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護士的聲音變得很凌厲,王一緣聽着真覺得一陣一陣的害怕,她趕緊眨眨眼表示知道了,心裡發誓絕對不會告訴麗麗,一定會幫她把最後的心願完成。
在這之後,壓在她身上的那個鬼護士沒有再說話了,屋子裡雖然依舊有喘息聲,但是卻越來越小,漸漸地,屋子裡又迴歸平靜。
她親眼看見,壓在她身上的那個鬼護士模樣越來越模糊,最後又變成了一團黑影,只有一個輪廓,再過了幾分鐘,黑影也漸漸地的淡化消失,被繩子捆綁的感覺消失了,她的身體又能夠動了,她重新控制了她的身體,她立刻從牀上坐起了身來。
渾身都是汗水,剛剛洗了個澡都白洗了,她一摸額頭和鬢角的汗水,簡直就跟剛剛洗了臉一樣,她下牀,走出了臥室,身旁的麗麗依舊在熟睡當中,客廳黑漆漆的一片,趁着黑夜摸着牆壁走進了衛生間。
摸到衛生間牆邊的燈的開關,啪嗒一聲,燈亮了,衛生間被照亮,一時間眼睛不適應那麼亮的燈光,她稍稍眯着眼睛,然後走到洗手池邊上,打開水龍頭,開着溫水洗臉。
因爲新知一直提醒她們,女生千萬不能別凍着,別常喝冷水,別洗冷水臉,這樣是對身體有非常大的傷害,所以她久而久之,這麼聽着,也漸漸的改變,喝水現在都喝溫開水,不管多熱的天氣。
洗完了臉,她擡起頭看向鏡子,深怕在鏡子裡看到她背後又出現一個鬼影,但還好,擡起頭時,鏡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的後面一切正常,拿着毛巾擦了擦臉,在擦了擦脖子,將汗水給擦乾,準備回房間睡覺,當做之前的事並沒有發生過。
可是當她走到衛生間的門口,擡手正要關燈的時候,安靜的客廳突然想起了一陣非常刺耳的響動,那響動非常的小聲,但是現在聽在她耳裡,卻覺得十分的刺耳。
那聲音是從大門那兒傳來的,有點像大門的鎖被撬動的聲音,因爲已經是半夜了,周圍沒有一點聲響,所以那輕微的撬動門鎖的聲音,她聽得很清楚,她的汗毛一下子又立了起來,腦中第一個念頭是,有小偷!?
她嚇得不敢動了,保持現在的姿勢,立在衛生間的門口一動不動,心又開始狂跳不止,那撬鎖的聲音一直在持續,真好像是有人在門外,拿着一些開鎖的工具伸進鎖眼裡拼命的撬動,想要撬開大門進來。
真的是進小偷了嗎?她要不要馬上報警,或者打給元哥?猛然想起一些特別殘忍的刑事案件,就是小偷進屋偷東西,被屋主發現了,結果直接就將屋主全家人給殺害,再拿了錢就跑。
怎麼辦?怎麼辦?已經有些腿軟了!根本走不動道兒了。
她靜靜的聽着大門口的動靜,過了有半分多鐘,那撬動門鎖的聲音依舊在持續,她覺得自己要是在這麼發呆下去,真讓小偷進來的,那就真的要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她深呼吸一口,儘量讓自己走路不發出任何聲音,小心翼翼的擡腳往臥室裡走去,心想着,新知在另一間房,暫時就不要打攪他,先回房間叫醒麗麗,然後就馬上打電話給元哥。
可是正當她踏出兩步時,她猛然間聽見,在她的身後,靠在牆邊的供桌那兒,突然有了一絲動靜,那種動靜像是有某種力量推了供桌一下,然後供桌上的東西猛地抖了一下的那種聲音。
王一緣趕緊回頭去看,藉着衛生間照射出來的光線,勉強可以看見供桌上的香爐裡,之前點燃的香已經燒光了,只有三根細細的木棍插在香爐裡,但是一般燒香,只要你不去刻意的動它,香燒到低端,燒完之後,上面會留有幾釐米的香灰依舊保持原狀的立在上面。
那種狀態王一緣看到過好幾次了,胤靈說,好的香燒出來就會是這樣,而剛剛她剛一轉頭,看到的便是那些依舊保持原狀的香灰,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碰了一下,香灰斷掉,落進了香爐裡。
可供桌那裡根本沒有任何人啊,沒人去動它,它是怎麼掉下去的?那股無形的力量又是怎麼回事?可緊接着,事情發展的太快,還沒等她把事情捋順一遍,她就看見供桌開始微微的顫抖。
不,確切的說,顫抖的並不是供桌本身,而是上面放着的祖師爺的造像在顫抖。
祖師爺的造像外面罩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的罩子,上面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孔,這罩子其實是爲了防灰塵才罩上去的;大半夜的,王一緣看着那祖師爺的造像,好像是突然活了過來,正在左右微微的顫抖。
外面的玻璃罩子也在跟着顫抖,然後因爲這樣,帶動了供桌,供桌上的香爐,一些貢品,全部都在顫抖。
王一緣以爲是地震了,可是仔細感受地面,卻覺得平靜異常,那麼如果不是地震了,爲什麼造像會顫抖?它明明只是一座泥做的造像啊,它爲什麼會自己顫抖?
她有一些看傻了,而祖師爺的造像也顫動的越來越離譜,動靜開始變得很大了,安靜的半夜,就算隔壁有人打個噴嚏,都能聽的清清楚楚,不知道這聲音有沒有吵醒在臥室裡熟睡的麗麗或者新知?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十秒,差不多就十秒左右,王一緣眼睜睜的看着造像又恢復平靜,供桌也不動了,香爐也靜靜的放在上面,上面供着的一些水果掉下來了幾個,掉在了供桌上,平靜之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大門那兒撬動門鎖的聲音也消失了。
只剩下屋內時鐘走動的聲音,還有從外面傳來蛐蛐的叫聲,這時,王一緣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勇氣,突然腿軟的跡象緩和了很多,雙手捏成拳頭,然後走到大門邊,將客廳的電燈給打開了。
客廳瞬間明亮一片,她看的第一眼便是大門,防盜門依舊保持原樣,大門緊緊的關閉,她還伸手在門鎖那兒摸了摸,應該沒有被撬壞,她再回頭去看供桌那兒,她發現好像祖師爺的造像有些變化。
王一緣小碎步跑到供桌前,彎腰離近了仔細去看那造像,祖師爺的造像是很霸氣的,就跟京劇裡武生的扮相差不多,手持戟刀,大長鬍子,但變化就在祖師爺的面部表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