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人。剛剛我也在那裡吃飯,你沒看見我嗎?就坐在你未來公公的身邊。”那人這樣回答道。
王一緣回想了一下,晚上吃飯的時候,胤高龍身邊坐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滿臉的絡腮鬍,眼裡全都是滄桑感,其他的兄弟姐妹看到他都很激動,她也該跟着胤靈叫大伯。
“大,大伯?”她試探的說道,因爲這個小巷子裡黑漆漆的,她看不太清他的樣子,所以纔不確定的問道。
“叫對了。剛剛是我拉你出來,你都不說句謝謝?”大伯輕鬆地說道,王一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剛剛沒注意大伯您就在我身邊哦。”
大伯也沒爲難她什麼,而是看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打火機,又從另外一個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周圍太黑了,只有前面拐角纔有燈,所以她第一眼沒看清那張紙是什麼東西。
等到大伯他按下打火機,火光照亮他的面孔,依舊是那一臉的胡茬子,還有眼角的皺紋,眼裡的滄桑,不過他點燃的是一張紙錢,點燃之後,將紙錢扔到路邊,對她說,“鞠三個躬。”
王一緣照做,那張紙錢慢慢的燃燒殆盡,之後大伯再開口說道,似乎感覺他是笑着在說,“走吧。”
她跟在大伯的身後,繞過那個拐彎,前面的路一切正常,坡上就是族長住的大宅子,而且有這麼厲害的大伯陪在身邊,也不怕啦。
大伯走在前面,忽然說道,“怎麼小靈沒陪你回家,你應該知道你體質特殊吧?這個月鬼門開,現在又是半夜,你還一個人在外面走,你真大膽兒。”大伯似乎是爲了活躍氣氛才這麼說。
王一緣跟在他身後,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心裡想着,這不應該叫她膽兒大,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無知的人最大膽,因爲她不知道其中的危險,她也不想把自己說成無知,但是她也確實不知道她會在這村裡還遇到這些事。
她以爲這村子裡很安全呢,都不會有鬼怪之類的闖進來,纔會願意一個人回來,而且就這麼短一截路,以爲不會有事,但是沒想到就這麼短的時間,還是出事了。
但她還是趕忙替胤靈解釋道,“不是他不陪我回來啊,是他有很多事要忙,他太能幹了,哪像我。”說着就有點自嘲的意思了。
大伯停了腳步,轉身看向她,王一緣雙手揪着衣角,也立馬停了步子,擡眼盯着大伯,看他要做什麼;大伯笑着說道,“我以前聽老三提過,你和小靈是定的娃娃親吧?我還說老三他這娃娃親一定會黃,沒想到,小靈他還是把你征服了?”
王一緣傻笑了兩聲,“哎喲大伯,說什麼征服啊,纔沒被他征服!他被我征服還差不多。”那必須是他被自己征服啊,天天在她耳邊說喜歡她,真是聽煩了呢!
“那就對了啊,既然你能把小靈那麼能幹的征服,你還說你沒本事?”大伯伸手摸了摸他的那絡腮鬍,不長不短,笑了兩聲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王一緣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就小跑步上前去追大伯,然後對他說,“大伯,就憑你這句話,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是嗎?那小靈聽到了,可得吃我的醋了!”大伯又笑了兩聲,安靜的街道里他的笑聲在迴盪,聽起來還蠻搞笑的,王一緣說道,“大伯,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你很有趣啊,一點沒有長輩的架勢。”
王一緣覺得她和大伯挺聊得來的,想不到有一天她能跟一個年紀和她爸爸差不多的人聊得這麼開心,根本沒有任何代溝啊。
來到大宅子門前的時候,大伯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他對王一緣說,“回家休息去吧。”王一緣又有點想不通了,問道,“大伯,你住哪兒?你應該沒住在這村子裡吧,不進去嗎?這麼晚了,這屋子裡有很多房間,你要是想休息,也可以進來休息啊。”
大伯擺了擺手,搖搖頭,“不用了,我就不進去了。你快進屋吧!”說着,大伯就轉過了身往回走,王一緣再叫了一聲大伯,但他並沒有回頭,徑直的往下走去,她也就放棄了。
推開門,繞過照壁,前院走廊的燈還開着,但也同樣都罩了一個白燈籠,上面寫了一個奠字,在這封閉的環境下,這樣的場景其實更詭異,院子裡空空的,擡頭往上看是一片濃重的烏雲。
被風吹開後露出天空中一輪白月,之後白月又被烏雲給遮住,院子裡一會兒亮堂,一會兒又暗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真的是這樣,她一進到院子,就覺得這溫度又降了幾度,大夏天的居然冷得她瑟瑟發抖,讓她回想起了在外婆家的狀況。
她快步徑直走過院子,周圍安安靜靜,她東看看西看看,深怕在某個角落有一雙眼睛在看着她,這宅子裡現在應該只有飛鸞一個人在,但他應該早就呼呼大睡夢周公了,姐夫哥哄完他睡覺,又趕回了小壩子那裡,那時她有看見趕回來的姐夫哥。
所以,她確定這屋子裡只有飛鸞一個人,前院通往後院的議事廳的門是關着的,到後院去,議事廳是必經之路,她走到門前鼓起勇氣才伸手去推開大門,屋內黑漆漆一片,她伸出手在右手邊的門邊摸啊摸,她記得電燈的繩子就在這面。
摸了可能有十幾秒鐘,摸到了一根繩子,然後拉了一下,整個屋子被照亮了,桌子椅子屏風一切擺設都保持原狀,只是,她在燈亮起的那一剎那,看到一個黑影跑到了屏風的後面去了。
她下意識的就去追,並沒有多想這會是人還是其他東西,她只是想着,這要是不安好心的人跑進來了,飛鸞還在裡面睡覺,會不會傷害到他,所以,她立馬就追了過去。
可是繞過屏風,後面什麼都沒有,只是門是被打開的,看到後院依舊平靜如常,走廊上的燈開着,照亮了整個後院,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身影,她快步跨過高高的門檻兒,小跑步跑向飛鸞的房間。