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斯普維塞鉅變

卡萊爾失蹤了!這個消息在斯普維塞爆炸了,老皇帝聽說這個以後據說是又驚又怒,一命嗚呼了。

但是實際上知道老皇帝真實情況的人都能多少猜到真相——老皇帝已經奄奄一息,別說驚怒了,就連外界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全憑藥物在吊命。現在卡萊爾一死,約凡爾賽就開始搞小動作了。

甚至有人還懷疑,老皇帝的病根本就是約凡爾賽乾的。這不無根據,老皇帝筋骨強壯,早年還有過微服當傭兵的經歷,現在卻只能靠着靈藥吊命,是個人都多少能夠想到其中的貓膩。只是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無法把真相告訴人民,沒有證據,約凡爾賽依舊是臣民心中好宰相。

約凡爾賽“痛苦”地宣佈了卡萊爾已經死亡的消息,順道把卡萊爾失蹤處那一片的官員清理掉了。他們都是卡萊爾的親信,卡萊爾原本還打算在那裡尋求援助,但是此刻卻什麼都沒了,全部被清理掉了。

而隨後,約凡爾賽又召開了國會,擁立伊蘇爾爲女皇,可以說卡萊爾的親信已經完全消失了,斯普維塞的江山已經完全落入約凡爾賽的手中。卡萊爾一系在琴修海峽和維吉皇子談完,回到帝都卻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誰幹的!澤拉爾呢?”在皇子府上貝羅德怒喝道,“澤拉爾人呢?”澤拉爾就是皇子之前收爲臣子的山賊頭子,因爲剛剛收服不久,這次行動還給他安排了看家的任務,貝羅德懷疑是他背叛了皇子,並將皇子失蹤的消息告訴了約凡爾賽。

“別大吼大叫。”澤拉爾的聲音響起,“我討厭當叛徒,他們哪裡來的情報我也不知道。皇子失蹤這件事你們也沒告訴我!”澤拉爾心裡也是一百個不高興,原本以爲當了皇子手下就可以擺脫以前罪惡而又危險的工作,但是現在卻又到了這種流離失所的情況。

“抱歉……”貝羅德仔細想了一下,也明白不會是澤拉爾乾的了,“我一時心急……”澤拉爾則是瞥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時候找皇子找叛徒最重要,道歉賠罪以後再說。”

凱特在這時插嘴了:“我覺得,可能並不是出了叛徒。”

“哦,怎麼?”貝羅德轉頭看向凱特。

凱特微微頷首,說道:“還記得我們反圍剿的時候嗎?我們教會能夠提供大面積的偵查,並且能給出那樣的地圖。說明其他的勢力也能。我們教會在這片大陸的勢力十分弱小,他們恐怕就……”凱特沒有說,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爲了勝利,約凡爾賽毫無疑問會把斯普維塞這棵樹讓出去部分,讓其他勢力分一杯羹,自己獲得完全的勝利。他是從無到有,可是整個斯普維塞卻是被瓜分了。

“這個約凡爾賽究竟還是不是斯普維塞人!?”貝羅德一時氣惱,竟然也發火了。

凱特搖了搖頭,說道:“慾望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可怕。眼下還是找皇子要緊,趁着他們還沒動手。”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心裡卻想着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騎虎難下,僅此而已。

凱特自己也忽然感覺自己和約凡爾賽好像。

“鐺!”忽然砸門的聲音傳了過來。所有人都看向了凱特,凱特的烏鴉嘴也開始應驗了。

“鐺鐺鐺!”三聲敲門聲響起,在書房看書的伊蘇爾擡起頭,輕聲問道:“是誰啊?”

門外響起了約凡爾賽的回答聲:“是老臣,公主殿下,老臣有些事要稟報,不知可否讓老臣進門?”

伊蘇爾想了想,還是說道:“進來吧,你一介宰相,站在外面稟報也不像話。”

“謝公主!”約凡爾賽用毫無誠意的語調來答謝,隨後推開門進來了,說道:“公主,老臣有兩件事,一好一壞,不知應該先說哪個?”

“壞的。”伊蘇爾說道。

“卡萊爾皇子仍舊沒有找到。”約凡爾賽說道,“那幫廢物已經全部伏法了,我們準備把那些護衛皇子的人也盡數逮捕,只要皇子的屍首被找到,就拿他們的項上人頭祭奠皇子的英靈!”

“第二件事?”伊蘇爾一開始還有些色變,隨後又恢復了最初如同寒霜般的面龐。但是這一瞬還是被約凡爾賽捕捉到了,他心中竊喜,臉上卻絲毫不表露出來,顯然他的涵養功夫比伊蘇爾強太多。

“第二件事就是祭典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如果沒有國王的主持,恐怕難以服衆,因此老臣決定在祭典的時候宣佈您繼承皇位的消息,不知可否?”

