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希爾和耶羅來到的那天夜晚開始,大斷石上的情況有了一些變化,緊挨着修瑪的那間樹屋,希爾和耶羅又搭建了一座漂亮的小房子,之所以管修瑪的那個叫樹屋,而希爾和耶羅的叫房子,這其中的差別一眼就看的出來。
兩個女人在修瑪同意她們留下的夜裡就連夜從山下搬來了木料和一些石頭,然後在風刃,火球和詭異的刀光下,一座漂漂亮亮的小木屋不到天亮就宣告完工,規整的四角小屋上垂着不少藤子,希爾甚至還在山壁上採了不少各色的花點綴在屋子上,與此相比,修瑪近在咫尺的樹屋就不是簡陋二字可以形容了,二女昨夜還水火不容,現在卻手拉着手,親密無間的住到了一個屋子了,這叫修瑪老頭的面色無比難看,羅本自己也不禁大呼上當。
雖然二女已經在這住了七八天了,可是修瑪卻從來也不肯出屋,每天二女都是隔着門和修瑪說上幾句,修瑪就閉口不言了。
兩個女人知道修瑪還在生悶氣,對此也毫不在意,倒是這斷石之上一共就只有四個人,除了她們兩個和修瑪,就剩下羅本了。
黃昏時分,一道青紅兩色的光芒落在了斷石上,羅本一天的奔波,終於又找到了一朵冰蓮。
“小羅羅!幹什麼去了,怎麼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自從兩個女人住下來以後,希爾就一直叫羅本爲“小羅羅”。
希爾自來到的第二天起就自封爲修瑪的妻子(對此說法修瑪還完全不知道),那麼羅本這半個修瑪的學生就自然得叫自己師孃了。
希爾曾笑眯眯的拍着羅本的肩膀:“小羅羅,乖哦,這次不是你,我們還找不到修瑪呢,有事情只管和師孃說,師孃一定會幫你的!”
至於自己怎麼就算是修瑪的半個學生羅本自己都不清楚,每一次希爾跑來找羅本聊天,都把羅本嚇的膽戰心驚:這個女人似乎不大明白,自己對男人到底有多大魅力,現在她守在修瑪身邊,更是顯得容光煥發,豔麗四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俱是與生天成的魅惑。
羅本一般都是低着頭:“師孃說得對啊!”
“師孃說的沒錯!”
“師孃說的太對了!”
然後希爾大多會興高采烈的又去找修瑪了,留下背後直擦冷汗的羅本:這次可真的被殃及池魚了!
要說羅本心思有些不大健康,那倒是冤枉羅本了,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一個美的近乎於妖精的女人的時候,抵抗力總是要下降的,羅本那天也聽到、見到了,希爾爲了修瑪犧牲了自己七年的青春,甚至不惜生命,如此女子羅本心中滿是敬重,絕沒什麼其他的想法,只是這個女人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吸引力讓羅本有些吃不消。
與此相對,耶羅對於羅本的態度就沒有希爾這麼親切了,二女住下的當天夜裡,正迷迷糊糊的睡覺,在夢中於周公下棋的的羅本隱約感覺不對,猛然睜開眼睛,一雙雪亮的眸子正冒着寒氣的盯着自己,耶羅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羅本睡覺的草堆邊上了。
“你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訴我,老師的身邊不能留下禍患,否則……”
沒有否則了,羅本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開始說了,這近兩個月的經歷以及原來羅本一些模糊的記憶,如果碰到實在記不清的就乾脆順着記憶往下編,羅本竹筒倒豆子似得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一切我都會去查清楚的,我希望這裡面沒有假話,老師很在意你,沒有必要,我也不想殺你。”羅本感到這高空偶爾吹進的風都沒有耶羅的話讓自己感到寒冷。對於耶羅,羅本有一種本能的恐懼,這個美的有些妖異的女人眼中總有一種淡然的冰冷,有一種掌管生殺大權而輕賤人命的漠然。這個女人,應該殺過很多人。
雖然有點水深火熱的感覺,但好在羅本每天大多數時間都不在斷石上,每天與二人照面都表現的畢恭畢敬,然後就躲在自己的小樹屋裡,倒是也沒有什麼大事。
聽見希爾甜甜的聲音,羅本連忙轉過腦袋低下頭,“師孃”。
“乖,小羅羅,告訴師孃,你這幾天都上哪去了。”
羅本心中無奈的笑了笑。
“小羅羅”,恐怕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吧。
“這幾天我都替老……修瑪老師出去找冰蓮。”險些又把老頭兩個字蹦出來,話到嘴邊馬上又咽了回去,這個被耶羅聽見了,可是不得了。
“冰蓮?”希爾一臉的疑問。
“就是這個。”羅本趕忙拿出今天找到的冰蓮遞到了希爾的面前。
“好漂亮!”手上一輕,冰蓮已經被希爾拿走了。
“修瑪叫你找這個幹什麼?”
