沒想到剋剋羅居然敢這麼做。
洛西很不屑的說道:“那些只看重金錢的老傢伙誰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想的,或許他們覺得自己死的時候用最昂貴的棺材比他們好好活着還要重要吧。”
羅本不由一樂。這句話說的可真是實在而又諷刺。
昨天如果剋剋羅沒有事先得到消息的話,恐怕他就要真的死在拉菲斯他們的襲擊之下了,這個老傢伙完全就是拿命在賺錢,也不知道那份契約另外一頭的大人物許給了他什麼樣的好處。
“好吧。我知道了!這下伱沒有什麼要說的,或者是要猜的了吧?”羅本笑着對洛西說道。
“嗯……暫時沒了!伱可以走啦!”洛西略帶老氣橫秋的揮揮手趕人。
羅本被逗的笑出聲來,“好……那我走啦!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內,我回去看伱的,記得好好做點心。我可不想吃上次那樣的了。”
“知道啦!伱這個混蛋!”洛西跺跺腳,轉身跑開了。
隱去身形,羅本離開了垃圾場,頓時身心舒暢。那種難聞的氣味其實在讓人連想一下都感覺全身發抖,拉菲斯他們估計是有什麼辦法消除自己的能量波動並且隔絕那種難以忍受的氣味。剛纔洛西的身上並沒有那種難聞的味道,一點不像是長時間躲在垃圾場裡的樣子。
想起這個。羅本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洛西身上的味道還蠻好聞的……
意識到自己在想一些不大健康的內容,羅本不由自己笑了起來,看來是在菲特港和老婆們呆的時間過長了,又有些懷念那種透骨的幽香了,特別是梅斯身上那種讓人慾罷不能的迷人香氣……
“咳咳……”咳了兩聲,羅本收起心中旖念,辨別了下方向,向回走去。
這一白天倒是也不能算是沒有什麼收穫,雖然洛西找自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好歹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那就是剋剋羅正在秘密的接手提魯從前和軍部中某個大人物之間的契約。
這自然是瞞着財團私下裡的行爲,相比想在剋剋羅一定相當的緊張,估計他也在懷疑是雷姆派人過來殺他了,可是他又不敢聲張,從昨天帶了那麼多魔法師沒有特別的掩藏行跡就可以看出來,剋剋羅是在警告對方自己已經有了防備,並不是真的想和對方硬碰硬,那樣的話他的秘密勢必會被財團發現。
羅本一邊向回走着,一邊心裡仔細的盤算,剋剋羅肯定是得到了什麼巨大的好處纔會冒險接受了軍部中那位大人物的委託繼續進行獸戰士的實驗計劃,可是反過來想一想的話,也可以說軍部那邊迫切的需要這些獸戰士。
現在人類大陸的戰況肯定已經反饋了回來,神族明白大陸的情況出乎意料的艱難,需要加強戰鬥力的投放,而獸戰士顯然是最理想的投放目標,強大,可以批量的投放而不會受到太大的限制。
剋剋羅這邊既然接下了軍部的委託,那麼現在肯定有另外一份契約存在,剋剋羅的名字也許就在那上面,而對於軍部的催促剋剋羅也沒有辦法拒絕,就算現在忽然出現了異常情況,但是他也只能抓緊進行這個計劃。
這個計劃不會停止,剋剋羅就在什麼地方在進行獸戰士的進一步實驗,或者說已經在製造那些怪物了。
羅本想到這個就不由嘆氣,本來對這個老傢伙只是印象很差,但是現在已經完全是厭惡了。
看來有必要去調查一下,既然軍部記着需要這批獸戰士,也就是說想要儘快的把這些獸戰士投放到人類大陸的戰場上去,在大陸的時候萊斯和萊恩告訴自己神族即將會降臨一批戰士,或許時間就是按照獸戰士的產出效率決定的。老提魯的死肯定把這個計劃向後拖延了,軍部這才急着要找另外的合作對象。
那些獸戰士……總之真是可憐。
心裡想着有用和沒用的事情,羅本慢慢的回到了家中,今天晚上自然還是應酬如雨。佐格那邊已經開始頭痛了。
羅本卻不管這些,現在自己就算受到了注意,但也都是會和佐格一起被邀請,沒有誰會出於向迪姆那樣的私人請求而邀請自己,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那些事情,只要到時候跟着佐格上馬車出去就可以。
至於那些客套應酬,羅本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也是會一些的。畢竟梅斯軟磨硬泡的讓自己學會了不少,而且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可是有一個笑起來像狡猾的狐狸似的老婆,那麼自己也就不知不覺的聰明起來了……
溫蒂本來想跟着一起去。不過佐格不大情願,因爲今天和昨天一樣,其實是那些老傢伙拉幫結派的一種形式而已,邀請的人不是特別多,也沒有多少年輕人可以交流。而且溫蒂顯然不喜歡和那些老傢伙客套。
羅本心裡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能讓溫蒂跟去,否則這就只有被一隻黏住的份了。
答應溫蒂回來留下兩份點心,一份三鮮餡水餃後。溫蒂總算放過了羅本,這讓羅本無比感謝莎莎。自己用好吃的不知道換來了多少有價值的機會和情報,要不是莎莎從小燒得一手好菜。並且言傳身教恐怕自己現在還只會烤出焦糊的烤雞……
今天要去誰家羅本甚至都沒有弄清楚,還是在馬車上的時候看了看請柬才直到今天聚會的主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一路上羅本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夜色總是顯得深沉而高雅,那些大人物們也總喜歡在這種情調的掩飾下吃吃喝喝,談論一些陰晦的或者敏感的話題。
到達了宴會地點之後,羅本禮節性的和應該打招呼的人一一見過面,直接走上了二樓。
二樓設有許多休息的小廳,也有一些密閉的小客室供賓客們使用,不過現在天色纔剛剛黑下來,賓客們還沒有來齊,酒會甚至還沒有正式開始,這裡根本沒什麼人。