伊蘇爾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那麼,公主殿下,明早就要登基了,早些休息吧。如果有什麼吩咐,老臣願意伺候。”約凡爾賽親自“伺候”伊蘇爾,伊蘇爾倒還真的有些“受寵若驚”。只聽她淡淡地說道:“不勞丞相費心了,伊蘇爾自會休息,今天胸口有些悶,還不想太早睡。”

“公主身體要緊啊,先皇就有隱疾,可不要傳給公主了。”約凡爾賽故意用這樣的話語來試探伊蘇爾,看看她是否被卡萊爾告知了自己的真面目,伊蘇爾嘆了口氣,說道:“你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約凡爾賽見公主沒什麼反應,鬆了口氣,自己退下了。

約凡爾賽走後,伊蘇爾的侍女蓮兒湊上跟前,不滿地說道:“公主,這個臣子沒大沒小的,竟然夜闖您的書房,真是該打!”

伊蘇爾一笑,說道:“蓮兒啊,有時有有些人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我舉手就可以殺他,但是總還是要給衆人一個交代。”就和卡萊爾一樣,約凡爾賽雖然舉手就可以殺了,但是重在他們不敢殺。殺了約凡爾賽,恐怕國內就要大亂。

“她冒犯公主啊!”蓮兒說道,“公主的書房是他想來就能來的?”

“蓮兒,有時候你想事真是太簡單……”伊蘇爾笑了笑,說道。

“伊蘇爾姐姐!你又笑話我像個小孩子了!”蓮兒嬌嗔道。在沒有人的時候,蓮兒會稱呼伊蘇爾爲姐姐。伊蘇爾聽到這聲撒嬌,也是繼續笑着說:“公主不是萬能的,公主也有辦不到的東西啊。蓮兒總是長不大,總是想着公主就是天啊。”

“公主也有不開心的時候嗎?公主也會哭嗎?”蓮兒問道。

伊蘇爾笑着說:“公主當然也有不開心的時候,但是公主不能哭,公主如果都哭了,又去哭給誰聽呢?蓮兒哭了,公主替她撐腰,公主如果也哭了,又有誰能夠替她分擔憂愁呢?公主能夠不開心,但是絕對不能哭出來!”

“伊蘇爾姐姐……”蓮兒看着伊蘇爾正經地說出這些話,心中說不出地心疼。

“蓮兒早些睡吧,伊蘇爾姐姐要替別人戰鬥了。”伊蘇爾說道,“如果姐姐真的打贏這場戰鬥,或許會去那個混蛋的墳前哭出來吧……”

蓮兒想要安慰伊蘇爾,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覺得大人的世界好難懂,她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隨後告退了。

伊蘇爾端着小鏡子,看着鏡中絕美的面龐,輕聲說道:“伊蘇爾,不可以哭哦,你如果都軟弱了,誰來替你堅強?”

“我不相信他死了,他一定還在哪個地方活着……下雨了,他記不記得關窗戶呢?”伊蘇爾望着窗口。

“卡萊爾……哥哥……”

“這裡是?”結剛醒了過來,看着周圍的景物,不由得一呆。

“天堂嗎?可是天堂裡不全都是美麗的天使姐姐嗎,爲什麼是一個大叔……哦不對,自殺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難怪,地獄裡有這樣的大叔也不奇怪了……”結剛掃視着周圍,忽然就看見了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於是喃喃。

“我呸,臭小子你自己想死,別把我拖進地獄裡去!”那名大漢說道,“你運氣好,正好我在海潮上練功,看到你就順道把你救下了,否則你可就死定了!別看下面是海,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人基本上就是必死無疑!唉,你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剛好我看下雨,打算收手回家的時候你就掉下來了,稍微晚一點你可就真的死了。”

結剛也是認清了當下的形勢,於是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不勝感激……”

“行了,有什麼難過的事情要死要活的,年輕人老是想不開,卻不想想,人生還長着呢!怎麼會有過不去的坎?被女人甩了不用着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樹呢?”大漢也不在意地一笑,他的大鬍子隨着他的嘴一開一合,十分有趣。

藉着看大漢鬍子的機會,結剛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大漢。大漢鐵塔一般的身材,體格不算特別大,但卻十分結實,渾身透露着一股陽剛之氣。除此之外,他還有兩樣標誌性的特徵,一個是他的大鬍子,說話的時候他的大鬍子會動來動去,另一個,則是他左眼上的眼罩。

“前輩說笑了,晚輩自盡,只是爲了不死在一個惡徒手裡。”結剛說道,“我寧願下地獄,也不願意被那個惡徒碰到屍體,而且如果我先下地獄,到時候他來到地獄我就可以好好教訓教訓他了。”

“這得多大仇……”大鬍子咂舌,“我說臭小子,你天賦不錯,是被什麼人逼成這樣的?難不成同齡人之中有人打得過你不成?”在他看來結剛如此記恨那個人很明顯不會是前輩,恐怕是同齡人之間的意氣之爭罷了。

“前輩此言……晚輩雖然自詡努力認真,但是無奈刻印不佳,難以窺視大道。周遭同輩都比晚輩強……”結剛苦笑。恃武雖然能夠提升很大的武力,但是卻能夠抹除一個人的魔法能力,在大家都不會魔法的時候恃武自然是強大的刻印,但是到了人人都會魔法,藉助魔法完全可以彌補這些差距的時候,難免有一些得不償失了。可是結剛不想放手,他總想着拿出恃武來闖出一片天來。

“呵呵,你的同輩中人都有什麼樣的天才,說來聽聽?”

