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約·申命記》:
32:8 至高者將地業賜給列邦,將世人分開,就照以色列人的數目立萬萬民的疆界。
32:9 耶和華的份是他的子民,他的產業本是雅各。』
——這是公元11世紀之後經過世人修改的聖經,然而在更早的版本《死海古卷》(約寫於公元前170年~公元前58年)中,聖經的原文是這樣的:
『至高者(El elyon)將地業賜給列邦,將世人分開,就照“神的衆子”的數目立萬萬民的疆界。』
也就是說,至高者伊爾將大地分給祂的兒子們,耶和華是“神的衆子”中的一位,祂得到了祂的子民,分得了以色列。
然而,這句話的起源比《死海古卷》還要早上2000年,腓尼基古城烏加里特出土的楔形文本中記載,“天地的主”伊爾將世界劃分爲70個邦國,賜予祂的70個兒子們:
“哈達德”分得阿拉姆,“沙利姆”分得耶路撒冷,“雅穆”分得比布魯斯……”
每個獨屬於祂們的城邦就是祂們的崇拜中心,整座城市都是祂們的產業。
而在《舊約》裡,上帝也將全世界分爲70個國家。當然,因爲聖經樹立了“世界上只有一個神”的原則,所以這70個國家不能說是“神的衆子”的國家,只好將他們說成是大洪水之後“挪亞的子孫”了。
“伊爾……”恩奇都好奇念着這個陌生的神名,神廟中的楔形文字將祂尊稱爲“造物者”、“人類之祖”、“永恆之神”、“萬國之主”。
祂的全稱是伊爾·伊榮(El elyon)——伊爾(El )的意思是“神”,相當於英語的“god”,當“god”這個詞大寫時,就意味着那個唯一的神——上帝。
伊榮(elyon)的意思是“至高者”,所以全稱的意思即爲“至高的神”。
聖經裡充滿了伊爾·伊榮這個詞:《但以理書》中說,“至高的神(伊爾·伊榮)掌管天上的權柄;《詩篇》說,“至高的神(伊爾·伊榮)掌管地上的權柄。”
經文雖然竭力將“伊爾·伊榮”等同於上帝,但它看像是一個完全獨立的詞彙。
聖經中另一個讓人頭疼的詞彙是“耶洛因”(Elohim),也就是“El”的複數,它的意思很清楚——“衆神”,也就是伊爾的神子們。
恩奇都又比照了一下卡巴拉的圖式,守護生命之樹十位天使的名字中,有三位帶着“耶洛因”、兩位帶着“伊爾”的前綴。
也就是說,在上帝被確立爲“唯一的神”之前,從屬於祂的“天使”們其實也都是神。
這不禁讓人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史詩般的場景——上帝打敗了神的衆子們,使祂們降格爲天使。
而祂,成了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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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年來,神的兒子們各有各的領地,雖然偶有爭執,但祂們的地位是平等的。
直到有一天,這個平衡被打破了。
在一次衆神集會上,至高者伊爾當着衆神和祂70位兒子的面,宣佈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祂說:
“我決定將王權賜予我的一個兒子,我要將第四區‘大法官’的頭銜賜予祂,使祂擁有裁決其他神的權力!”
“什麼?”
“難道我們當中的一位,將凌駕於其他兄弟之上?”
神的衆子們譁然了,參加集會的大阿努那基和女神們也感到十分震驚。
德高望重的智慧之神上前,在伊爾耳邊悄聲勸說道:“至高的神主,英明的伊爾啊,不要將權力分割出去!你應該將權力牢牢掌握在手裡,不放鬆一絲一毫。你不該將祂們中的一位拔高到其他衆神之上!”
然而伊爾回答說:“對於雞毛蒜皮的瑣事,我已經感到厭煩了。我需要祂們當中的一位來幫我處理日常事務,但是最終的裁決權,依然掌握在天命七神、50位大阿努那基神團和我的手中!”
神的孩子們都長大了,每一位都渴望着更大的權力。聽了伊爾的決定後,祂們全都激動起來,紛紛猜測誰將會是那位“幸運兒”。
一位年輕的神說:“我猜一定是那位騎着大風暴、手中拿着閃電霹靂的巴爾·哈達德了,祂一直是神的衆子之中最閃耀、最出衆的那一個!”
另一個兄弟反駁說:“得了吧!祂已經擁有太多權力了,再給祂大法官的位子,豈不要驕傲上天了?”
有人附和說:“對啊,哈達德已經是天命七神之一了,又身兼太空總部的執行官,出於權力制衡的考慮,第四區的大法官應該另有其人!”
還有嫉妒者接話說:“哼,什麼‘巴爾’,祂能當我們的主嗎?哈達德只不過是‘天命七神’中排名最末的那一個,有什麼了不起?一個大袞的兒子,居然也能成爲蘇美爾制衡第四區的天命七神之一,本來就太擡舉祂了!”
遠遠的,一位少年神不忿地對身旁的巴爾說:“哥,祂們在說你呢……”
巴爾沉着臉,未發一言,眼神冷得像山頂的冰霜。
伊爾示意衆子們安靜,然後開口宣佈道:
“河流與海洋之神,海王子雅穆(Yam),祂是我最喜愛的兒子。
過去的祂只擁有個人的名字,從現在開始,祂的名號就是‘伊爾所寵愛的’,我決定授予祂王權,賜予他納哈爾大法官的權力!”
整個廳堂轟然了,夾雜着歡呼、嫉妒、諂媚、不滿等各種聲音。
巴爾在那喧雜的呼聲中始終沉着臉,一動不動,只是眼神變得更冷了。
而那位新任的大法官——海王子雅穆在衆神的歡呼與簇擁中微笑起來,臉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頭上的王冠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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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奇都在神廟中仰望,壁畫中伊爾的形象就和蘇美爾的風格一樣——祂頭戴三對角的尖頂角冠,坐在寶座上,一位年輕的神正在向祂敬獻神聖的飲料。
壁畫中的伊爾以公牛爲標誌,銘文中稱之爲“強壯的公牛”。
祂到底是安神,還是恩利爾?
恩奇都將視線投向祂身旁的女神,銘文將伊爾的妻子稱爲“亞舍拉”,她是70個兒子的母親,展現出體態豐腴的母親神形象。
恩奇都自言自語地分析道:“我覺得她是安努的妻子安圖,因爲在蘇美爾,恩利爾的妻子是寧利爾女神,她並沒有70個兒子那麼多。”
但是看到後面的銘文,亞舍拉擁有“創造女神”、“海上的夫人”、“海洋女神”這些頭銜,又讓他感到非常疑惑。
直至恩奇都在神廟的深處找到了當地的神表,疑惑才慢慢解開了。
神表上排名第三的是大袞,至高者伊爾只名列第二,排位在祂之上的還有一位天空之神!
那位神的名字就是“天空”的意思。而在蘇美爾語中,“安”的意思不就是“天空”嗎?
原來如此。看來在蘇美爾這最初的起源之地,安神的存在感要強得多,一直擁有着烏魯克這個著名的聖地。
而到了西土,恩利爾已經被認爲是“至高者伊爾”,地球上最有實權的支配者!
也許對於迦南人來說,天空已經太遙遠了吧。
那麼“天后”亞舍拉呢?恩奇都想想也就明白了——神王恩利爾已經活了不知多少萬年,在西土新娶一個夫人,生下一羣年輕的神,也是正常操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