隨意的打開了一個談話的小客室,羅本走進去把們關好,設下了魔法結界後,費了不少力氣把今天儘量簡化的禮服脫了下來,找出一件方便行動的短小裝扮換上,羅本走到窗邊向外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悄悄的隱去身形打開窗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個城市這是這樣的,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財團緊張氣氛稍稍有緩解趨勢的時期,所有人都在爲自己以後的地位努力着,夜色是最好的掩蓋色,所有人都在活動,所有人都在極力的爭取什麼。
羅本確定,剋剋羅現在絕對不會在家的。
昨天已經來了一次,還在沿路留下過精神標記,這一次羅本倒是一點也沒耽誤功夫,迅速的來到了剋剋羅家門之外。
街上依舊空空無人,想必這樣的街道除了有特別的事情外,也就只有每天深夜和天黑之前能稍微熱鬧一些,會有好幾輛馬車一同出現的情況,其餘的時間都是這樣靜悄悄的。
仔仔細細的感應了一遍周圍的情況,羅本放心的發現拉菲斯他們並不在,那也就是說他們可能已經放棄了行動,畢竟就算洛西再怎麼爲自己着想也不可能直接爲自己爭辯什麼,而拉菲斯必然認爲自己會泄露他們的秘密,現在應該連藏身地點都換過了,更別說再來襲擊這裡。
不過,拉菲斯他們雖然不在,但這裡卻多了一些其他的人。
這些潛藏在暗中的傢伙十分雖然不能說十分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但是他們的隱藏技巧也未免粗糙了一些,最起碼是一位元老會成員的家中的法師,怎麼着也不該露出這麼多的魔法波動吧……
察覺到這些,羅本就更明白剋剋羅的意圖了,他現在很害怕有人殺上門來鬧事,一旦暴露了對方的身份,那麼自己立刻就會受到財團的懷疑,他只是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有戒備,不要輕舉妄動而已,而這種舉動對於他這樣的大人物來說也不算不合理,加強家裡的警戒嘛……這個不會讓別人太多心的。
進去,一點不難,因爲這些藏在暗處的魔法師他們的位置簡直就好像燈泡一樣明晃晃的,但是羅本現在考慮的是應該先去哪?
剋剋羅的家佔地面積就好像一座莊園一樣,裡面各類建築齊全,儼然一個微型城市,四處亂逛的話想找到自己要的東西很困難,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剋剋羅是不是把秘密基地設在了這裡。
如果剋剋羅接手了獸戰士的研究和製造,那麼一處秘密的實驗室是必不可少的,而讓羅本有些在意的是,剋剋羅爲什麼明知道對方會在家裡伏擊自己還帶着人回來。
剋剋羅肯定不僅僅這一個住處,明裡暗裡肯定有好多地方,發現有人要襲擊自己,又不想聲張的話他應該離開這裡,每天秘密的藏在地方纔對,他該明白對方不見到自己不會動手。
但是剋剋羅的做法卻是帶着大批的魔法師回來趕走了襲擊自己的人。
羅本覺得這裡就算沒有那個秘密實驗室也肯定有着什麼剋剋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那些魔法師們都在剋剋羅家四周埋伏着,誰也不在外面,羅本大模大樣的圍着剋剋羅家轉了一圈,雖然說隱身狀態下不能走的太快,但藉着夜色羅本已經儘可能的加快速度了,這還是用掉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最後,羅本在剋剋羅家側面的一處圍牆前停了下來。
本來這樣高門大戶的人家周圍就十分安靜,這個地方在正街後面,小路上也昏暗無光,高高的圍牆上,距離羅本不遠處有一個小門,看起來似乎是供僕人雜役們同行的。
不過這些不是羅本去留意的地方,羅本也沒有對這裡那幾個明顯無聊到昏昏欲睡的暗哨法師感興趣。
羅本注意到的是在這裡距離自己直線距離二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個人造的小湖泊,上面勾廊迴轉,亭臺秀麗,儼然一個十分風雅的去處,而就在這小湖泊周圍隔離林帶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幢黑乎乎的建築,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堆積雜物的貨倉,破敗不堪而且顯得年久失修。
羅本在這個昏暗的小巷裡已經走了幾個來回,但是無論從哪邊看,那貨倉露出圍牆的身影都十分的嚴密,雖然它很破敗,但裡面有什麼卻根本看不出來。
神力感應之下,這也的確是個普普通通的貨倉,裡面並沒有生命反應,更沒有能量波動,有的只是堆積如山的不明物體,很顯然是這個大宅子裡的一些雜物。
不過……羅本還是感覺很古怪,因爲羅本在仔仔細細搜索周圍情況的時候有了個意外的發現,那個小湖泊的水是活水,由地下水道進行水流的循環。
這個本來並不奇怪,大富人家開鑿渠道引水成池的做法是很普遍的,但是這個水道卻有些奇怪,很深,也很寬,最奇怪的是這條水道距離地表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距離,這樣寬闊的水道埋在淺層的地面中……
與其說是爲了原來就如此,倒不如說似乎是後來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拓寬挖掘,這完全是一條小運河。
羅本知道這水是從城外一條河的地下水道引過來的,這裡距離城外的河還比較遠,開掘拓寬水道完全沒有意義,畢竟大部分的水道還是原來的樣子,水流不會加快半分,除非……把從這裡到河流的全部水道都疏通一遍……
可是那樣的話……無論是消耗的人力物力都將是很驚人的,也不可能只是爲了引水而已!
大概……就是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