“容晚輩想想。”結剛說道,隨後略一思索,說道:“前輩可曾聽說過刻印一覺醒就是燙金色的刻印?那個天才五歲就覺醒了刻印。”他不知道珀修剛剛踏入了刻印三金的階段,否則那可真是駭人。

“未曾聽說過,不過這確實是天才了。”大鬍子捋了捋鬍子,嚴肅地說道。

“還有一個,武力比我強,魔法優秀,還精通謀略的人。他就是謀害晚輩的元兇。但是他也一度是晚輩最敬佩的人”

“哦?要三點兼顧實屬不易,一開始這樣還可以,隨後必定會相互牽制,對自己有所損害。除非這個人真的是那種舉世無雙的天才,否則這就是不明智之舉,對於這種人,倒是不必放在心上。”

“哼,我還沒死,早晚要向他討回這個債,不管他到時候強也好弱也好,我只要比他更強就好了。”

“說得好,有血性,還有嗎?”大鬍子哈哈大笑說道。

“還有……”結剛想了想,最終還是說出了那揮之不去的夢魘:“有個人,比我強太多,我摸不到他的影子,他一個人就能殺上百個我,還能拿濺出去的血塗成一朵血花……”

大漢一聽,樂了,說道:“你跟卡萊爾比?你真的想得有點多。那傢伙跟我打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什麼!?”結剛驚道。大漢有多少實力,他稍微一猜就能知道。他從百米高的懸崖上掉落下來,大漢都能抵消那衝擊力,最主要的還是救回他一條命卻不傷他分毫,這份力道掌控能力,恐怕世間少有。他以往真是小覷了天下英雄。

“別這種表情,卡萊爾雖然劍法高,但要比上我,還差得遠呢。但是……”大漢聳了聳肩,說道,“我沒他跑得快,他是風,追不上的。”

“……”結剛長吁了一口氣,這麼個不敗之地啊,不然他還以爲卡萊爾真的已經強到爆把所有人甩得遠遠的了。

大漢微微一笑,說道:“喂,小子,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嗎?”

結剛是自殺後被救活的,加上之前的被逼上絕路,他和凱特已經恩斷義絕,下一步的打算他還真沒想好。於是他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

“拜入我門下吧,我看你挺有天賦的。”大鬍子說道。

“什麼?我有天賦?前輩可是在說笑?”結剛從來不自詡有天賦,別人努力一分,他就努力十分,別人能遠攻,他就竭力壓近身。他天賦並不比別人強,刻印也不好,但是值得他自己驕傲的地方就是他努力。他要用別人數倍的努力,證明自己的驕傲。

但是強烈的挫敗感擺在他面前,他一度質疑自己的努力有什麼意義。

“不,你的刻印挺好的。”大鬍子說道,“和我的刻印一樣,挺好的。”

結剛駭然。

能夠擁有這麼強的實力,同時還擁有恃武刻印的,他只聽說過一個人。卡萊爾曾經打算把他介紹給的那個前輩——“鋼鐵螃蟹”洛維特·凱!

“前輩……您……”結剛吱吱唔唔說不出話來。

洛維特笑了笑,說道:“看樣子你認出我來了啊。唔,我看你資質也不錯,別去教會呆了,換個陣營吧。”

“晚輩願意追隨前輩!”結剛當即拱手說道。萬念俱灰的他也不打算回到教會了。他不是珀修,自然知道凱特肯定急急忙忙回報結剛和珀修的死訊,他是草根人員,不像珀修還有一個奧利維拉可以攀附,凱特說他死了,他就是死了。

“嗯,聽好了,我們這個組織,叫做‘星辰聯盟’。我在那裡的職位呢,是十二星座之巨蟹座。表面上我是一個海盜,也是一個造船廠的工廠主,但是我最深層次的身份是這個。你加入以後,就叫做……永什麼星?名字你自己起吧,我不太會起名字。”

“永……”結剛想了想,說道,“永戰星,這個名字如何?”

“好的,永戰星聽令。”洛維特忽然嚴肅地說道,“現在你傷勢已經好了,隨我去修煉!我們一脈,就是血和鐵鑄成的一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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