黃昏下,希爾手裡的冰蓮正閃着燦爛的光華,希爾眯起一雙粉紅的桃花眼,滿臉欣喜的望着手中的冰蓮,看起來妖嬈無限。
“哦,那兩隻幼龍需要冰蓮才能活下來,但是老師要給綠靈治傷無暇分身,上一次,就是我在找冰蓮的時候遇到師孃的。”
綠靈和兩隻幼龍的存在很快就被希爾發現了,現在兩隻幼龍一天在二女的木屋中度過的時間遠遠大於在修瑪的樹屋中度過的時間,兩隻小龍明顯喜歡二女多過修瑪不知道多少倍,最後還是修瑪老頭的堅決反對下,二女纔沒有直接把綠靈和兩隻小龍直接搬到自己的屋子裡去。
“嗯?難道是寶貝!”希爾看着手裡的冰蓮不禁滿是懷疑。
“似乎就是冰塊嘛!”希爾的手慢慢的放出了白光,那朵冰蓮慢慢的從希爾的手中飄了起來,緩緩的在半空轉了幾圈後,希爾手中的光芒慢慢散去,冰蓮又落了下來。
“好像的確沒什麼不同,沒有什麼稀奇的元素啊?”希爾兩條柳眉微微皺起,袍袖突然一陣無風自動,微微的淡藍色光芒又在手中閃現出來,一股寒意自發出光芒的手中散發開來,冷的羅本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看,明明是一樣的!”羅本慢慢張大了嘴:希爾的一隻手中瞬間凝出了好幾朵和剛纔一模一樣的冰蓮。
“姐姐!”希爾回頭,衝着小木屋的方向喊道。
“有事?”倏然間,耶羅毫無聲響的出現在希爾身邊,羅本不禁有些緊張,耶羅每次出現都形如鬼魅。
“這個是什麼?”希爾將羅本那朵冰蓮舉到了耶羅面前。
耶羅面無表情的拿起了那朵冰蓮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然後在羅本心疼的目光中輕輕的掰了一小塊下來放進了嘴裡。
“冰塊,有塵土雜質。”耶羅皺了皺眉,滿是疑狐的看着希爾。
“那就是了,我也沒感到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在裡邊。”說着把目光轉向了羅本。
看着兩個女人齊齊望過來的懷疑目光,羅本感到口乾舌燥。
“那個……師孃,可不可以給我看看你手中的冰蓮啊?”羅本不敢相信自己這些日子冒着風險翻越雪山找到的東西居然只是冰塊!
連帶自己剛纔的一共拿過好幾朵冰蓮,羅本仔細的反覆對比,腦門上不禁慢慢滲出了汗珠:從造型到光澤,觸感和溫度,都幾乎一模一樣。
“小羅羅!你是不是和修瑪有事情瞞着我啊?”希爾笑眯眯的看起來像一隻小狐狸。
“你說謊?”耶羅冷若冰碴的聲音差點讓羅本把手裡的冰蓮扔到地上。
“我,我,我真的是按老頭說的去……”情急之下,羅本不禁忘記了把好口風。
“你是說那個老頭騙你!”耶羅在‘老頭’兩個字上狠狠的頓了一下。
羅本暗中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這不沒事找死嗎!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羅本見到面前兩人面色不善,嘴裡迅速的蹦出了這句保命的話。
見到希爾和耶羅看着自己‘有話快說’的目光,羅本心中叫苦: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啊,一塊冰我還能編出花來不成!
“別難爲他了,的確是我叫他去找那個東西的。”正當羅本毫無辦法的時候,修瑪的聲音自樹屋裡傳了出來。
“就知道你們兩個又要壞我的事,誒!”推開門的修瑪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感慨。“從小到大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